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失魂落魄沉黄泉
千灵子反唇相讥:“她十成性命去了九成,本就有救了,何况那一掌本该对症...”
千灵子不虞有他,说道:“没人让我们来此,我自个儿周游天下,老兄管得着么?”
散乐见状,似有些发楞,她叹了口气,蓦地拍出五掌,这五掌力道古怪,各有分歧,忽而刚猛,忽而阴柔,或直来直去,或回缭绕圈,或虚无缥缈,掌风扫过之处,群妖伤亡很多,一时气为之夺,不敢过分逼近,千灵子、宣途也是以摆脱出来。
宣途吃紧检察,公然没了心跳,呼吸也已间断,他怒道:“你们对我徒儿.....好,好,好!”说到第三个“好”字,再度扑出,背后如孔雀开屏,伸出数十根木刺来,喀喀声中,接连刺穿这群“万仙”妖物。
宣途感激说道:“多谢师弟高义,有师弟此言,我六合派高低同门皆深戴德典。”
千灵子又道:“厥后你小子瞧见我模样,嘲笑我道:‘那边来的乳臭未乾的小娃娃?还不快去找你娘讨奶喝?’我愤恚不过,与你脱手,被你打得晕晕乎乎,扔上了树,你可还记得此事?”
陆振英拍他一把,啐道:“你少来套近乎,师叔对你客气,你倒打蛇随棍上,变本加厉的撒娇起来了?快说说师妹如何了?”
正吵嘴时,忽听王栽树道:“师妹....师妹她醒过来了!”
千灵子笑道:“不错,我倒忘了此节,那些老儿自个儿怠惰,不肯挪窝。”
千灵子越想越气,说道:“此事不提便罢,一提起来,真有血海深仇!姓宣的,此事一了,我非要与你好好斗上一场!”
宣途想起此事,晓得做的不对,心中忸捏,忍气不语。
千灵子恨道:“这还用问?是那些‘重生派’的吸血妖人下的毒手!这群好人,臭贼,龟孙,混账!”
千灵子道:“银叶女人死的可惜,我挺看好她,故而非报仇不成,但你小子却与我不对于,我也不要你伸谢。”
我体内也有蚩尤的残魄,它与这女人一样,非生非死,不幸可悲。
宣途也是一贯自高高傲,自擅自利之人,举头说道:“好!我宣途也不怕你。”
宣途垂怜问道:“不知银叶她得了甚么怪病?为何这般不死不活的?”
散乐见盘蜒猜疑,说道:“他说此处有‘仙露泉中的魔神’,可见墓中仍有隐蔽。没准这洞里头的妖魔,与那万鬼中的血鬼一样,乃是那魔神所造。”
盘蜒与陆振英心想:“谁知你躲在草丛里练功?此事倒也不能全怪宣途。”他二人结下情缘,晓得情侣相处,极难矜持,特别万仙中人无生养之能,更是肆无顾忌,倒也谅解起那宣途来。
千灵子听他语气不善,傲然道:“如何?难不成你还想脱手?我们虽无旁人助拳,但对于你们这些假仙真鬼来,也是绰绰不足。”
世人大奇,体贴看望,只见银叶双目圆睁,喉咙格格作响,但仍并无气血之声。千灵子珍惜小辈,腾空一按,一股暖和温和的内力流入银叶胸腹,银叶身躯颤抖,俄然口中呕出一大口血来。千灵子吓了一跳,连点她穴道止血,但却毫无功效,银叶仍吐血不止。
千灵子顿时气冲冲的说道:“当年我在一僻静之处修炼不老长春功,谁知你这小贼与一女子跑到草中打滚亲嘴儿,我由此练功走火,越练年纪越小,今后倍受同门嘲弄,这口气我忍了数百年,便是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我不来杀你,已是宽弘大量至极了,你小子可别不知好歹!”
盘蜒望向散乐,眼神亲热,笑容暖和,说道:“师叔之意,我们还该当到里头走一遭了?”
宣途怒道:“我怎地获咎你了?自我下山偶遇你以后,你便到处与我难堪?你今个儿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盘蜒昂首问道:“你真要将她重生过来?”
那白仓又问:“那除了诸位以外,更无旁人同来么?”他极力假装和颜悦色,但语气中凶煞之气已难讳饰。
盘蜒这伎俩固然粗蛮,但却立竿见影,银叶停止呕血,翻身躺倒,喉管仍格格发声。
宣途则沉着很多,听盘蜒语气古怪,问道:“盘蜒师侄,这此中定然....极其艰巨,是么?”
陆振英说道:“师叔说的极对,我与盘蜒哥哥当年便赶上过万鬼的血鬼,也如他们普通,号称以吸血为生。”
宣途急道:“她怎会落到这般地步?”
陆振英心想:“盘蜒哥哥对这位师叔恭敬的很哪。嗯,她先前那一掌多么神妙,天然令人敬佩了。”
千灵子道:“我要将他们杀的干清干净,替银叶师侄报仇!”
