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丹毒2
“熏儿，你晓得甚么?你昨夜不在，你来那日没有投毒，不即是这两日无人活着子妃的药中做手脚？年府固然式微，好歹是大户人家，老是要个说法的！”赵王妃神采庄严，对李嬷嬷叮咛:“速速差人守住殿门，不得答应不准靠近，此事府里要闭口，再不能对外流露半分！”旋即暗叹，“家门不幸呀！”
只是青岚的一番大话，怕是在场的六成人都不会信，流熏更是不信。
一旁的丫环白术跪地说，“烟霞姐姐冤枉的，昨儿烟霞姐姐一向在服侍蜜斯。如果说可疑，奴婢倒是记起，昨儿早晨，西厢下人的房里无人。天凉，我回房去添褙子，清楚撞到了青岚在鬼鬼祟祟的翻甚么，一见我，慌手慌脚的将个包裹都掉了，我一看那包裹，是烟霞的，青岚说，是见个老鼠钻出来了。”
“姑母，不成呀，清楚烟霞是冤枉的。”流熏急得为烟霞辩白，从那日她和旎姐姐来府里，到她去而复归，不太短短几日，如何出了这些变故？
“青岚，你胡说些甚么？”方春旎震惊。
“青岚那丫头在那里？”赵王妃问，有几分震惊。世人各自生疑的忽视。
姐妹二人互视一眼，春旎又急又恼地叱责，“青岚，你浑说些甚么？莫不是吃了迷魂药了？”
流熏也惊了，杀人抵命，这可不是胡乱承认的罪名。
“来人，拖下去打，打到她招认！”赵王妃狠狠道，咬了银牙，恨不得将丹霞吞噬。
“旎儿，她毕竟同你分歧。你身份矜贵，身为谢阁老府嫡长孙女，多少天孙贵族求之不得，都盼望同谢府联婚。而旎儿分歧，她父族已无族亲，便是远亲都没有繁华的，她自幼寄人篱下，经历的多，未免心机活络也深沉了些，非是你能比及。现在看本日的事儿，如何令人生疑。我就想，好端端的，谁敢去侵犯世子妃。莫说年家式微，就是太子没有被复立，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壮。这动手脚害年氏的人，必然是出于泄私愤。果不其然，我就不信一个丫环这么大的胆量。许是那青岚是替她顶罪呢。”
青岚伏地痛哭。
青岚哭哭啼啼说：“那毒，那药中的丹毒，是……是奴婢投放的。”
一句话嘘声一片，堂上大家神骇。齐齐的目光投向了跪在地上颤抖的青岚。
堂上世人望着青岚的身影在殿门一片刺目标光芒中垂垂恍惚远去，还是心不足悸。
“拖下去，送官府定罪！”赵王妃怒喝着，世人七手八脚来拖沓青岚下殿。
青岚哭哭啼啼道：“蜜斯对青岚有恩，青岚无觉得报。见蜜斯日日对了世子爷的背影发楞，活着子爷坐过的湖畔亭边一坐就是半晌，奴婢心疼。前日在赵王府厨里，传闻封家急于要把封二女人嫁给世子爷，还说是怕世子爷喜好上我们蜜斯，要一早的把我们蜜斯嫁了人。奴婢想，封二女人蛮残暴虐，还打过青岚，青岚内心不平让她如此招摇失势，更不想让封二女人祸害世子爷，也是想成全我们蜜斯的姻缘。传闻王妃在为世子爷物色续弦，世子妃的病一日好两日坏的，此事才停顿。奴婢想，世子妃也没几日的活路，就一时胡涂，活着子妃的药中投毒，想嫁祸封家的人，坏了封家二蜜斯的功德，也成全我们蜜斯同世子爷……”
“蜜斯常日待青岚亲如姐妹，上天上天都难觅这么驯良的主子。这些日子，青岚见蜜斯暗恋世子爷……”
未几时，青岚被带出去，战战兢兢的周身颤抖，噗通跪地叩首说：“王妃饶命，王妃饶命。青岚，青岚一时胡涂呀。”
“开口！让她讲！”赵王妃冷冷地瞪了春旎一眼，流熏的心头一冷，这清楚是圈套。府里那个不知春旎姐姐对哥哥子俊情有独钟？怕是大姑母也是心知肚明。前些日子是有人发起将春旎姐姐许配给景珏表兄，但是不过几句话就作罢。现在她同景珏的婚事固然没有公诸于世，等候皇上和太后决计，但是丫环们都是心知肚明的。
到了后退拢翠轩，赵王妃才屏退世人，语重心长地对流熏说：“熏儿，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今后不得如此天真稚嫩了。”
青岚？流熏同方春旎对视一眼，不觉惊诧。
青岚呜呜地哭了昂首说：“是青岚害了蜜斯，蜜斯待青岚的好，青岚都记着的。此生无觉得报，来世结草衔环！”
“姑母，清楚不是如此的，”流熏急得辩白，但大姑母怒不成遏的眼神狠狠瞪了她一眼，叮咛一声，“熏儿，扶姑母下去。”
流熏不觉惊诧，如何一波不定，一波又起，认罪的竟然是青岚。
流熏一脸惊奇地望着大姑母，清楚大姑母话里有话。
“那日厨房里并无我们的人，只要封家的婆子替世子妃煎药。”李嬷嬷缓缓地答，望一眼赵王妃神采间有些含糊。
“让她讲！”赵王妃一声喝止，瞪了方春旎一眼。
“青岚，你可晓得你在说些甚么？你是否被人勒迫说出这些胆小包天的话来？”流熏正了声色问，“你们蜜斯何曾说过喜好世子爷，你又如何得知？清楚受人教唆来害她，还口口声声说来帮她。”
流熏只得“哦”了一声，恭恭敬敬的去搀扶姑母。或是过分愤怒，大姑母赵王妃起家时俄然双腿发软坐下。
青岚抬起泪水纵横的小脸，不敢看方春旎，只哭着：“……可谁想奴婢昨儿去藏药瓶，听到内里有人声，一时镇静塞乱了包裹，竟然害了烟霞姐姐。呜呜，王妃恕罪，饶了烟霞姐姐，让青岚去顶命吧。”
“一派胡言！”方春旎气得面色纸白周身颤抖，她身子晃晃，几乎没晕倒。如何是她的丫环出来认罪？这清楚是在害她。
“青岚！”流熏同方春旎异口同声的惊呼，都为青岚这出人不测的言语惊诧。
“姑母！”流熏惊呼一声，眼疾手快搀扶住大姑母赵王妃，赵王妃摆摆手，怠倦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