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不识木兰是女郎
那矮小男人厉声道:“玄鼓城的婆娘,你就算杀了那小子,却也已走投无路了。既然到了此地,还是乖乖随我们走一遭吧。”
那矮个男人掣出一柄半月双刃斧,手腕一振,哗啦啦一声响,说道:“还不快自个儿降服?若让我们脱手,兄弟们手脚可没轻没重。”
罗芳林不肯再谈,说道:“我要看书练功了,你点上灯吧。”
此时已然入夜,水气从岸边吹来,暑气大减,不觉酷热,世人皆感温馨,但又怕山贼去而复返,故而严加防备。
罗芳林不再理睬,拂袖而走,回到轿中,那将领恭敬问道:“王妃,该如何措置这两人?”
罗芳林道:“都摒挡了,纵情厮杀。”
那瘦子又怪笑道:“若要抵挡,瞧我四招‘毒龙出水,密闯荒岭,一探荒山,泉水甜美’,不把你制的服服帖帖?”
玄鼓城众将士听得怒不成遏,齐声吼怒,那遥江三雄仗着武功高强,部下浩繁,也不将玄鼓世人放在眼里,魁伟男人一声令下,众匪人如・狼似・虎般袭来。
众将士立时摆开转轮大阵,将罗芳林团团护住,那通飞被五花大绑,掼在地上,将领道:“通飞,你不答话,谨慎头上脑袋!”
罗芳林淡淡一笑,说道:“他并非打不过我,而是爱极了我,在我面前扮兔扮鼠罢了。我这工夫即使不错,却决不能如他普通冠于凡世。”
罗芳林领雄师穿过市镇,沿大道赶路,约莫十来天,已阔别玄鼓城。这几日气候酷热,艳阳高照,世人已闪现疲态,刚巧绕过山崖,耳听涛声浪鼓,哗哗啦啦,似雄师捶打皮鼓似的。罗芳林悄悄称奇,命人到岸边一看,只见一条大江穿流而过,气势澎湃至极,便是鱼鳖也被卷入河底,她问道:“这是甚么河?我们怎地绕到这儿来了?”
众将士齐声道:“王妃神功惊人,我等佩服万分。”
罗芳林回思旧事,不免宽裕,叹道:“我也不知自个儿一拳为何会有这般奇效,当时年纪还小,可把我吓得不轻。”
魁伟男人大惊失容,一锤子砸了过来,腕力殊为惊人。罗芳林手中短剑一转,噌地轻响,那锤子被剖开两半,半边砸在瘦子脑袋上,顿时脑浆迸裂,她这短剑竟是一柄锋利至极的兵器。
那将领心想:“即使城主武功卓绝,但王妃习武资质极高,短短三年便突飞大进,远赛过平常江湖武人,也是一桩远近歌颂的奇事。”
将领喝道:“是!”命令:“摆蛛网阵,举矛刺击!”众将士高举长枪,待仇敌靠近,倏然刺出,当真如毒蛇突咬普通,一轮比武,杀了数十贼人。厥后将士取出弩弓,朝半空一轮齐射,只射的众贼倒了一片,尖叫连连,一时鸡飞狗跳。
将领神采峻厉,说道:“通飞,你有何话说?”
那魁伟男人跳到阵前,喝止众部下,暴喝道:“脆强大人,躲在阵中龟缩不出,算甚么豪杰豪杰?”
那通飞大呼道:“没有,没有,王妃莫要听信谗言,我通飞忠心耿耿,为王妃肝脑涂地,全无半分游移....”
罗芳林指着遥江二贼,说道:“你们不知我丈夫乃尘寰一等一的妙手么?便是万仙的神仙,也一定能胜得了他。我得他真传,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怎能何如得了我?”
世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人指着一兵士道:“是通飞指的路!”
侍女道:“助孝小王爷说:他中了你那一拳,透不过气,浑身劲力半点没有,仿佛魂都快被吸走了。”
罗芳林道:“一刀一个,给他们个痛快吧。”
魁伟男人嚷道:“三弟,这婆娘....”他与那矮子顿时豪气全失,话没说完,拔腿就跑,罗芳林道:“错了,错了,豪杰豪杰,岂能龟缩不前?”身法如燕,瞬息间已点中那两人穴道,众匪贼吓得半死,那里还敢逗留?一个接一个狼狈逃窜,眨眼间竟走了个没影没踪。
罗芳林俄然心头起疑,在轿中问道:“通飞,你可有事瞒着我们?”
