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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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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怕了吧。

黑心也有些说不上来。若真说是为了遵循承诺,她自个都压服不了本身。可心底却像是有个声音在禁止自已普通,直扯得她心机摇摆,再也不复当年的勇往直前头破血流。

青娥又是气又是急,骂道:“你一点也不如畴前那般诚恳了,清楚承诺过我不会同他在一起的。”

再度回到昆仑山已经入夜,黑心将昭华安设在离虚洞的青玉石床/上,又细心看了下他的伤势,的确比设想的还要严峻,也难怪依他的本领竟然这么长时候都未醒,想来那日能在魔界万仞峰顶挺上那么长的时候,委实已是极限。

没有风雪的遮挡,视野终究清楚很多,神女峰的山顶并不算大,只细细寻了两圈便发明一处洞口颇小的山洞,因洞口有白雪埋葬,大略一看还真难以发明。只是照这积雪的厚度来看,这二人倘若真在洞内,怕是也有十天半个月未出来走动过了。

蓦地,青娥又自掌间飞出一根藤蔓,一把缠绕上黑心的脖颈,另一头绕在手腕间,似是只需悄悄一用力,就能等闲拧断她的脖子,但她却没有立即脱手,只冷冷道,“趁本公主表情还没有那么糟糕时快滚,不然我让你立时就死在这里。”

“凭你?”

“本公主欢畅,你管得着么!”

青娥能找到此处真可谓是煞费苦心了,只怕即便有人寻来,也会丢失在白茫茫的转道中。不过她不怕,拘魂使最善于的便是追踪,只要有模糊的一点气味,便能寻迹而至。畴前她还不大喜好这本领,总感觉这特长实在与犬类无异,可一旦功到用时,方/觉出些妙处来。

青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挑眉嘲笑:“看来你的记性差了很多,那日在魔界你承诺过我甚么难不成短短几日就忘了?”

青娥双眸眯起,俄然用力拉紧藤条,虽不至于毙命,但藤身上密密麻麻的倒刺却勾破了黑心脖颈上的皮肤,顷刻鲜血淋漓,看着有些吓人。青娥挑了挑眉:“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遇,只要你再也不见他不找他,我便放了你。”

面前此景,真是应了风水轮番转这句古话。

要说这猫妖固然气度不如何宽广,可这寻人的本领倒确切不赖,不过三日的工夫已有了切当的动静。彼时黑心还在离虚洞内打盹,时而复苏时而含混,总感觉本身仿佛从未转世过,还是是曾经的赤颜,跟着昭华来昆仑山里头修炼,偶尔偷偷懒打打盹,枕着洞内那块温润的玉石,一睡便不想起家,清风自洞外吹出去,像是有一只手和顺地为她挽太长发。记得当时候的昭华常笑骂她是人间最懒的门徒。她仗着他的娇惯,还顶撞说本身的原身是朵睡莲,可不是最爱睡觉么。

黑心岿然不动,“你最好快点脱手,若现在不杀我,人我是抢定了。”

黑心向前走了两步,但是青娥却似受了惊普通朝后急退了好几步,没体例她只能止住,有些庞大地笑了笑:“我如果没记错,你曾奉告过我你有个小字,叫晚晚,是王母娘娘为了表示对你的宠嬖特地为你取的,除了靠近之人,无人晓得。”

昭华看着瘦,背着却不轻,她累的够呛,嘴上却还要对付青娥,“不然我千里迢迢上神女峰干甚么,你真觉得我是来看你的啊。”

仿佛一如畴前那般傻,带着那好笑的宽大和慈悲,击垮她的仇恨,让掩蔽在心底的脆弱再也无所遁形。

想必当时的贰心中分外对劲。瞧瞧,上辈子,另有这辈子,这傻女人就是跳不出我的手掌心,这还没脱手呢,就这么冒莽撞失撞上来了,可见换皮换骨换不了心。

黑心点头:“是,我都想起来了。”

青娥自小受的便是正统的仙女教诲,论嘴皮子如何有在冥府阴司里打滚的黑心溜。何况她说的话也不错,要真轮真格的,昭华只属于赤颜一人,谁都抢不走。这一下是真没了话可说,探着脑袋去看她身后背着的昭华,真像是看一眼便少一眼,眼巴巴的模样还真有几分不幸。

“那你现在......”

