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巨灵神拳破海浪
东采英神情哀痛,说道:“娘亲她并未奉告过我,她......她数年前已然病死了。我那是误打误撞,偶然为之。”
盘蜒道:“我们总得防着一手。”
世人一惊,转头一看,只见沙尘当中,有一白发老者缓缓走来,他留有短发,发须如雪,整整齐齐,但肌肤乌黑发亮,目鼻如同狮虎,用一破褴褛烂的裘皮裹住身躯。
那王女王母震惊非常,望向东采英,目光尽是敬佩,东采英顿时头晕脑胀,心脏狂跳,血液活动太急,呜地一声,又是口吐鲜血。荼邪复在他背心一拍,说道:“你中了那人一指,若非你有我血脉,早就死了。你来找我,怎地不早说一声?我方才睡醒,见那幽青山火光诡异,方才知觉,如果晚了半步,你小子也活不成了。”
老者道:“你这娃娃骑着飞兽,料来是万仙第五层之人了?”
盘蜒望向那飞猴,它双目圆睁,气喘吁吁,心魂惧惊,一时半会儿难以升空,他见此景象,又喜又怕,捏了捏手,只觉手心已尽是汗水。
荼邪又望向盘蜒、东采英等人,东采英跪倒在地,大声道:“多谢前辈拯救之恩,长辈对前辈敬佩已久,本日得见,公然神勇非常,真是不枉此生。”那王女王母也一齐向他见礼伸谢。
冥坤本想再与荼邪周旋,或能占到上风,但他神通难耐久,无法之下,朝世人狠狠瞪视,身躯回旋而起,顷刻腾空远去,速率之快,目不及追。
冥坤道:“折磨、酷刑,让我找找乐子。我已有好久未曾折磨万仙了。”
东采英见他神采镇静,更是心惊,问道:“仙长,连你也敌不过那冥坤?”
就在这时,天上一道红线滑过,落在世人面前,冥坤裹在红雾当中,微垂脑袋,直视世人,咧嘴而笑,眼神极其冷酷。
老者来到近处,伸手扶起东采英,运掌在他双肩一拍,东采英剧痛顿消,却又汗流浃背,浑身滚烫,不由一跃而起,喜道:“多谢这位前辈互助,不知前辈....”
只听荼邪暴喝一声,真气分散,身躯似收缩百倍,震惊到处,冥坤吼怒起来,变作激流,远远飞去,等变回人形时,模样甚是狼狈。他厉声道:“你这是巨神拳,巨神体!”
老者不及答话,神采凝重,望向冥坤,沉吟好久,终究叹道:“老夫今个儿如何了?接连碰上邪门之事?”
千灵子脸上一红,说道:“这老贼毫不凡类,身上藏有妖法,我只得....只得暂避其锋芒,快走,快走!”
千灵子大呼一声,双手颤抖,取出千灵金剑来,投掷出去,化作七星聚散,直取冥坤。冥坤探出双手,血雾凝成水滴,飞散畴昔,铛铛几声,那七剑尽数折断,千灵子神采绝望,一缩身,躲到那飞猴背后去了。
东采英心魂俱震,暗想:“智囊他并未哄人?这儿真有这么一名荼邪前辈?”
盘蜒甚是不满,说道:“大伙儿同舟共济、磨难与共,戋戋闺名又有甚么打紧?你若不说,我们便以‘你、你’相称,难道过分不敬?”
另三人倒吸一口冷气,尽皆惶恐:这荼邪如此武功技艺,面对万仙仙家,尚且不放在眼里,这盘蜒如此大放厥词,莫非想被荼邪一巴掌糊死么?
冥坤暗想:“屠邪铁手,公然有过人之处,但即便有几斤蛮力,如何能是我的敌手?”
东采英忙道:“智囊不必多言,统统随两位欢乐。”
荼邪笑道:“这小娃娃脾气倒不小。”悄悄一推,千灵子蓦地惊呼,嗖地一声,飞上了天,那飞猴见那凶神逃脱,放下心来,仓猝飞起接住仆人,扑腾振翼,远远飞走。
这飞猴甚有灵性,它模糊感到那凶暴不祥的征象,怕成这幅模样。它晓得万物相克,晓得趋吉避凶,也晓得冥坤体内藏着甚么。
他正要问老者姓名,两人四目相对,东采英惊觉此人边幅与本身有几分类似,也是半人半妖,脸孔如狮,顷刻间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俄然间,空中响起惊呼声,嗷嗷连吼,异化着锋利童音,盘蜒昂首一瞧,只见那粉色飞猴与千灵子歪歪扭扭的飞了过来,那飞猴双掌在地上一撑,颠簸几下,终究站稳,千灵子怒道:“你为何停下?还不快走?”
荼邪走上几步,说道:“不错,我那天神掌力可还未曾使出,你可想尝尝?”说罢大啸一声,啸声如同地动,冥坤被罡气一冲,血水淋漓,几乎又被吹走。
千灵子颤声嚷道:“荼邪?你是荼邪?邪魔外道中的荼邪?”他身居万仙高位,自也传闻过那屠邪铁手的名头,只是未曾得见。
荼邪自来有话直说,也不坦白,说道:“你是我外孙,我岂会不知?”
