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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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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很想宠着她。

景妃又不是皇后、又不是哪个嫔妃生的孩子都得尊她为嫡母。那么,若说这孩子于景妃“无益”,就只能是杜氏私底下表了态,待这孩子生下来后情愿交给景妃扶养了。

“朕晓得你很会动心机。”他仍凝睇着她,“常日里猜事都不算。头一次,你让宫人把杜氏的非难传到了朕耳朵里――那事没甚么不好,朕也不说甚么;第二次,是本日你较着对杜氏不满――也无妨,朕肯信你是当真不快。但你成心把此事透个景妃,是为甚么?”

决计不是景妃去宣室殿问的,如此直言相问未免太傻。可他却晓得了、晓得是她把动静透给了景妃。

她自有她的筹算,但目下他来问她,她却没法解释,更不知在他眼里把此事想成了甚么。

贰心中明白,六宫嫔妃,多多极少都是有算计的,哪怕在他面前毫无透露。那么既然如此,她有些算计又如何?他甘心她一五一十地奉告他。

如果真的,这事景妃暗自压下便好,不会生出任何事端来;如是假的,那么或是泠姬或是杜氏……也或是别的嫔妃,总会来找她的费事。

觉得她有多深的算计、宁肯先恕她无罪也要把实话套出来么?

席兰薇曾经就想过,后宫夙来争得短长,而如果在这些明争暗斗间,那九五之尊始终都看得明白、只是冷眼旁观着不闻不问,该是多么可骇的感受。

是以一边感觉席兰薇承认得太快、快到让他思疑话中有假,一边又压服本身去信她的话。

抬起视线,席兰薇从天子面上寻到了一缕恍悟,转而就成了完完整全的了然,接下来的话,便不消她再写下去了。

更没有借任何嫔妃的手来寻事。

“杜氏把孩子拜托给景妃?”天子皱眉,“如何这么说?”

这不是练字已久的人该犯的弊端,握笔时的笔力不该能让人如此轻巧地抽出笔来。

一桌子好菜就在面前,生生连多看一眼的心机都没有。

眨了眨眼,席兰薇笔下问得半点不知委宛:“陛下如何晓得臣妾把事情透给景妃娘娘了?”

霍祁很但愿能让席兰薇渐渐地对他无所坦白。本日是第一次,他先说了不怪她,也委实做出了她不管说出如何的来由都不怪她的筹办。

一面感觉本身多疑、一面又不得不警悟着,席兰薇羽睫一抬,缓缓暴露了点笑意,继而目光落在他手上。

“奉告朕启事。”他微一笑,明朗的声音带着两分勾引,“奉告朕启事,不管是为甚么,朕恕你无罪。”

这么些日子了,她在宫里应当算“得宠”的,可因为这伤,他底子没端庄碰过她,六宫都晓得。

就算当真有坦白,他也想信赖,她起码是没有筹算算计杜氏的孩子的。

霍祁睨着严峻得倏尔抬开端望向她的兰薇,执起她微凉的手,拇指按在她有些发颤的四指上、凝睇动手内心的那道墨迹,笑意轻缓地弥散开来:“你是当真伤还未愈,还是不肯朕碰你?”

这个天然。虽是着意透给了景妃,但总不能让她晓得是“着意”透给她,反要让她感觉这是六宫皆知的事才好。却没想到还是出了变数,这变数偏还是天子――是他决计下旨压着不让六宫晓得,现下有人晓得了就只能是她传的了。

他走近她,不睬会她已压抑不住的惶恐,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感遭到她倏尔一栗。

他一贯不加粉饰地问得直白,感遭到被他执在手里的柔荑又一颤,他松开她,朗声叮咛宫人:“去取水来,给秀士净手。”

威胁得正中软肋。席兰薇咬了咬嘴唇,低着头走到案边,心中考虑着轻重,提笔写道:“臣妾想验一验,杜美人是不是当真把孩子拜托给景妃了。如果,景妃娘娘约莫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会护杜美人一把。”

“朕信你。”他俄然说,说得有点高耸,是在对她说也是在奉告本身。

他活力了――席兰薇心下确信这一点。只怪本身方才慌乱得过了头,让他瞧出了本意。

席兰薇一颤,顿时镇静极了,仿佛不受节制地又去握了那羊毫,一字字写下:“尚还未愈……”

