第265章 年礼
不过即将过年,这事一时也不会有成果,周显也就将此事临时抛到一边。
比方以机谋私,逼迫本地乡绅捐银二十二万两。
半晌,天元帝终究淡淡开口:“拿来瞧瞧。”
“沈知州还没送年礼来吗?”
天子一怒,他们这些贴身服侍的就该遭殃了。
其他衙门不管啊,你户部拿不出银子,其他衙门来岁如何活?
沈逾白这边是送的东西堆成山,天元帝却被要东西要得气血翻涌。
不然就是一点不给他们这些浅显人活路了。
何德全如蒙大赦,亲身去捧了木匣子过来。
难怪文能驭武,与这些浑身都是心眼的文人比起来,他们武姑息是直肠子的莽夫。
天元帝语气带了几分抱怨。
天元帝瞥向那三大块红油底料,估摸着能吃两三个月,神情终究和缓,又将目光落在别的一个油纸包上。
年关将至,州衙自是要放假。
何德全笑盈盈地叮咛人将木盒捧了上来。
连着吵了一个多月,纵使天元帝再如何好涵养也熬不住。
何德全会心,从速将剩下的油纸包翻开。
周显心底发毛。
银子由你户部管着,没银子也是你户部失责。
不过此次他不感觉事情会如大人所想。
天元帝不允,覃永雁竟朝着柱子撞去,要来个尸谏。
沈逾白自是不肯收,乃至于前面的人也不见知州大人了,把东西往州衙门口一放就跑。
州衙放假,各大师族又与沈逾白斗得不成开交,沈逾白本觉得没人来给他送年礼,他会闲下来,那里想到湖河镇的百姓来了一波接一波。
莫不是那过目不忘的沈六元忘了还要给君父送年礼?
何德全如何看这东西也不像能直接吃的,一时连找补都不可。
这个年过得天元帝甚是欣喜。
瞧见那两只巴掌大的木匣子上竟还贴着两张封条,天元帝嗤笑一声。
沈逾白擅自养兵马,可定谋反之罪,天子若包庇姑息,置大越法规为何地?置文武百官于何地?又置江山社稷于何地?
送吃的送喝的,乃至另有人给他做了衣服鞋袜。
在大越朝,处所上官员会在过年将处所上的特产进献给天子,既拜年,又可在天子面前露个脸,奉告天子“另有我这号人呐,您可别忘了我。”
桩桩件件都是大罪。
瞧见那两只巴掌大小的木匣子,天元帝脸上的笑容消逝殆尽,双眼倒是眯了起来:“只要这么点?”
周显看了眼沈逾白,内心竟模糊等候此次沈大人预判有失。
何德全那里敢有一丝停顿,单手握拳就将锁砸开,吃紧忙忙把盖子揭开,那两张封条也随之被撕破。
香喷喷的泡面下肚子,他终究好受了些。
不成能因着大人安插了几个内奸,就能将情势窜改。
下了早朝,便让人给他煮了碗泡面。
天元帝将奏章压下,迟迟未表态。
腊月二十,大越官员放假,天元帝终究有了闲暇细细咀嚼沈逾白送来的红油底料。
从入冬后,各个衙门都在问他要银子。
这下但是捅了御史的马蜂窝了。
天元帝大怒,当即打了覃永雁十大板。
一个覃永雁倒下,御史大夫们全站了起来,轮番给天子施压。
天元帝又是一声嘲笑,何德全便觉御书房冷得砭骨,内心悄悄怪沈逾白对付,明知圣上等着他送吃食来,成果只送这么个小盒子。
天元帝可贵的嘲笑一声,何德全便大气都不敢喘,底下捧着木匣子的小公公更是后背发凉。
若之前对沈大人只要敬意,现在还多了一份害怕。
天元帝的倦怠一扫而空,摆手:“抬上来让朕瞧瞧。”
上任知州大人只顾着本身贪钱,那里舍得给他们甚么年节。
天元帝从鼻腔“嗯”了声,何德全仓猝拿出此中一包,拆开一看,内里是叠在一块儿的三块泛红的块状。
因着是沈逾白来通城州的第一个年,沈逾赤手头也豪阔,州衙的衙役们大家提着十斤肉回家。
大越官员们的年假有一个月之久,天元帝便过了一个月的安宁日子。
半个月后,覃永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再次朝天子弹劾沈逾白。
何德全笑着规劝:“能让沈六元巴巴送给陛下,必定是极贵重的东西,陛下不若看看?”
何德全的腰弯的更低了:“通城州路途悠远,大箱子送来不便。”
三当家与二当家斗了多年,底子无毛病他们来通城州拆台。
能看到多智近妖的大人失误,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比方圈养私兵。
是以,沈知州这些年节就显得格外贵重。
待到官员们销假返来,先是御史覃永雁上了封弹劾沈逾白的奏章,内里列举了沈逾白二十四条罪行。
何德全弓着腰,笑得奉迎:“回陛下,老奴正要向陛下道贺,沈知州的年礼昨日便到了,一早就送进了宫里,只等陛下您过目。”
幸亏让他瞧见这东西底下压了一封信,在天元帝的表示下,他拿出来一看,便欣喜道:“陛下,到底是沈知州想得殷勤,吃食长途运来不便,就熬制了红油底料送来,煮面做菜时放指甲盖大小,就能增香增味!”
那乌黑的一片呈现在面前时,天元帝便忍不住坐直了身子,亲身从木匣子那张纸拿起来看完,龙颜大悦。
匣子里悄悄躺着两个油纸包。
户部却与他哭穷,国库空虚,上哪儿拿那么多银子喂饱各大衙门?
周显之前是很瞧不上那些文官的,可跟着沈逾白来通城州后,看着沈逾白竟能在一次次绝境中反击,将优势完整窜改,他就知本身被沈大人卖了还能替沈大人数钱。
若覃永雁真的撞死在朝堂,必然能名留青史,可天元帝就要落个“昏君”的名声了。
天元帝隔一两日就要问一遍,这都腊月二十八了,竟还没动静。
可一想到沈逾白留下的泡面要吃完了,他那好表情又糟透了。
万幸崔明启将他拦住,并抱着不放手,这才化解了一场危急。
如此不忠不义的臣子,如何能办理一州?
各处的年礼早就送到了,可天元帝一向盼望的沈逾白的年礼倒是迟迟未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