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涂鸦破道?炊烟终章

而在统统维度以外，凌鸿崩溃的道躯终究停止了崩解。他胸口插着的轩辕剑自行溶化，剑柄化作一杆黄铜烟斗，剑身化作环绕的烟雾。当第一口烟圈缓缓吐出时，内里包裹着统统循环的起点与起点——阿谁扎着冲天辫的稚童，正蹲在茅舍前的泥地上，用半截柴炭当真地画着一幅百口团聚的涂鸦。画中的小人儿都笑得那么高兴，连歪歪扭扭的线条都透着幸运的味道。

柴炭划过墓碑的沙沙声在沉寂的奇点中格外清楚。跟着最后一笔歪扭的线条完成，全部坍缩的宇宙俄然飘起一阵暖和的米香。那两枚青铜道种大要的涂鸦开端发光，焦糖色的光芒如同落日余晖，将四周的浑沌都染上了人间炊火气。根系间缠绕的乳牙与情丝垂垂碳化，碎屑飘落之处，竟钻出一丛丛翠绿的狗尾草。草叶上固结的露水里，映照着一个温馨的画面：年青的凌鸿正蹲在土灶前，谨慎翼翼地给年幼的凌萧喂粥。

凌萧与苏瑶化作的萤火光虫会聚成河，流淌过万千复苏的凡尘。长安城的废墟上，金黄的麦浪随风起伏，那些散落的青铜残片在麦穗间闪动，如同晨露般晶莹剔透。善念樵夫捧着空碗坐在田埂上，碗底的釉彩里映出老婆年青时的笑容——没有道种，没有吞噬，只要晚风送来邻家灶台飘出的炊烟香气，异化着新麦的芳香。

"该揭锅了..."稚童用树枝悄悄敲打灶沿，清脆的声响让全部奇点都为之一震。灶台上的青铜道种完整碳化，灰烬中却站起三个昏黄的身影：系着粗布围裙的凌鸿正谨慎翼翼地给病弱的老婆喂粥，少年凌萧躲在灶台后偷吃刚出锅的元宵，烫得直吐舌头；而苏瑶的凡身正用葵扇悄悄扇着炉火，火光映在她和顺的脸庞上。这是道种记录里从未存在过的浅显光阴，却比任何天道循环都要实在动听。

苏瑶的残魂从陶碗中缓缓升起，她不由自主地哼起一首陈腐的儿歌。和顺的声波所过之处，那些自夸永久的道种纷繁褪去青铜外壳，暴露内里朴素的陶土本质。凌萧的道躯垂垂分化成无数萤火虫般的光点，每只光虫都衔着一粒饱满的凡粟，在虚空中编织着新的因果收集。这些光点构成的银河，比任何天道法例都要灿烂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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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的废墟上，瓦砾俄然悄悄跳动起来。王老夫那条被道纹腐蚀的右臂不再抽搐，反而自但是然地握住了无形的锅铲。他充满老茧的手掌谙练地翻炒着，那些散落的青铜册页在高温下垂垂熔化，化作虎魄色的糖浆，披收回甜腻的香气。不远处，卖花少女眼中的情道星图垂垂暗淡，她顺手摘下一朵狗尾草别在耳后，这个简朴的行动竟让周遭百里的道种侍卫纷繁锈蚀，玄甲剥落处暴露内里粗糙的陶土胚子。

七颗元宵全数消逝后，坍缩的奇点已经变成了一座庞大的土灶台。稚童虚影坐在灶口前的小板凳上，火光将他圆润的小脸映得通红。他每往灶膛里添一把柴火，就有新的天道法例被焚毁：因果律的残片在火中爆开，变成金黄的爆米花；时候法例伸直起来，像烤红薯般流出蜜色的糖汁；就连最固执的吞噬道则，也在高温下变成了焦香酥脆的锅巴。

当最后一缕浑沌之气燃尽时，土灶台轰然倾圮。但余烬中的火星却凝成永不燃烧的灶膛火，那些曾经光辉的吞噬道纹，现在都化作了灰堆里模糊可见的炭痕。稚童虚影拍拍身上的灰尘，蹦蹦跳跳地消逝在星空深处，身后洒落的柴灰主动摆列成新的星图，每一颗星斗都是一粒未爆的粟米。

"火候到了..."稚童虚影踮起脚尖，翻开那口并不存在的铁锅锅盖。沸腾的浑沌云团中，七颗圆润的元宵浮浮沉沉。每颗元宵里都包裹着一段破裂的天道：有凌鸿剜心时飞溅的冰晶心血，有苏瑶断裂的情丝残影，乃至另有那些血腥的弑道循环碎片。当第一颗元宵被吹散热气时，包裹此中的"吞噬道种"竟化作一缕青烟，在空中勾画出《三字经》的片段，墨香混着糯米甜香在虚空中满盈。

"爹爹，粥糊了..."露水里传来的童声清脆动听，穿透了重重维度。正在重组道躯的凌萧俄然浑身一震，咽喉不受节制地收回一样的童音。他的掌心闪现出焦黑的烫痕，那是儿时偷摸灶台留下的印记。苏瑶残存的情道根底俄然化作一只粗陶土碗，碗边还缺了个小口，稳稳接住了从天而降的星斗碎屑。碗底沉淀的三万六千粒凡粟，每一粒都闪动着俭朴的光芒。

苍梧山颠的碎石开端硬化，垂垂化作一汪黏稠的黄米粥。善念樵夫头顶的波折王冠在粥香中垂垂溶解，他跌坐在暖和的粥潭里，怀中的粗陶碗主动盛满了闪动的星骸。当碗沿触碰到他干裂的嘴唇时，一股久违的滋味在舌尖绽放——那是凌鸿最后一世为凡人时，在漏雨的茅舍里为病榻上的老婆熬煮的杂粮粥。粥里飘着的野菜碎，是他在雨后山脚亲手采摘的。

奇点中的能量乱流垂垂停歇，取而代之的是柴火燃烧的噼啪声。青铜道种大要的人形缺口里，一个扎着冲天辫的虚影正拿着树枝，像模像样地搅动着浑沌云团。每一次搅动，就有新的炊烟袅袅升起。这些带着松木香气的烟柱缠绕住那些血腥的弑道刃残片，竟将它们熏烤成了退色的年画——灶王爷慈爱的笑容在烟雾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