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风云突变
“娘舅！”
北河镇位于扬州城北五十里，坐落在风景娟秀的高邮湖中间，刘肇基又派了几名亲兵沿途护送，把江如画一行送到私宅后再返来复命。
“嘿嘿……有大牛哥庇护我们就安然多了。”作为曾经并肩作战的狱友，江济邦和张大牛算得上熟谙。
得知江如画等人被赶出了督师府，一向在扬州养伤并奉林羽之命保护的张大牛带着几个兄弟在街上找到了江如画，见礼道：“小人奉了都督之命庇护夫人。”
马蹄声隆隆，卷起漫天扬尘，踩踏的大地轰鸣，如同惊雷。
江济邦跳上马车，接过张大牛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我也算男人汉了，今后我得庇护你们。”
“得得得……他三叔现在好歹也是当朝两品大员了，住处总不至于比现在还差吧？如何着也应当比我们家四合院好一些吧？”
江如画心中甚感欣喜，这个恶劣的幼弟现在总算懂些事了。
江如画说的不卑不亢，又向舅母沈夫人磕了三个头，这才决然回身而去。
江如画顿时喜出望外，肃拜称谢：“北河镇风景娟秀，端的是个好处所。既然如此，那就叨扰刘总兵了。”
江如画一边帮马氏清算行囊，一边连声报歉，“真是对不住两位嫂嫂和孩子了。”
“二嫂，我母舅为官廉洁，家里一下子多了十几口人，经费有些严峻，我们已经住了些光阴就不要再叨扰了。”
传闻这些人是丈夫的部下，江如画心中稍安，正愁去哪条街上租个合适的天井，就看到总兵刘肇基带着两辆马车赶了过来。
就在这时，督师府的管家仓促赶了过来，对着江如画见礼道：“表蜜斯，老爷刚才叮咛了，说你拖家带口领着一帮女人孩子，出外不便，就让表公子在府里暂住吧？”
刘肇基腰悬佩剑，带着十几名亲兵走上了大街，“敏捷检察！”
刘肇基一脸忸捏的道明来意，“我客岁在高邮的北河镇买了一座民宅，有房屋三十余间，充足夫人一行居住。如果不嫌弃，本官便派人送你们畴昔暂居如何？”
江如画唯有陪笑，内心倒是愁云暗澹。
送走了江如画，刘肇基先去了一趟火药局查抄炮弹的制作，又去了军火局查抄新制造的火绳枪是否合格，最后筹办去校场检阅新兵，俄然听到西城门人喊马嘶，一片喧闹。
“姐姐你坐车，我来骑马。”
江如画又带上唐小兔、喜儿两个丫环，以及江济邦和小姑林漾，就要筹办分开督师府。
江如画谢过刘肇基，与两个妯娌五个孩子以及林漾与江济邦分乘两车。
“国度大事岂容一介女流品头论足，娘舅如果感觉夫君该当弹劾，直管上书便是。”
远处一支万余人的马队从树林里呈现，为首悍将恰是号称满清第一懦夫的鳌拜，只见他手提大斧，冲锋在前：“懦夫们随我冲锋，务必活捉史可法，屠光扬州城！”
“表少爷故意了。”管家一脸遗憾的接过来，目送江如画一行十余人出了督师府。
李成栋乃是昔日高杰部下的悍将，现在他帮手持朴刀，带领百十名乔装打扮的精兵节制了扬州西城门，并砍断吊桥绳索，策应雄师入城。
江济邦一溜烟般返回房间里，拿起一个酒壶朝内里撒了一泡尿，然后用瓶盖拧紧，双手捧出来交给管家：“这是我去南京的时候天子赏赐给我姐夫，我姐夫又转增给我的美酒。母舅的哺育之恩无觉得报，临走了就送给他吧！”
史可法面色乌青，背负双手道：“你心中若另有我这个娘舅，就该修书劝劝林镇疆，让他明白甚么叫做三纲五常，不要尽情妄为。”
扬州上空很快响起凄厉的号角，百姓们乱作一团，呼儿唤女之声此起彼伏。
“切！”
鳌拜劈面撞上庄子固，策马向前，战无三合，一斧将庄子固劈于马下，枭了首级纵声大笑：“我杀明将如同宰鸡，懦夫们别忙着杀人，给我堵住四门，休要走了史可法！”
江济邦一脸不屑，“小爷我还是有骨气的，我姐姐都被撵走了，我凭啥留下？我就算跟着姐姐要饭，也不食嗟来之食！”
房门被人推开，江如画闯出去跪倒在史可法面前，“这些年承蒙你的照顾，如画是该带着济邦分开了。”
不大会工夫，大嫂姜氏也清算好了行囊，过来和马氏一家汇合。
副总兵马应魁、副将庄子固各自带了一支兵马，分头杀奔西城门。
传闻要分开督师府，林二嫂顿时一脸不甘心：“这大屋子我正住的舒坦，如何俄然要走啊？”
江如画对着史可法磕了三个头，面色安静的道：“如画就此拜别，带着妯娌与小姑分开督师府，也请娘舅不要牵挂。”
江济邦拍掌喝采：“蜜斯姐言之有理！”
“二嫂行了吧，你才过了几天好日子，你们娘家也没住大屋子啊？”小姑子林漾看不下去了，站在门口怼了一句。
“娘舅，如画只是个弱质女流，不敢等闲判定谁对谁错，只想在这里说一声您的哺育之恩外甥女没齿不忘。”
婢子唐小兔的伤势尚未病愈，没法骑马是以也需求坐车，车厢里实在拥堵，江如画决定下车与喜儿一同骑马。
史可法面无神采，只是挥手道：“罢了，让账房给他支五十两银子，从本官俸禄内里扣除。我这个做母舅的实在没有积储了……”
“产生了何事？”
半晌以后，亲兵惶恐失措的来报：“启禀总兵，大事不好了！本来的高杰旧将李成栋联络内应，乔装打扮混进城来，现在已经节制了西城门。”
庄子固带领千余明军方才把李成栋逼得节节后退，眼看就要封闭城门，却还是功亏一篑，被鳌拜带领的马队突入城内。
刘肇基大吃一惊，拔剑在手：“顿时吹号集结，不管如何要将叛军逐出城外！”
这还不晓得去那里租屋子呢，再说手里的银子也有限，能租到住处就不错了。
沈夫品德性仁慈，这些年拿着江如画视如己出，一向当作亲生女儿来养，见状不由得泣不成声：“老爷，镇疆还没有府邸，你让如画带着一大帮子妇人孩子去那里住？”
江如画缓缓起家，浅笑道：“多谢母舅的美意，如画也晓得你为官廉洁，舅母连身绸缎衣裳都舍不得做，五十两银子充足府里两个月的开消，外甥女就不费事了。我这些年也攒了点碎银子，租个民房还是充足的。”
史可法缓缓点头：“嗯……你们也该自主流派了，最让母舅不能接管的是林镇疆他擅自联络贼首李自成，此事绝无筹议余地。我这就上书弹劾凤阳都督、江淮总兵官林镇疆，你也休怪母舅不念情分！”
“先帝对督师有知遇之恩，是以悔恨闯贼。他对李自成恨之入骨，不满镇疆兄弟联贼驱虏的战略也是情有可原，过几天督师消了气就会接你们回府。”
马蹄声震天动地，囊括而来，满清马队一窝蜂般闯过护城河冲进扬州城，见人便杀。
“对啦……临走了，我有礼品送给母舅。”
林二嫂一边清算一边嘟囔，“你两个侄儿还小，到了处所可要把大屋子让给我们娘仨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