盘蜒道:“这叫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我们偏不往回,好让那冥坤找不着我们。”
盘蜒东张西望,问道:“荼邪老兄,你可便利让我们到你老窝逛逛?”
东采英大吃一惊,问道:“前辈为何晓得我姓名?”
老者点了点头,他本来有些颓废,但俄然之间,举头挺胸,身上气势咄咄逼人,如登天庭,世人惴惴不安,仿佛犯了错的孩童,不敢直面此人,千灵子暗想:“我平生所见之人,唯有‘破云层’的老头,方才有这等威势。”
谁知荼邪对万仙并无好感,但为人随随便便,不喜礼数,见盘蜒话语随便,倒也不往内心去,悄悄一托,将东采英扶起,说道:“你们随我来吧。”
东采英点头道:“我...我并非是来找你,我也不知你在这儿。”想要扯出盘蜒来,却见盘蜒朝他直使眼色,东采英哭笑不得,暗想:“智囊他神奥秘秘,罢了,我受他大恩,岂能负他?”
盘蜒沉默,领头奔行一个时候,但见火线荒山无边,岩石形状如断剑碎矛,愈发悲壮。东采英问道:“智囊,我们为何不去莲国?”
冥坤目光超出世人,望向远处,问道:“是何方高人阻我?”
千灵子嚷道:“你待如何?”
荼邪皱眉道:“那你为何又将血滴撒入火盆?此事唯有你娘晓得。你娘人呢?她还在蛇伯么?”
东采英瞧得心悦诚服,暗想:“他这一拳与我比拟,能力大上数百倍,世上竟有如此神妙的绝学?”
荼邪哈哈大笑,甚是畅快,世人死里逃生,皆如释重负,高兴万分。千灵子蒙他相救,自也感激,上前作揖道:“多谢这位老兄援手,鄙人戴德不尽。”
荼邪一甩裘袍,打出一拳,那拳力现出拳头形状,如小山般大小,光芒湛蓝,哗啦一声,将那血水打散,拳力未消,化作颠簸,竟将血水打的粉碎成气。
盘蜒腹中似有毒蛇爬动,张大嘴巴,嗷嗷待哺。食欲让他高兴,又令他痛苦,那尸海是他的猎物吗?不,不,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恰好相反。
荼邪打量千灵子,哼了一声,神采又变得阴沉起来,说道:“何必多谢?我平生少与万仙门人打交道,瞧你是小娃娃,我也懒得计算,你快与你那猴子走了!”
东采英欣喜万分,仓猝跟着荼邪前行,走过峡谷平原,深切群山,来到一极隐蔽的高山前头,足有两百丈高,荼正道:“那洞窟在一百八十丈处,东采英,你随我来,其他人随便。”说罢走上山道。
东采英吸一口气,将二女放下,一个箭步冲上,劈出数掌,掌力疾飞畴昔,冥坤手指一弹,掌力消弭于无形,指力反击而来,东采英胸口如遭锤击,哇地一口鲜血喷出,本来这一指已要了他的性命,但他天赋异禀,瞬息间吊住一口气,喊道:“盘蜒兄弟,带她们走!”朝冥坤扑了畴昔。
盘蜒抢先说道:“这位但是威震当世的屠邪铁手荼邪荼老先生?”
尸海。
冥坤喉咙鼓励,声音更加降落,却像是女子在说话,听来极其苦楚刺耳,他道:“你唤我出来,为何还要躲闪?”
冥坤呼喝一声,双手一振,血水化作巨浪,足稀有丈之高,汹澎湃涌,茫茫荡荡,朝荼邪卷来,千灵子骇然道:“不成硬接,那血水会化作刑具,触者必死!”
冥坤笑道:“好,我也让你零琐细碎而死。”袖袍一振,一道血光涌出。
冥坤身躯翻涌,仿佛一池鲜血出现浪花,又缓缓凝集,那拳力伤他不轻,对旁人倒也有害,可见那拳头成心护住盘蜒等人,东采英逃过一劫,只觉胸口痛苦伸展,气喘吁吁,手脚悉数有力。
目睹东采英便要中招,俄然间一物从天而降,霹雷一声,世人只觉暴风高文,顿时全数被吹上了天,飘开数十丈,方才站定,落地时极其轻缓,竟无涓滴混乱。
那物抬起,地上留下一个拳印,再看那巨物,恰是一个巨大非常的拳头,遍体蓝光,旋即遁形不见。
荼邪蓦地愣住,身子发颤,未几时便流下泪来,仰天长叹道:“我当年不让你嫁那凡人,你非要一意孤行!孩儿啊孩儿,你好苦的命!”
东采英身躯一震,问道:“莫非那位千灵子仙长也敌不过冥坤么?”
盘蜒面露浅笑,笑千灵子自欺欺人,到此地步,他们哪另有藏身之处,出亡之地?
千灵子顿时大怒,指着他骂道:“臭老头,坏老头,你不睬我,我也不睬你!你脾气如此古怪,我才懒得与你多说,归正我欠你的情,将来还你便是。”
便在这时,冥坤身形闲逛,绕到荼邪身后,血水绕动,竟将荼邪裹住,瞬息间化作无数锯齿利刃,绕着荼邪绞磨,东采英急道:“前辈谨慎!”想要上前互助,但却无从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