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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灭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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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兰起来了,正和几个来宾在后院举石,打熬力量,听到前院的动静,丢下石锁,赤着上身往外走,正与荀贞等人会面。他惊诧惊奇你来做?”随即瞥见了随掉队来的江禽、高甲诸人,他们刚杀过人,手中所提的刀剑上皆是鲜血淋淋。第三兰顿时失容,猜出了荀贞的来意,回身就跑,想要去墙边的兰锜上拿兵器,未奔上几步,江禽、高甲已冲至近前。

为免得秦干听到,他没有答复,只是将手往下一挥。江禽了然,拽起部下来宾的脖子,横刀拉过,顿时鲜血四溅,那来宾捂住脖子,弹腾了两下,就此归西。高甲诸人有样学样,眨眼工夫,前院已横尸数具。

他前次来乡中,回县里后,将荀贞所言禀告给了县令朱敞,并将荀贞汇集到的第三氏罪证呈上。朱敞看后,也是勃然大怒,当即召来了上任西乡蔷夫的谢武,细细扣问。

——

屋子有的是空的,有的住的是来宾、奴婢。有了前院的例子,也不管是谁,只要有人,只要不是第三明和他的家人,荀贞、文聘等都是一刀一个,接连杀了七八人,直闯了好几间屋,才找着了第三明。

在给荀贞送去了五块金饼后,第三明自发得看破了荀贞的意义,对摆布说道荀君出身王谢,族氏显赫,贵重州郡,以他的家声来讲,别说在县中,便是在郡里做个百石吏也是绰绰不足的,却偏来我们乡里,先当了个斗食亭长,又做有秩蔷夫。诚恳说,我本来感觉古怪,想不通他是为的,但明天我总算明白了!”

诸轻侠中善弓矢强弩的有两人,一个是苏则,擅弓矢,一个是高丙,擅用强弩。此时诸人离第三氏门口还稀有十步间隔,步行的来不及赶上,也来不及拉弩,苏则甩手抽箭,张弓射出,只见箭如流星,正中阿谁来宾的后背。这个来宾惨叫一声,倒在门内。

“不怕他收钱,就怕他不收钱。钱既收了,想必胡

平,而是三十多个执矛披甲的甲士。

江禽号称“手搏第一”,高甲亦是本乡轻侠中的佼佼者。他们两人联手,竟然还敌不过第三兰,可见第三兰的武勇了,如有机遇,等将来乱世之时,说不得也是一员虎将。只是可惜,正如荀贞所想,固然此人勇猛剽悍,却不能收动部下,便是惜才、爱才也无用也。他招手换来苏则你且助江、高二君一箭之力。”

秦干点了点头,说道正该如此。”

江禽提刀便砍。第三兰侧身躲过,高山跳起,见不及去拿兵器,干脆抓起丢在地上的石锁,劈脸朝江禽打来。这石锁既厚且宽,怕不下四五十斤,江禽不敢硬顶,闪身避开。第三兰嗷嗷大呼大兄!大兄!荀家小儿杀上门来了!快些起来,带阿翁从后门逃脱。”

许仲从怀中取出一片竹简,扔到第三明面前,说道冤枉?有此罪证,哪来的冤枉?”

荀贞想道闻言十五年前,第三氏杀了当时任上的有秩蔷夫。杀官,也是一条重罪,只是因没有证据,我没有将之写在给秦干的文牍上。现在拿住了人,倒是能够拷掠一番,得出真相了。”回到院中,吃了一惊,却见江禽、高甲两个还没拿下第三兰!不但没有拿下,反而节节败退,仿佛力不能支,嘿然心道这第三兰倒是非常勇猛剽悍!只可惜不能收动部下。”

他接着说道另有那些仕进为吏的也不轻易。自天子西园卖官以来,凡新上任者,都必须先按秩纳钱,远的不说,就说我们郡里,传闻新来了一个郡守。郡守,两千石,依天子之令,那但是必必要交两千万钱才行的!幸亏这位郡守姓阴,乃是出身南阳阴氏,驰名的‘后家’,家中本就有钱,加上又是四姓小侯之一,或许会再给他减免一些,但再少再少,怕也得一千万钱往上。……,一千万钱,你们想想,也就是像阴氏如许的豪姓右族才交得起,换个敝宅出身的后辈可交得起么?便是荀君,我听闻他家不算有钱,只是中人之家,顶多十万家财,他也交不起啊!就算出身王谢又如何?没有钱还是寸步难行!……,也难怪他先来乡中敛财。”

