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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再警邵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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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广:……

又说邵广,原是听老友那番全无端庄的勾引:“此行迢迢路远,又正逢盛暑季候,实在辛苦,各地驿馆前提有限,连沐浴都不能畅快,无妨每逢州县治所便去拜访长官,才气减缓跋涉之苦。”

贺湛“趁胜追击”:“有人甘守清规教条,鄙人并不感觉那就是呆板虚假,只鄙人向来尽情纵情,并不肯孤负此人生一世,向来觉得男儿虽把稳度量负,但也无需愿意自束,只要不触品德底限,不因美色而违法失德,乃至于行那强取豪夺不问正业之谬,便不能称为沉沦。”

眼看着亲信领命而去,郑雄只觉胸中一阵郁痛,倒真有了几分“重伤”的感受,再无闲情把玩这些年来废经心机采集的珍宝,往床上一歪,只叫两个美妾按肩捶腿,长长的一歇,终究才觉胸中郁痛有所缓减。

贺湛终究忍不住抚额一叹:“不过是要让邵兄明白,邵兄所列证据连我都无能压服,又怎能压服诸相乃至太后凭这讹夺百出妄加测度而严察一州长官!”

邵广因家道不宽,再兼父亲早丧,故而并没有庶母与庶出兄弟,只不过他到底是世家大姓后辈,族亲当中当然多有纳妾者存在,便是邵广极其尊崇的一个族兄,娶妻以后路遇一农家女儿活泼风趣鲜妍娇美,一时生情,纳为良妾,邵广也从未感觉族兄德行有亏而义愤填膺,他本身竟也说不清为何如此恶感贺湛这般行动,莫非真是入京以后,受了尹绅影响不成?

可惜邵广完整不吃这套,瞋目更加瞪得凶恶,上前一步,又是重重一喝:“出去!”

“可需奉上程仪?”别驾扣问道。

这话就更让邵广没法辩驳了。

只不过邵广当然没有真如借口般当即上榻安息,他就坐在窗前,任由晚风徐入月色抚肩,盘膝闭目养神,就像老衲入定普通,也不知静坐多久,才闻声贺湛的笑语,入定“老衲”忽地睁眼,瞧见贺湛手臂伸展,搂着一个美人踉踉跄跄地往劈面客房出来,迈槛以后,一只脚根却格外精准地踢闭了房门,再听门内女子轻呼一声,又是一串银铃般的娇笑。

他虽端刚朴重,一惯瞧不上那些放浪形骸的纨绔,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贺湛所言。

邵广终究泄气:“莫非明知中有蹊跷,眼看能够有百姓蒙冤,我们竟无可何如?”

不过邵广也没有是以让步,仍然义正严辞:“十四郎现在身为朝官,当以政务为重,怎能沉沦美色?”

“十四郎,你才说回京后便要结婚,行动竟然如此荒唐!”邵广果然被老友气得五窍生烟,临时健忘了正题。

“本来如此。”贺湛收敛笑容:“邵兄是鄙薄妓家拘于良贱呀……若能由大家挑选,谁又甘心生于卑贱善于浑浊?哪个不望生来就是大师闺秀金尊玉贵?可命定如此,出身岂由意志?多少男人尚且无能窜改运气,更何况女子弱势?不过是不幸命薄罢了,又有何错?”

邵广眉头蹙得更加紧厉,冷冷说道:“有劳指引。”

“轰然”一声,惊吓得耳鬓厮磨正欲欢度良宵的一双男女鱼跃而起。

贺湛又笑:“我如何不以政务为重了?这美满是毫无关联两件事,莫非有史以来忠臣良辅,个个都是不近女色守身如玉?”

常常有官员过境,只要亲来拜见,普通主家会备下程仪以示礼遇,贺湛此行虽为公事,但也无毛病郑雄以钱银交好,可此等常例却引得亲信专门扣问,可见郑雄平常并不是“礼贤下士”的人物。

“以是,我与绚之、宁致才频频疏导邵兄,即使有除奸庇弱之心,可要达成所愿,首要还是需得加强气力。”

好歹这脾气朴重的君子尚且记得贺湛早前一番不厌其烦的叮咛,才没有公开诘责搜捕盗贼一案,但摞下这句话后,却理也不睬老友对他连连瞪眼,略尽礼数一个环揖以后,就这么在世人谛视下扬场而去。

可惜面前这位郎君全然不解风情,紧蹙了眉头如临大敌般后退一步,仿佛看到甚么三头两臂的怪物普通,这让女子好不悲伤委曲满腹:“郎君既欲安息,婢子奉令引领郎君前去客院。”

他盯着婢女行出5、六步远,这才缓缓跟在身后,一起上都保持着这不远不近的间隔,当至客房外,率先发话只需僮仆打水入内洗沐,竟完整不给美人近身殷勤的机遇。

邵广这才明白过来,这位本来不是厅中那些刺史府的家妓,而是婢女。

“郑雄是堂堂四品高官,一州之长,再者本是豪阔家世出身,糊口豪华一些也值得质疑?别说权贵,便是富贾,哪家没有蓄养家妓?更别提刺史府本为官邸并非郑雄私有,占地广漠也是朝廷敕建,与郑雄何干?之于婢女穿戴绫罗……那美满是因为郑刺史本日热忱待客为全礼数之故,说不定府中婢女平常也是布衣荆钗,又能证明甚么?”