青娥仿佛脱力般滑倒在地,黑心想上前去扶,她却像极其惊骇她的触碰,缩了缩膀子躲了开去,黑心也不勉强,正要今后退开却听她俄然出声;“你既然甚么都想起来了,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

黑心点头:“道分歧不相为谋,我压服不了你,就只要带他走了。”

青娥被她言语中的调笑给气红了脸,偏过甚去一言不发。黑心有些无法,蹲下身看向她有些泛红的眼睛,然后开口:“说不活力是不成能的,可我真的不恨你。彼时你虽操纵我靠近昭华,可于我而言,你倒是我在仙界伶仃无援时的独一一个朋友,不管是真情还是冒充,我铭记于心未敢健忘。至于前面的事,你虽有错,却并非用心,要怪也只能怪民气不公,在黑与白、正与邪之间被流言蒙蔽了双眼,这人间最不差的便是自发得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却行着伤天害理之事的人,但是这些并不是你能预感的。”

黑心悄悄抚过青娥因抽泣而微微颤抖的后背,心中有些感慨。在某种程度上,青娥和阎流光有些类似。他们的本心不坏,却因被人间最有权力的人护在手心而不知痛苦,只凭着一腔热血和爱好行事,活得安闲且放肆,却忘了旁人的喜与悲。

青娥却不承情,“我救他是因为我喜好他,同你何干?”

青娥咬了咬唇,“他受了魔尊的火毒掌,只要极寒之地的寒气才可助他规复伤势,我也是为了他好。”

只是可惜了,他如此煞费苦心肠把她引入局,她却不如何承情,一而再再而三地逃窜遁藏,毕竟落到了这般不尴不尬的地步。或许这统统早已是必定的,他还是是畴前的昭华,但她却已非曾经的赤颜了。

黑心偏过甚想了想,点头道:“那日情急之下,我的确承诺只要你脱手救下他们,我便不会同昭华在一起。”

“彼时我为了救他们随口说的话你也放在心上,权宜之计你懂不懂?”黑心气她还气上瘾了,“何况当时我未规复影象,天然是想如何说就如何说,现在既然甚么都记起来了,那里还能把他拱手让给你。”

青娥悄悄地听着,眼泪不自发地流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摇了点头,却甚么都说不出来。

本觉得山洞中如何也该和缓一些,谁料不过跨进半步便觉奇冷非常,即使她不畏酷寒,可到底是被面前这一派晶莹剔透仿佛水晶宫殿般的冰洞奇景给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洞内盘曲环抱,一眼望不到底,几近每一处岩壁都是一整块完整的冰石,九曲十八弯的转道上到处可见锋利的冰笋和冰花,每走一步,就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而上。

黑心不为所动:“以昭华的本领,即使没有这冰洞的寒气,伤势的规复也仅仅是快慢的题目,想来他绝对不会喜好被旁人以如许的体例冰封于此。困得住他一时,困不住一世,倘若待他醒来,你觉得他会对你感激涕零么。”

只是幸亏他那么能装,被她瞅了几眼便假装红脸害臊,上万岁的高龄了,这么装也不怕后辈嘲笑。

黑心打断她,“可我并没有承诺不再见他。何况......”她看了一眼现在躺在冰床/上毫无知觉的昭华,“何况你为了困住他不吝施以冰封之术,让他永久甜睡在这里,便是爱他的体例?”

青娥诘问:“为甚么?”