江禽、高甲两个将第三兰缠住,许仲、文聘诸人一拥而上,把别的的几个来宾尽数砍翻。荀贞闻声第三兰的大呼,怕第三明得了提示,别叫他真护了其父逃脱,忙提刀在手,亲带着许仲、文聘等今后院的屋中奔去。

荀贞领了许仲、文聘,带着江禽、高甲、高丙、苏则、苏正诸人,并及两三个县卒,突入第三明家中。

朱敞不是个不近情面的人,当时说道豪强大族,仗势横行,夙来难治。你之苦处,吾自知矣!”没有指责谢武,而是对秦干命令,“既然事皆失实,便拨给你县卒十人,使西乡有秩荀贞、游徼左球为副,明日便去乡中,按此文牍上的名录,捕拿案犯!”

江禽、高甲、苏则以及站在附近的高丙诸人俱皆失容,个个奋不顾身,或去扑捉第三兰,或挺身挡在荀贞身前。守在后门的文聘也是疾奔。

因为“妖言”罪重,故此县令朱敞在前后接到杜买、荀贞的上书报案后,为谨慎起见,此次只派了秦干一人来乡中问话。秦干也没有带侍从,单人匹马,静悄悄地来,动静不大,直到他分开回县,也没有轰动到第三氏。

谢武不敢坦白,免冠避席,伏地请罪,照实答复,说道第三氏乃田齐后嗣,自移居本县后,百年来多行犯警,只是因其势大,历任蔷夫皆不能治也。下吏昔日在西乡任上时,也尝受其凌辱,非常忸捏,请县君将我夺职。今荀君所言、所举,皆失实。”

荀贞见射住了人,这才对秦干解释,说道第三氏聚族而居,本里中小半人家都是他们的族人。今次捕贼,当速战持久,如果迟延,怕会迟则生变,刚才事急,未及向秦公叨教,下吏便令人射箭,实为万不得已,还请秦公勿怪。”

此时天未及午,第三明昨夜喝酒太晚,尚未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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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院中另有七八个别的轻侠、县卒,本来也都是往这边冲的,但目睹第三兰如此威势,不觉胆颤心惊,冲出的法度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荀贞此前曾带人救济临部,夜杀群盗,不是没见过血、没杀过人的,但此时现在,目睹此般景象,却也惶恐至极,心中砰砰直跳,成心遁藏,但又不肯被诸轻侠轻视,勉强定住心神,握紧了刀,等他近前。

有对县吏、郡吏略微体味一些的亦说道可不是么?县吏、郡吏固然风景,但除了那些有实权的,如功曹、督邮之类,别的的实际上都只不过是县君、府君的门下喽啰罢了,平时既不得自在,也没油水,空吃一份俸禄罢了,的确不如在乡间当个小吏舒坦。谚云:宁为鸡首,不为牛后。看来这荀君的确是打的这个主张啊!要不然,他也不会收家主的钱了。”

如果荀贞像他说的,“当官只是为了发财”,那么这个过节天然能够就此一笔揭开,只可惜,荀贞是一个有“弘愿”的人,些许财帛,身外之物,又那里比得上自家的性命要紧?如果对他的“弘愿”有助,那么他甘愿伏低做小,纵是反向第三氏赔罪报歉都成;可如果对他的“弘愿”有碍,别说翻脸无情、灭其全族,便是灭他十族也在所不吝。

就各种灭族重罪来讲,“妖言”罪能够说是呈现比率最多的。第三明对此也是非常体味,略微楞了下后,立即反应,吓出了一身盗汗,神采惨白,冒死挣扎,大呼道我家夙来守法,向为本地良民,何来妖言之罪?冤枉!冤枉!”