可见其身着绫罗,发佩珠玉,姻视媚行矫饰风骚,与家妓又有何异?

邵广哪肯占这便宜,却耐不住贺湛生拉硬拽恳求胶葛,这才无可何如跟从,眼下固然又有了“暗察”郑雄是否贪奸一层目标,虽不至于冲突腻烦,但是眼看着贺湛在衡州别驾为首一应官员以及那些妖艳女子的坐陪下,觥筹交叉左拥右抱,所谈不过风花雪月吃喝玩乐,没有一字触及民政官务,邵广只觉煎心如焚,看着食案上的山珍海味,不但没有半点胃口,反而忿忿积胸,终究忍不住打断了这番乌烟瘴气:“鄙人因感颓废,实在坐不住,先行一步了。”

邵广捏紧了拳头大步流星直冲贺湛居卧,也是格外精准有力的一只脚尖捅开房门。

邵广当然疏忽老友的怨气,指了指那已经敞开衣衿却全然没成心识清算着装的美人,又指了指大敞的房门,很干脆霸气的两字:“出去!”

邵广再度失语,一张脸黑如锅底:“十四郎因何原因至于对衡州刺史到处保护?”

“哎呀,我只觉得尹二郎才有那等古怪家训,不想邵兄竟然也是这般……”贺湛蹙眉考虑,因实在找不到描述词,又莞尔露齿:“莫说我还未娶妻,即便已为有妇之夫,哪条律令规定就必须阔别美色守身如玉?只要不可奸通之事,乃至不算德行有亏,邵兄何需如此气怒?”

美人觉得对便利要脱手,吓得提着裙摆一起惊呼避走,贺湛这才收起了那副不端庄的模样,也不着恼,只是收起了长腿趺坐着,笑吟吟地赏识着老友那几欲焚顶的肝火。

邵广迈出横槛时,竟还听闻贺湛的笑谑:“邵少府乃无趣人,诸位勿怪绝望,由他安息去罢。”

“不比贡品略差,但是脂玉却并非南境盛产……”贺湛拿在手中赏玩,几次半晌,不难判定出于名匠作工,他又是一笑:“如此,总能追察出来处了。”

“郎君……”美人微咬丹唇美目含屈,纤纤玉指抚向贺湛的手腕,意欲寻求安抚。

被这连续串诘问,邵广完整找不到辩驳根据,但也俄然想起了正题:“十四郎平常如何我本不该干与,但本日倒是为了暗察衡州刺史有无罪过,怎能与刺史府家妓……十四郎莫非就不怕中了美色陷井!我从偏厅一起行来,只见这刺史府占地颇阔,连一个婢女都能穿戴绫罗绸缎、佩珠带玉,浅显一处客院,雕栋画梁极尽豪奢,陈列不乏贵重,更何况还养着这很多家妓,莫非还不能证明郑刺史贪贿?”

当贺湛与邵广已在衡州刺史府的花厅坐候时,仆人郑雄正在内寝将一才得的牙雕摆件爱不释手地把玩,当听管事入内禀报有客拜访,问明客人来源,这才将牙雕往满置珍玩的槅架上一搁,手指微拈长须细细想了一阵,又令召来本身的谋士,现在担职别驾者相商。

“邵兄……”贺湛也学那美人委曲的模样,幽怨不已地“要求”邵少府通融。

取出一物,是尊玉山笔架,虽不算人间罕见,可玉质莹润亦不凡品。

邵广鼓着腮帮:“可这女子是妓人,并非良家!”

邵少府内心越加郁愤,幸亏早后果陪饮斟酒被他“回绝”的妖娆女郎尚且有些眼色,这时没有再上前烦缠,当邵广深吸了一口偏厅外不带脂郁酒浊的清爽氛围后,那沉闷的表情多少获得了一些减缓,可也仅只是这半晌轻松,斯须又便有一个盛饰艳抹的女子近前,秋波送来,脉脉含情。

咬咬牙才终究吐出了一个数字来:“就按这限额赠以珍玩罢。”

“戋戋拾遗罢了,某本来不需奉迎,但是这贺澄台倒是领太后意旨之御使,过经衡州又特来拜见,也不好过于怠慢,可某现在‘身负重伤’,大是不便出面待客,是以才请先生出面,召上本州佐属,置下酒宴好好接待便是。”

好轻易安抚了邵广回房安息,贺湛当然没有再召美人奉养,他却看向榻畔矮案之上那方锦盒,那是衡州刺史郑雄为他筹办的程仪。

郑雄公然是蹙紧了眉头,又再狂挼了一阵髯毛,手指上三枚金灿灿的指环折射着夕阳余晖,闲逛得别驾好一阵眼冒金星,终究才听堂堂刺史沉痛的口气:“贺澄台不比得那些豪门,到底是莹阳真人极度亲重之宗室后辈,他年纪轻简便有幸担负天使之职,申明甚得太后正视,程仪是必不能免了,何况脱手还不能显得我们小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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