盘蜒哈哈一笑,说道:“师叔这般汲引我,我怎当得起你这般心疼?”
千灵子嚷道:“妖人杀银叶师侄,我便杀妖人解恨!”再施神通,令千灵天兵结阵抗敌。但众妖人数太多,行动隐蔽,手腕奸刁,精通战阵援助之道,他与宣途固然神通不凡,但到此境地,也仅能自保。
盘蜒心头巨震,想道:“这是五夜凝神功的内力!”这掌力玄奥奥妙,窜改多端,正应了那五般月像,盘蜒修习这工夫光阴尚短,仅能以其迷魂,但散乐掌下能力极其惊人。
宣途深思半晌,欣喜问道:“照你这么说,银叶她另有救?她魄还在身子里,只要将魄转为魂.....”
俄然间,只听陆振英惊呼道:“银叶师妹她...她断气了。”
宣途道:“不知这群妖人是何来头?但是万鬼的妖魔?”
盘蜒道:“只是那些血鬼,却远不及这些妖人短长了。那白仓说他听过“毒霜”名头,但却没有细说,不知二者有何干联。”
千灵子喊道:“走,走!”呼哨一声,残剩金甲军人挡在前头,拦住这群妖物。盘蜒等他来到那石门以后,以雨崖子所传的暖石功,拍出天运掌剑,五行催土,打中空中,指导地上灵气,重布气脉,那石门晃晃咣咣,重新合上。众妖怕极了此门,又见散乐等三人这等神功,那里再敢追来?唯有眼睁睁看着此门关上。
盘蜒道:“她死了一大半,活下一小半,这叫‘失魂症’。她脑中魂已离体,找不返来,之以是活着,乃是恰好留下残魄....”他说到“残魄”二字,心中一阵恍忽。
宣途怒道:“你害死我徒儿,我和你没完!”
俄然间,先前那白甲大汉插手战团,手中长出白骨,发挥精美剑招,剑上内力刚猛绝伦。宣途喊道:“这是神骨术?你怎会....”固然惊奇,但他独斗两人,还是有来有回,不落下风。
千灵子嚷道:“这另有假?只要她有救....”
世人大吃一惊,不由背脊发寒,陆振英问道:“盘蜒哥哥,她会...她会变成甚么模样?”
盘蜒说道:“魂主阳,魄主阴,魂近人,魄近鬼。若我将她那魄转化为魂,她由此复苏,你们猜,还会与本来一样么?”
散乐沉吟道:“她气味已无,也不消呼吸吐纳,勒是勒不死的。”
白仓本就有杀心,又知面前世人并无后盾,再无后顾之忧,喊道:“给我上!”飘忽而至,一招“壮志凌云”,双足如踩祥云,在空中连踢,宣途与他斗了三十招,这才占了上风。他连声大喝泄气,要将这杀徒仇敌毙于剑下。
实在盘蜒扰动气脉,只是令这石门再闭,门上已无降妖灵气,但这石门本身也有万斤之重,群妖想必不会吃力凿穿此门。
白仓“咦”了一声,说道:“想不到这女人与我们如此有缘。”
盘蜒悄悄心惊:“他们以是停战,是觉得我们另有强援,怕其他万仙门人找上门来。现在这千灵子可说漏嘴了。”忙道:“师叔,散乐工叔乃是奉仙长之命来的。”
千灵子满头大汗,非常倦怠,难觉得继,说道:“现在两边更调位置,我们被困在里头,他们反到了外头。盘蜒师侄,你鬼主张多得很哪。”他极少明着夸人,这句话已是极可贵的奖饰了。
盘蜒道:“人死之时,常常‘魂飞魄散’,二者齐失,方能死绝。但是灵魂之说,事理千万,数千年来无人能说的精准。我猜这灵魂本是一物,相辅相成。魂近人道,魄近赋性,若魂不在,魄亦可转化为魂。”
宣途面红耳赤,说道:“我倒不知此中关窍,但....但也不能怨我。”
盘蜒斩下一片衣袖,死死勒住银叶脖子,钟代大喊:“你做甚么?”想要将盘蜒推开,但散乐手指一弹,钟代刹时浑身生硬。
散乐指指盘蜒,说道:“盘蜒师侄学究天人,想必已有计算。”
盘蜒见局面告急,喊道:“往墓里头跑!”抓起银叶身躯,抛给钟代,与陆振英齐施剑招,顷刻间两人真气暴涨,剑尖所至,这群妖仙纷繁逃窜,无人敢撄其锋芒,钟代与王栽树顺势奔向洞内。
散乐点头道:“不错,既然来了,不成半途而废,总要弄清这群吸血妖人来源。”
盘蜒指了指那石门以外,说道:“若我所料不错,她会变成他们,借此获得重生。”(未完待续。)
盘蜒将脑袋靠近银叶,冒充细看,实则以暗影袒护脸上毒蛇般的笑容,他侧目偷瞧散乐,公然见她也似嘴角带笑,但她罩着面罩,也瞧不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