在第三氏浩繁族人中,第三明的家是最大的,家里人也是最多的。他们虽只要两个,但门下养的剑客、来宾很多,加到一块儿怕不下二十多人,这如果被他们反应,相互比武,怕会死伤很多,只是这会儿他们措手不及,底子没有防备。前院里本有四五个来宾在晒太阳,仓猝窜起,还没将刀剑抽出,已被江禽、高甲诸人按倒。江禽问道如何措置?”

他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来宾们少不了奖饰一句家主慈悲心肠。”

“生子两端,天将二日。”

江禽手脚矫捷,抓住了第三兰的脚脖子,将之拽倒地上。因受不了第三兰的冲劲,江禽也随之跌倒,在地上打了个滚,纵身扑跃,压到他的身上,想去扼其咽喉。第三兰嘶吼闷叫,一拳击出,打在江禽的脸上。江禽身子才趴到第三兰的身上,立时又被打了出去。

文聘杀到,挺剑直刺。第三兰压根就不遁藏,伸手把剑刃抓住,侧身抬脚踢去,中了文聘的膝盖。文聘到底幼年,力量没有长成,应脚颠仆。斗至此时,第三兰因为一再大行动,从脖子上涌出的鲜血几近已将他满身染透,走过处,拉出一条长长的血迹,却仍然未倒,摇摇摆晃地持续往荀贞走来。

那石锁挟带风声,迎头砸来。荀贞仓猝改向前为侧跃,因为变更法度太快,没能掌住均衡,颠仆在地。“砰”的一声巨响,石锁砸到他的脚前不远,再差两三步,恐怕他的腿脚就保不住了。刚才是第三明被吓出了一身盗汗,这会儿改荀贞被吓出一身盗汗,幸亏还记得有众轻侠在侧,他不肯失了姿势,勉强沉住气,撑地站起。将将站起,第三兰揉身扑来。

来宾大拍马屁,说道家主说得对,家主说得对!是这个事理。”

第三明终於明白,嗔目切齿,瞪着荀贞,叫道竖子!你欲诬告我家?”荀贞懒得理睬他,事情都明摆着了,还用多说了?命许仲,说道,“第三明、第三兰皆无后代,去将第三明的妻、父抓来,一并押出,并将这块竹简,这个罪证一块儿交给秦公。”说完,回身就走,走出门外了,兀自听得第三明嘶声大呼悔不听吾弟之言,叫你活到本日!”

荀贞惊出了一身汗,被冷风一吹,遍体生寒。像是怕第三兰再跳起来,又像是呆住了,他盯着第三兰的尸身,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将刀回鞘。

带头的三小我,一个秦干,一个荀贞,另一个是本乡游徼左球。

里民们都是诧异不已。想那第三氏称雄乡中上百年,从没有阿谁官吏敢来拿人的。特别是十五年前,传闻他家刺杀了当时任上的有秩蔷夫后,乡中的吏员更是对他家畏敬之极。这位“荀君”上任才不过几天,却就竟敢前来拿人?看架式,不但是拿人,恐怕还要抄家!

荀贞明天来,除了第三明、第三兰以及他俩的父母、支属外,就没想过留活口。因为即便遵循“妖言”罪,最多也是连累第三氏本族之人,他们养的来宾就算遭到连累,估计也不会被处极刑,留下来,岂不是给添堵么?谁能包管这些来宾、剑客中没有一个、两个忠心耿耿,今后会为第三氏报仇的?他虽对汉末汗青的细节不太体味,但是却也孙策是死的。

便在此时,他身后有一人跃出,急冲几步,到第三兰的身前,屈身抬腿横扫。也不知第三兰是否因为失血过量,神态不清的原因,这一下没能躲开,抬头跌倒。此人随即回腿屈膝,压在第三兰的胸口,手中环刀抽入他的脖中,紧跟着抽刀出来,若说刚才的血涌像是喷泉,这回就像是大河决堤,直喷溅出十几步远。第三兰吭吭哧哧叫了两声,死不瞑目。

第三明瞪眼往竹简上看,不熟谙写得,问道这是?上边写得甚么?”

第三明指了指堂外的天空,说道现在的世道,有钱通达,无钱困穷。以天子之尊,尚且西园卖官,何况荀君?他放着县里、郡中的百石吏不做,巴巴地跑来乡间又当亭长、又做有秩蔷夫的,摆了然是为了一个‘财’字啊!须知,县中、郡里的小吏固然俸禄高,但整天待在官寺、舍中,在县君、府君的眼皮子底下,那里能比得上在野亭、野乡里为吏的安闲?”

