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穷途末路入魔窟
泰荣笑了起来,说道:“好胆识,好派头,大敌当前,不忘师恩,也算是一号人物,我便让你爽利落快死吧。”说罢就要脱手。
吕流馨看到那攻击之人恰是盘蜒,心下稍喜,又悄悄替他担忧。
吕流馨急道:“且慢,我...”那泰荣大拇指一弹,吕流馨哑穴一麻,马上开不了口,两人隔了七丈之远,但此人顺手发力,认穴精准非常,力道也涓滴不减,吕流馨虽内力不凡,与泰荣比拟,却委实有天壤之别。
垂门弟子纷繁围在师父前头,悬门弟子已成包抄之势,吕西悬大笑几声,神采凶恶,说道:“我就知你来此不安美意,你想要夺回庄主之位么?那甚么万鬼妖道的,都是你编出来唬我的吧!”
忽听吕西垂痛呼一声,胖大的身子跌在一旁,吕西悬大声喘气,说道:“总算...总算...制住你了,你怎是我的敌手?”他二人存亡相搏,初时难分胜负,而后吕西悬天运掌剑工夫见效,一拳打中吕西垂关键,吕西垂虽筋骨倔强,但也接受不起,断了数根骨头,再也没法拼斗。
她仍对盘蜒一往情深,不肯信赖这荒诞的动机,将其奋力遣散,但看着泰荣,比较盘蜒,当真越瞧越像。
这两人说话之时,群妖一拥而上,他们人数本略不及山庄世人,但眼下对方两败俱伤,便已远胜,吕流馨、步光、玉不莹等妙手意欲抵当,但鲟鱼神出鬼没,技艺也极其了得,顷刻绕到世人背后,一条龙尾卷过,点中吕流馨穴道,再吐出舌头,在步光喉咙上一触,两人毫无顺从之力,当即跌倒在旁。
但悬门弟子再度气愤,杀心又生,两方又撞在一块儿,将兵刃刺入仇敌身躯,吕流馨大喊:“停止!”但再也无人听她,而步光朝她赶来,呼呼数掌遥击而出,吕流馨脱手挡驾,身子微微一晃,她内力不弱于这步光,但仇敌经历老道,两人缠斗,她一时再难占上风。
吕西垂口吐鲜血,说道:“我....美意前来援助,想不到...美意当作驴肝肺,你不但不戴德,还要将我们赶尽扑灭?当年你率先发难,以极卑鄙手腕谗谄于我,若非我走得快,早死在你的剑下,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吕流馨目睹一个个熟谙要好的同门惨死面前,不由肝火中烧,已无劝止之意,她忍耐不住,回肘打向盘蜒,盘蜒哈哈一笑,闪身避过,说道:“你也要去杀人么?妙极,妙极,世上鲜有比杀人更好的消遣。”
关尤佳见她技艺如此高强,与数日前仿佛换了小我普通,心头一震,大感慌乱,吕流馨从地上滑过,一脚将关尤佳踢倒,顺手点中她中注穴。垂门中人见关尤佳失手,士气顿消,这才感到惊骇起来。
随后从门外涌入一群人来,脸孔诡谲丑恶,大多满是北妖之族,抢先两人中一人肥胖身材,身披玄色大氅,双目有如毒蛇眼睛普通,约莫四十岁年纪。另一人则披头披发,脸上充满鳞甲,口嘴朝前凸起,仿佛一头蜥蜴精。
玉不莹见状大怒,破口痛骂道:“泰家的喽啰,投奔万鬼,不人不妖,毫无脸面,动手残暴,才是天下最大的牲口。”
又听屋外四周传来嘻嘻哈哈的奸笑声,声音从极多的人丁中收回,如同夜中打猎的一群豺狼,又是奸邪,又是可怖。
此时垂门、悬门众弟子大多受了重伤,鲜有无缺无损之人,听到这妖妖怪怪般的笑声,无不大骇。
她侧目去看盘蜒,更是心惊肉跳,盘蜒一脸狂热笑容,眼中泪光晶莹,仿佛沉浸在难以言喻的美好当中,她急道:“盘蜒哥哥,甚么时候了,再不能坦白!”但却只收回呜呜呜的声音。
吕流馨心想:“盘蜒哥哥但是吓疯了么?怎地说话如此残暴?”她脱出身,抽出妙水剑,足踏妙步,剑光明灭,将垂门数人兵刃斩断,身子圈转,横剑扫出,又将数人重伤。
吕流馨这时眼神灵敏,脑筋清楚,心中起疑,暗想:“以盘蜒哥哥的工夫,为何会一招败给步光?他是用心....”
