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陛下，臣觉得游知州弃大功而举贤人，此女定有不凡。想来定是个隐市的道姑仙家，虽是妇孺，也请礼贤而待，如此，天下之士便知陛下惜人也。”一大臣持笏而出。

话音未落，另一朝臣便大跨步而出，“启禀陛下，臣觉得千万不成，古往今来，怎有这类奇女子？想来是游大人别有所图，望陛下明鉴，此等低劣谎话不成信，如果引一愚妇入朝面圣，岂不惹人非议？”

因而政见分歧，各据所理，朝臣无一让步，辩论声起。

这一鸡肋之地，他们从未放在心上。但是一月前，突地传来克蒙蛮国二子尽力瓴率杀手潜入云州，诡计弑城以祭邪神，攻我大景江山，想来都捏一把盗汗。幸而知州警省，加上一武林高人互助，竟是有惊无险，恰逢六王爷东旌辰与威武将军黄陵率领，竟是大败蛮军，扬了□□国威。天子大喜，马上挥毫，破格连升云州知州两级，并令他来朝听封，以兹嘉奖。

一向以来，处于敌国边疆的云州易攻难守，而下一据点倒是驰名的“有来无回谷”，先帝暴病身亡，各权势蠢蠢欲动，内奸又趁机入侵，为保存边关气力，摄政王东瑞祥不得已令驻边将军弃守云州，这一弃，就是二十年。朝廷虽每年都下放粮食与银两补助，可无重兵扼守的云州却已成了蛮国劫掠的好去处，云州百姓一向苦不堪言，久而久之，云州也成了朝廷放逐罪犯之地。

半晌，听厌了辩论的高贵天子动体味缆子，只悄悄一个行动，就让位高权重的朝臣们严整而立，鸦雀无声。

“无事退朝――”寺人颀长清脆之声响起。

臣一介竖儒，历蒙圣恩，毫无尺寸报效，愧悚无地。兹于六日恭接圣听，臣虔开默诵，不堪感激惶悚之至。然臣万死不敢欺瞒于上，云州之变，实乃一奇女子之功。此中详情，非一语之能道。臣大胆再拜，乞陛下准其开通殿面圣，以报圣听。述著笔墨，明证典章，诚惶诚恐，微臣敬上。”

这是天大的光荣，一个芝麻官获此殊荣，进京面圣，全族都将扬眉吐气，步下生风。

“禀陛下，”吏部尚书持笏跨出，“游大人乃天和八年状元，年仅十八金殿挥毫，呈论兵役七点于先皇，先皇朱笔亲赐四品正议大夫，元和二年，因朋党之争贬云州知州。”

红栏金槛的恢弘大殿，泱泱景朝大臣低首垂臂，聆听寺人顿挫顿挫地念完边疆小州知州呈上的奏折，不由面面相觑。

“众卿觉得如何？”高居庙堂的高贵年彼苍子端坐双龙戏珠金銮宝座之上，锦缎明黄石青黄袍加身，五爪金龙占有，祥云环抱。现在额上皇冠珠帘摆动，让人俯视不清那宝珠下的至尊边幅。

天子苗条的手指在鎏金龙头上轻点，沉默半晌道：“明日早朝，宣此女觐见。”缓缓说罢，天子起家下朝。

“臣游知渊跪奏：

谁知这知州本日竟然又奏一本，将旁人倾家荡产也求不来的光宗耀祖之事推与戋戋一卑贱妇人，莫不是被狐狸精迷了灵魂？

“陛下圣明，臣觉得当查明本相，再言是非。”

“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朝臣仓猝下拜，齐声恭送，响彻大殿，余音缭缭。

“游知渊何许人？”天子淡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