第三明呸了一口,叫道小儿!我便是做鬼,也毫不会放过你。”

他只是卤莽,人不傻,见荀贞带人杀来,自家仓促无备,料来是难以抵挡的,以是没想着杀,只想着能将自家父亲救出。高甲趁他高叫分神,挺刀杀来。第三兰将石锁回击,恰打到刀尖上,只听得“嘡啷”一声,将高甲手中的长刀击成两半。高甲手上发麻,只觉臂膀都是又疼又酸,吓了一跳,叫道好贼子!好力量!”也不敢硬顶,忙闪身跳开。

——这不怪第三明忽视粗心,实在是谁也想不到荀贞竟是想要将他家灭族。毕竟说到底,第三氏和荀贞的冲突只是路上的一次劫道罢了,并且过后,在第三明闻讯得知后,他一再拿低做小,又是报歉、又是送钱,不管换了谁,恐怕都会感觉他的“诚意”已然充足。

第三明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这世道,不管官、民,皆不易也。平头百姓就不说了,我们家还算好点的,看那些没钱家贫的黔黎,为了一口饭吃,或卖身为奴,或卖妻卖女,各种惨痛不幸,实令我不忍见之。”

江禽、高甲、苏则、文聘四人别离从地上爬起,揉着伤处,或者吸着寒气,或者一瘸一拐,走到荀贞身边,说道我等无能,未曾截杀此贼,乃至轰动君前。请荀君恕罪!”别的七八个刚才逡巡不敢上前的轻侠、县卒,更是忸捏,上前请罪。

高丙倒转刀柄,往他头上重重一击,嬉笑说道你犯的案子发了,荀君今儿是来拿你归案。”

这些的都是旁姓人,也有第三氏的族人在此中,听闻不好,一个个忙不迭地想要关门,只是已经晚了。左球带了十来个甲士,在熟谙第三氏族人的一个本地轻侠带领下,俱皆长矛在手、刀剑出鞘,恶狠狠地扑了上去。胆弱的第三氏族人,昂首就擒;胆壮的第三氏族人,拔刀相抗。一,呼唤连连,喊声不竭。

第三明愣了愣妖言?”

见他感慨完了,有来宾问道家主,钱也送了,那胡

有晓得些内幕的,说道客岁底,第三家的第三兰在里外官道上劫了一个行人,传闻这个行人乃是荀君的朋友。荀君本日带人前来,怕是与此有关!”

……

是 由】.

荀贞、左球齐声应诺,各自带人,分头行事。他们从进入里中到现在,三十几人一起闯来,动静很大,早轰动了很多里民,很多人家都翻开了院门,偷偷地往表面瞧。家里人多的,不免窃保私语那不是本乡的有秩荀君么?带了这么多人来,想干?”

“妖言惑众。”

第三明家中的后院占地不小,屋舍甚多,一,也不知第三明是在哪间屋中。荀贞令道仲业,你带两小我去后门守住,莫叫逃脱一人!”文聘报命,带了两个来宾守在后门。荀贞、许仲、高丙、苏则、苏正诸人两人一组,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地闯出来。

合座来宾,跪坐席上,都齐声感喟,说道民不易,官亦不易!”

这第三明和第三兰分歧,固然也不读书,但毕竟年事大了,早过了一味争强斗狠的春秋,对朝政、时势还是体味一二的,一番话说下来,倒也称得上中允二字。现在时政的弊端,能够说凡是有些见地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只可惜,朝堂之上阉宦横行、党争狠恶,不管清流还是污流,多数的精力都在党争或捞钱上,加上积重难返,虽高低皆知其弊,终是无能改也。

……

平至迟就能了。”

平?”

第三明就在完整误判了荀贞的企图,失之毫厘尚且差以千里,何况完整误判?第二天,公然有人来到他家,却不是他等候已久的胡

他已是将死之人,荀贞自不会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微微一笑。

……

守门的两个第三家来宾见他们气势汹汹地杀来,不觉惊诧骇怪,此中有个机警的掉头就往门里跑,想去告诉第三明,还没有跑得两步,荀贞转首叱道贼子惧罪逃窜,谁愿将之拿下?”