笑意悄悄,席兰薇接下来的话写得漫不经心的,仿佛当真是明天赋想明白:“臣妾先前还感觉奇特,张夫人就算先前和杜氏了解,也不该来干预陛下后宫的事,又感觉许是当真情分深不忍心。现在看来,景妃也是早知杜氏有孕的,不想她腹中孩子出事,才央张夫人出面讨情。”

只要不是真的心狠手辣、耗费人道,他护着她便是了。

除非,这个孩子于景妃无益。

“朕召你去了两次宣室殿。”天子悠哉哉的,余光瞥着她,非把话往那事上说,“头一回,是朕不想动你;第二回,碰上了刺客。这么一想,秀士的位子真是便宜你了,如何就平白晋了位份?”

他是感觉她心机深,还是连带着感觉她席家在此中有所牵涉?

固然,她说的这一部分固然句句是实,累到一起而成的成果却算不得实话――她把动静透给景妃,才不是为了摸索杜氏是不是真的把孩子拜托给了她。

现下他无异于在奉告她,究竟就是如此,他甚么都晓得,后宫里没有甚么伎俩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席兰薇正坐下来,思路还是不免往更“晚”一些的方向飞转着,晓得迟早避不畴昔,又偏生冲突得不可。

被诘责得浑身发冷。

“嘶……”他不快地吸了口冷气,“君无戏言。你再疑这个,朕不管你的嗓子了。”

只不过……没想到是天子来了?

他会心抬起手搁在她面前,等着她写个启事给他。她手指在他手内心停了一停,写出来的倒是一句不放心的诘问:“当真恕臣妾无罪?”

“景妃俄然来求见,劝朕皇裔为重,别让杜氏孕中多思。”天子轻哂道,“若不是有人奉告她你来过,她如何晓得朕不是记取杜氏先前之过、而是因‘重’了旁人轻了杜氏?又何来让杜氏孕中多思?”他执起她手里的羊毫,替她搁在一旁,随口又道,“你是不是让景妃误觉得……杜氏也知你来过?”

问得席兰薇一慌。

就算说不上包庇,景妃这办事的体例也算是公允了。

提心吊胆地任由宫娥奉侍着净手、擦净,席兰薇放下衣袖,行至已在案边坐下的天子身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心下倒是放了些心,瞧景妃这般反应,倒是当真没有害她的意义。如若天子没有压着动静不让六宫知悉,这“人尽皆知”的事拿来挑起争端再合适不过,反正找不到泉源。景妃却没有,和天子那话也说得充足委宛,只劝天子重皇裔,没说她半句不是。

“你的伤……”他的视野定在她的肩头,隔着衣服看着已无甚非常,仿佛已经没有白练缠着了,他便扣问道,“好了么?”

陡峭暖和的态度,直弄得席兰薇防心更重。他到底要干甚么……他觉得她要干甚么?

就算是晓得杜氏有孕,景妃一家也是不该管这事的,毕竟是杜氏本身要瞒着,那孩子能不能保住与她们有甚么干系?

颤抖的笔触透露了她的失措。霍祁淡睇着,待她写完,蓦地伸手一抽笔杆……

这一点,她早已坚信了八成。本日的摸索,只是为了弄明白景妃对她的包庇态度是真是假。

面对天子稍缓的色彩,席兰薇显出些许轻松――这轻松也却有一部分是真的,感觉跟聪明人交换就是舒畅,能省去很多废话。哪像和杜氏说话的时候……她感觉一句便足以点明的事情,杜氏常常要让她解释十句。

他是天子、她是嫔妃,她竟然因为侍寝的事触怒了他,让谁听了去,都是她太不知本分。

天子抬眸觑了她一眼,夹菜不睬,吃了两口,被她这冷冷僻清、强压惊骇的模样弄得也浑不安闲,遂睇了一眼中间的席位:“不是还没用完晚膳?坐。”

席兰薇直听得如鲠在喉、如坐针毡。

“是景妃的母亲张夫人去找陛下说的情、解的杜氏禁足。”席兰薇提示道,顿了一顿,持续写说,“臣妾起初便知杜氏熏艾,只是不知其有孕,未往保胎一面想。如此看来,她早已晓得本身有孕,未敢禀明应是胎像不稳。”

本日……这么晚了,他到了她的住处、又俄然扣问起她的伤情……

席兰薇惊了一跳。

没用半分力量就将笔抽了出来,笔头划过她的手心时,留下了一道浓厚的玄色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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