这蛛网阵阵形周到,以逸待劳,可进可退,矫捷至极,前后将士间共同紧密,而玄鼓城又素以精兵强将著称,遥江三雄所率匪贼固然凶暴,但如何是这天下一等一雄兵的敌手?只稍一比武,竟如浪花撞山,一触既溃。如此冲锋4、五次,死伤无数,玄鼓城众将却毫发无损。
罗芳林道:“他们可非全无本领,说不准在江湖上,也算的一方妙手呢,丹儿你可全都不懂。”
侍女吐吐舌头,说道:“蜜斯武功短长,这点儿我是懂的,若非蜜斯有身孕担搁了一年,武功发展归去,眼下只怕更赛过城主了吧。”
便在这时,只听两旁山崖后齐声呼喊,顷刻间四周八方满是伏兵,各个儿奇装异服,体型彪悍,有穿兽皮,有罩麻衫,高矮胖瘦,麻子胡子,无奇不有,抢先走出一魁伟男人,一肥胖男人,一矮小男人,身穿黑红白三色铠甲,乍看极其威风,却也不如何称身。
通飞吓得六神无主,哇哇喊道:“我招,我招,我前些日子在镇上遭受几个恶人,将我擒住,晓得我是领头前锋,以我妻儿老母威胁,非令我将大伙儿带到这儿来。”
那月色催生心魔,而心魔引来妖物,妖物受月色指引,盘蜒使出幻灵内劲,融入月明宝刀,便可借此把持那妖物。锻造这宝刀之人,本来只怕并非有此假想,而霜然也毫未曾想到如此应用五夜凝神功。但盘蜒最喜剑走偏锋,尝试学说,历经一年思考,终究创出这前人未曾假想的奇妙手腕。
经一年翻书研讨,盘蜒已知这宝刀妙用,远远超乎本来假想,竟与他那五夜凝神功相辅相成,共同无间。此刀确可借助月光,生出诸般内力,令刀锋愈发锋锐。但盘蜒精熟五夜凝神工夫,以此把持宝刀,可从中感到阴晴圆缺各般功效,就仿佛又到了每年代色非常之时。
那魁伟男人跪在地上,大声喊道:“王妃饶命,我们有眼无珠,冲犯尊驾,确是该死,还请念在我等家有长幼....”
罗芳林道:“那还不快绕回原路?如果迟误大事,岂不糟糕透顶?”
罗芳林平静自如,浅笑道:“遥江三雄?我却未曾听闻,不知三位与我家夫君何仇何怨?为何要引我至此?”
那将领挨了怒斥,心头不快,只得向部属生机,骂道:“你们谁领得路?竟害得王妃不悦?但是不要脑袋了?指路之人给我站出来,我当重重惩罚!”
就在不远处一滑石坡上,盘蜒正悄悄打坐,腿上横卧月明星稀宝刀,凝睇月夜,握住宝刀,潜运功力。
盘蜒吸一口气,汲取宝刀上月缺时内力,心魔涌来,等待半晌,只见一高约两丈,满目充血,遍体霜蓝的怪物平空现身。(未完待续。)
那侍女与罗芳林豪情极好,全无隔阂,笑道:“公主,你说那些匪贼蠢是不蠢,明显毫无本领,竟然也敢打你的主张。”
那将领怒道:“为兵者,忠字当头,宁死不平,你这投敌叛主的小人!”挥刀砍落,咔嚓一声,这通飞脑袋落地。
罗芳林心机周到,深思:“既然是此人带路,他又如此惊骇,那此处定有伤害!”喊道:“全军防备!谨慎有刺客!”
那兵士竟吓得瑟瑟颤栗,神采惊惧,将领嘲笑道:“亏你还是我们军中男人,吓成这副德行....”
统军将领答道:“启禀公主,此乃双游河。平素干枯,可从河道取近路,夏季岸边常有积水,极其风凉,只想不到眼下竟有水流。”
侍女道:“蜜斯自小便喜好舞刀弄剑,力量大的很呢。我记得有一回,蜜斯受助孝小王爷欺负,一气之下,几乎将他打死了。”
那魁伟男人取出一杆大锤,朗声道:“你那夫君对当今恶皇言听计从,助其行凶,这些年来,杀了多少忠心诸侯?我们奉巢国国主之命,深切此地,早已等待你多时了。”
罗芳林笑道:“我本就不是豪杰豪杰,是豪杰豪杰的,便单枪匹马与我这蛛网阵较量较量。”说罢一挥手,阵中裂开一条道来,显是让遥江三雄通过。
罗芳林心想:“我出行不过半月,但起初曾飞鸽传书,知会我那哥哥,如此说来,皇城以内定有内奸了?那巢国国主居于荒蛮,统领南狄,传闻野心不小,夙来不平管束,难怪本日有此行动。”
那肥胖男人点头笑道:“让你这些部下一个个儿将自个儿绑了,免得我们遥江三雄一番手脚,我们待会儿好好心疼于你,要你欢愉欢愉。”说罢笑得肥肉乱颤,神采奸滑非常。
世民气悦诚服,赞道:“王妃豪气过人。”手起刀落,将那二贼杀了。
那三人脸上变色,哪敢入内?罗芳林道:“你们不来,我倒来找你们了。”蓦地一动,身如脱缰野马,顷刻冲了出去,来到那瘦子面前,挥锋斩下,那瘦子不料这娇滴滴的王妃公主武功竟如此高强,哀嚎一声,鼻子被全部削去。
罗芳林见天气已晚,没法再行赶路,叹道:“我们找一处洁净处所,就此安营。”众将领命,遂寻一枯燥山石之下,摆开营帐,取水烧饭。罗芳林命侍女扑灭熏・香,换上洁净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