“‘搜那第三明家’、‘去余下第三氏各家中拿人’?莫非、莫非是来缉捕第三氏的么?”

第三兰翻身欲起,高甲冲到,压到他的背上,又将之赛过在地。第三兰双眼通红,脖颈上鲜血激涌,半个身子都被染红了,力量却好似半点没受影响,一肘打出,打到高甲的肚腹,高甲吃疼,痛叫一声,全部身子不由自主蜷曲起来,像个虾米似的。

他后怕的,自是没有想到第三兰竟然如此英勇,这还是没让他拿到趁手的兵器,如果再给他件兵器,恐怕在场的这些人要死上一半;而他可惜的,当然是此等猛士,却没法收留部下。

这些天虽没写,但能够也恰是因为没写,以是自发脑筋轻了然很多,想通了很多写作上的题目。之前写得慢,主如果因为不想反复上一本书,想做点窜改,想写点不一样的,但是该写,却又没有想好。现在仿佛清楚了一点。

第三兰按住空中,撑起家,站立起来,直勾勾盯着荀贞,迈步上前。饶是荀贞沉寂,也下认识地后退了一步。苏则没再去射箭,丢下弓矢,哈腰低身,疾奔冲上,拿出了摔交的手腕,抱住第三兰的腰部,想把他跌倒。第三兰纹丝不动,提起他的腰带,反将他甩手扔出。

荀贞固然刚吃惊吓,但仍然重视到了这几个请罪的轻侠、县卒之忸捏神采,故作轻松,哈哈笑道第三兰真猛士也!受重创而不倒,彷如山中猛虎。刚才之景象,我亦胆怯,何况诸君?若非诸君相救,怕我已不能幸免。诸君何罪之有?”对押在边儿上的第三明说道,“你家中有此虎弟,难怪能横行乡中!如此猛士,固然死了,但也不成轻侮,你放心,我会请县君将其厚葬的。”

杀了第三兰之人,却恰是许仲。

荀贞脚下不断,在许仲、文聘的保护下,直入后院。

有那一等有眼色的来宾,见他兴趣颇好,便凑趣说道小人等笨拙,却还不明白,大胆请家主批讲一二?”

秦干从回想中回过神来,大步走到第三明家门外,按剑直立,叮咛侍从展开文牍名录,指派叮咛诸人荀君,请你带人搜拿第三明家。左君,请你带人别拜别余下第三氏各家中拿人!我在此,等待两位返来。”

第三明昨晚喝很多了,从醉乡中醒来,还没明白是回事,就被文聘、苏则一把按下。文聘叫道荀君,在这里!”荀贞快步,劈面审看,见的确是第三明,叮咛高丙等捆了!”第三明恍过神来,只穿了个小衣,趴在地上,挣扎大呼荀君!荀君!你这是何意?”

见第三家门下的来宾、剑客、奴婢已经尽皆身故,也已将第三明的妻、父捉到,他说道人已抓齐,不能让秦公久候,诸君,我们这就出去罢。”颠末第三兰的尸身时,犹自后怕,不由又多看了两眼,想道可惜!可惜!”

苏则刚才突出院中后,已将弓矢放回袋中,此时重又取出,沉气肃立,觑得空暇,一箭射出,中了第三兰的脖子,血如泉涌。荀贞松了口气,欲待往院外走时,猛听得第三兰闷吼一声,反手将箭矢拔出,也不管它鲜血喷涌,突然回身,瞥见了荀贞,举手便将石锁投掷。

甲士中有一小半为秦干从县里带来的县卒,剩下的大多是本乡的轻侠。荀贞以“第三氏称雄乡中,族人浩繁,又有来宾,一贯好勇轻剽,并且其家中藏匿的又有逃亡犯警之徒,如果去的人少了,怕会节制不住局面”为来由,专门将许仲、江禽、高甲、高丙、苏则、苏正诸人从繁阳、东乡诸亭召了来,以壮阵容。别的,又有文聘得悉,也带了四五个来宾与秦干同来互助。

“我犯了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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