“本公主管不了那么多了。”青娥大手一挥,“不管是复苏还是昏睡,只要他能留在我身边,我在所不吝。”

抬开端,方发明青娥现在坐在洞顶的一处天然冰梁上,正一脸防备地低头看着她,冷冷道:“你来这里做甚么?”

黑心晓得她放不下昭华,却用心气她:“喔,那我代他对你说声感谢,若不是你,他还真不必然能从魔界囫囵着返来。哪日等我和昭华要结婚了,定会给你派个帖子,再劈面跟你伸谢,只是说好了,你如果想多看他两眼,必然要在结婚那日看个够,不然今后再看但是要收钱的。”

迷含混糊地想着想着也睡了畴昔,待一觉睡醒天已大亮,他却还是闭着眼不知世事的模样。叹了口气起家,将在洞外等待的猫妖叫了出去,叮嘱道:“我需分开几日,你就在候在此处不要分开,他现在受了伤,千万不能让旁人惊扰。”

青娥咬了咬唇,老迈不甘心的模样,“不可,是我救的他,你凭甚么带他走?”

为甚么?

心中一动,下认识便要走畴昔,可还没来得及靠近,腾空甩下一根粗长的藤条,快速缠绕上她的脚脖子,然后一个用力抽紧,刹时将她定在原处。

约莫走了大半柱香的时候,一道冰封的石门挡在了面前,她也不欲华侈时候,直接施法推开门,起首映入视线的便是一张冰床,而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恰是昭华。

黑心顶着暴风暴雪踏上神女峰顶端,双目所及之处白雪皑皑,全然是一副拒人以千里的气象,若非她现在有魔血加持,怕是都上不了这万丈雪巅,就算上的来,估摸着也对这一望无边的冰雪没了兴趣。

而恰是因为活得太顺风顺水,才会在遭碰到波折后一蹶不振,生出魔心,误入歧途。

黑心摇了点头,叹道:“看来你不筹办脱手,那该轮到我了。”

心下一叹,挥袖扫去洞前积雪,举步跨入洞内。

青娥快速抬开端,眼中有半晌的怔忡,然后像个孩子般咬着牙道:“哄人!我操纵你靠近昭华,又把你们的事奉告了母后害得你坠下诛仙台,你如何会不恨我?”

她淡淡答复:“天然是来带他走。”

这恍然一睡,竟已过了八百多年,而她,亦非曾经阿谁纯粹爱撒娇的懒门徒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恨恨地用力戳了戳他的眉心,直戳出一片红印子才罢了手。

而现在阿谁笨伯返来了,统统都仿佛是天意,在本身生了魔心入了魔道决计同天下报酬敌时,她又返来了。

现在想想本身是真傻,北溟地广人稀,那么偏僻的溪水边如何就刚好有小我呢,可不恰是他算准了在那候着她么,还真天真的觉得是这是天赐的缘分。

黑心涓滴没有游移地摇了点头,“不恨。”

猫妖奉告她,现在昭华同青娥就在神女峰。

只是青娥不解为何短短数日未见,她的法力精进了这么多,这两招虽快,却已初见其浑厚修为的端倪,颇让人吃惊。但她却也不惧,只低头瞥了一眼脖子上莹润白净的指尖,轻笑道:“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别想从这里带走他。”

青娥乍一听先是点了点头,随后才反应过来她仿佛承诺了甚么,一时候有些蒙。说实在话,她当然不舍放昭华走,可不舍归不舍,心底也晓得留不住,且现在黑心规复影象,再同昭华再在一起底子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如何好端端就真承诺了她这么荒唐的要求呢?