吕西悬听他戳穿本身往昔诡计,大怒欲狂,喝道:“狗东西,你说得够了!”行动生风,朝吕西垂走去,悬门弟子跟从而上,垂门弟子劈面反对,都被吕西悬等人以武力杀退,吕流馨想要相劝,但吕西悬充耳不闻,他来到弟弟面前,更未几话,一掌拍向吕西低头顶。
垂门悬门大打脱手,惨烈拼杀,顷刻人仰马翻,横尸当场,再也收不住势头,他们虽曾算作同门,可隔阂已久,老死不相来往,早就互有怨气,现在这怨气突然爆炸,两边皆杀红了眼,脑筋里只想着如何宰了这群忘恩负义的仇敌,每砍出一刀,挥出一剑,都使出吃奶的力量,而谁若稍有胆怯,部下包涵,立时便会死在当场。
吕西悬心头巨震:“吕西垂说的不假?真有内奸来袭?他并非是来找我复仇的?”他只觉脑袋上一片麻痒,晓得那蛇咬剧毒短长,惶恐万分,奋力运功抵挡。
众山庄弟子意欲抗击,但颠末方才一场苦战,此时身心劳苦,斗志全无,未几时便被群妖杀得溃不成军,活人全数绑了。泰荣身法极快,刹时将吕西垂、吕西悬击晕。
吕流馨这才晓得大事不妙,再不顾盘蜒叮嘱,大声喊道:“停止,停止,人并非....”话说一半,盘蜒从后绕来,捂住吕流馨小嘴,吕流馨吃了一惊,用力挣扎,饶是她这些光阴功力倍增,但盘蜒用力奇妙,她却没法摆脱。
泰荣点头感喟,说道:“兄弟相残,当真让人没眼瞧了。一家人尚不知相亲相爱,同舟共济,败亡已是射中必定,世上又更有何人能救的了你们?”指着吕流馨道:“除了这女的,其他人全数杀了。她是神刃山庄骨肉,待会儿用得着。”
吕西悬抓住吕西垂胳膊,反手打出,吕西垂胸口中拳,朝后退开,但同时也踢出一脚,正中吕西悬腹部,两人齐声闷哼,又各自猱身而上,发挥上乘技艺,擒拿短打,抓劈拳肘,无所不消其极。
泰荣大喝一声,身法如箭,蓦地已不在原处,他一回身,已看清那人面孔,顷刻间瞠目结舌,身子生硬。
那蜥蜴精声音锋利降落,说道:“我就说中原人笨拙无能,泰荣,你还直说这山庄不好对于,当真是危言耸听了。”
吕流馨见仇敌已有罢手之态,喊道:“大伙儿稍安勿躁!听我说几句话!”她此时内力不凡,声音盖过厮杀,世人皆听得清楚,部下都垂垂缓了。
泰荣愣了半晌,叹道:“你与泰一有何干联?为何长得与他这般像?”
泰荣面向吕西悬,说道:“我泰荣平生最恨的,便是六亲不认的牲口!你兄弟美意来帮你,你怎能兵戎相见?”手掌虚拿,喀喀数声,吕西悬本就毒入膏肓,浑身功力全失,被他内力一触,浑身筋骨寸断而死,吕流馨哀思欲绝,但说不出话来,只能冷静抽泣。
两边弟子早就摩拳擦掌,见状顿时火气发作,挺出兵刃,冲杀上去,瞬息间相互砍斫,彼其间仿佛最仇恨的仇敌普通。
关尤佳怒道:“臭小娘,好生狠辣!”手持一根细铁棍,使“草平分拨”,捅向吕流馨丹田,吕流馨此时耳清目明,身法极快,关尤佳这窜改奇特的棒法已何如不了她,稍稍一回身,已尽数避开,连仇敌后招都全已见效。
吕流馨大呼道:“爹爹!”望向泰荣,见他脸型刚毅,竟与盘蜒有5、六分类似,顷刻间惊奇不定,回想起盘蜒先前各种行动,心头涌起一股寒意。
那蜥蜴精鲟鱼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便是他们不自相残杀,我亲身领军,他们又岂能逃得掉?”
俄然间,一道人影朝他扑来,手掌成爪,拿向泰荣肩骨,泰荣发展半步,袖袍一拂,气劲已将此人守势来路全数封住,端的是神妙至极的工夫,但那人身形明灭,如雾如云,竟从泰荣另一侧现身,再度脱手抓下。
恰在现在,天上掉下一团湛青毒蛇,盘在吕西悬头上,张嘴在他头顶一咬,吕西悬凄厉喊叫,一把将那毒蛇扯开,大怒之下,断成两截。以他的技艺武功,这毒蛇本来万偷袭不了他,但吕西悬鏖战好久,心神倦怠,一时失了防备,竟被仇敌抓住空地,一举到手。
她一招“商女寻江”,轻巧飞起,足尖连踢,正中仇敌手腕神门穴,仇敌刀剑脱手,蛮性发作,反而朝她猛扑过来,吕流馨想起易安等人残暴暴虐的行动,心中厌憎,妙水剑转了一圈,割破这几人咽喉,当即了账。
那肥胖之人嘲笑道:“想不到这般好运,真是全不费工夫,全数给我拿了,一个都不准走脱!”
泰荣神采冰冷,说道:“鲟鱼,此事非同小可,自不能忽视对待,若非我令我们多等上一段光阴,怎能如这般坐收渔翁之利?”
她想道:“盘蜒说....说他是泰家旁支中的叛徒,这泰荣明显也是泰家的妙手。莫非....莫非....他真是泰家派来的特工?”
就在这时,盘蜒恰好朝步光扑去,一掌打出,步光领教过盘蜒短长,不敢怠慢,也极力反打,那一掌顺顺铛铛绕过盘蜒守御,打在盘蜒胸口,盘蜒痛苦惨叫,身子直飞上天,扑通一声,摔在人群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