这类小事难不倒猫妖,尽管点头,又顺口问了句去哪。黑心想了想,直接回道:“灵山。”

她明知依着母后的本性在听闻昭华和赤颜之间的过后定会采纳行动,可还是仗着一时的愤恚和悲伤跑去告了状。彼时心气难平,只感觉有母后干预,说不定昭华便会转意转意,然后将赤颜给打发到远远的地界去,再也不见的好。但她真的没有想到事情的最后竟然会一发不成清算,害得阿谁永久只会傻乎乎对着她笑跟她示好的笨伯坠下诛仙台,八百多年来再无踪迹。

这话说得分外孩子气,她虽入了魔道,但赋性却仍然霸道老练的很,黑心不能同她多作计算,只悄悄叹了口气,然后开口:“晚晚,如许无私的占有你也并不会高兴。”

离了冰寒的神女峰,沾了魔气的火毒似有滋长的迹象,看来还需去采些灵草仙药返来才行。

青娥怔了怔,只见她抬手一拨,也未见如何行动,缠在她脖颈和脚腕上的藤条就快速断成几截,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一个纵身已飞至冰梁上,待想到要反击时她左掌的五指已松松地扣在她的脖颈上。

现在离天亮光另有好些时候,她亦有些累,便趴在石床边上傻傻看着他的侧颜,谨慎翼翼地用指刻薄画过他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俄然就想起此世在北溟初遇他时的场景。彼时他像个姜太公一样,装模作样地在池边垂钓,鱼饵也忘了装,随便拉扯鱼竿还甩了本身一身水。当时的她也是见地少,看到如许都雅的模样就有些把持不住,鬼使神差地就一个弹指帮他挥去了眉间的水珠,就像现在这般一样。

青娥哭了一小会似是累了,垂垂收声,黑心瞅着机会差未几了便赶快起家,一把将冰床/上的昭华背起,才转过身就被青娥拦住,“你真要带他走?”

想想老话说得好,风水轮番转。畴前是青娥欺负她,现在却倒了个个,可见人不能做负苦衷,一旦心胸惭愧,如何着也没了底气,再也放肆不起来了。

环顾四周,乍一看还真不像有人居住于此的模样,她揣摩着该不会是猫妖那臭小子想要冻死她才出了这么个馊主张把她骗来这里吧?想了想,干脆掐了个诀,甩袖一挥,本漫天飞舞的风雪立时静止于半空当中,亮晶晶的,好似乌黑色的星光散落在山间,拖曳着裙衫走过,伸手便是一片莹润。

说完这段话,冰洞中一时沉寂,好久后青娥似是才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她,喃喃道:“你......想起来了。”

黑心皱眉道:“喜好他却要困住他,这算哪门子喜好?”

凭之前的黑心天然不成能在她面前带走昭华,只是今非昔比,虽说体内魔血遭到必然的封印,对于仙界一等一的天将能够另有不及,但如果同青娥比武,只怕她还一定是本身的敌手。但是黑心不大想脱手,不为旁的,只为当年曾经那点微薄的交谊。

“嗯。”

她扯着她一道跳下冰梁,然后松开手,“你救过昭华,只凭这一点,我便不会杀你。”

只是说到底,昭华的确是青娥救的,这份情面不能不还。她转头看了一眼昭华的头顶,心中有些难过,却还是咬着牙对青娥包管道:“你放心,我虽没别的大本领,但一贯守诺,既然承诺了你,不管如何也会做到,只是你也要承诺我,别再回魔界,狠狠心肃除魔念,快些回天庭罢。”

她发笑,“喔,亏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神女峰上长年积雪,传闻亦是天帝王母之女的巫山神女瑶姬曾居住于此,只是韶华未逝却未嫁而亡,此处便成了王母的悲伤地,设下冰封万丈,再也不准世人踏足。青娥能选中这块处所,明显是怕有人打搅,只是六合之大,能有那里是能够不为人晓得避世而居的呢。

幸运来得太快,反倒像是失了真,让人一时候有些不信赖,猜疑地皱了皱眉,“你说真的?”

“本公主开不高兴你怎会知.....”青娥猛地收住话头,神采刷的一下惨白,不成思议地看向她,“你你、你叫我甚么?”

就是如许的人,仿佛每次都能不费吹灰之力抢走她统统器重的东西。不管是昭华,还是那份纯粹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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