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书社
“岂是运气呀,”王夫人阿谀道,“我听犬子说,杨公子那首词,连国子监里的先生们都夸奖,本来这月想去瞧瞧,可他本日有课,只能晚些再品读杨公子的高文了。”
最时髦的花腔一匹匹堆在桌上,徐令婕挪不开眼睛,一面比划,一面与杨氏说话。
再者,也多几次让顾云锦和杨昔豫一道的机遇。
金银铺子的掌柜迎出来,一行人上楼时,恰好遇见了王甫安的夫人。
杨昔豫转过甚来,道:“谁来了?”
不止她们妯娌和三个女人,几个兄弟也没拉下了,出去转一圈,外头的风声总要变一变的。
杨昔豫就在此处攒了极高的名誉。
杨氏要做姿势,去的是都城数得上名号的布庄。
要说出女人们的密切和活泼,却不能透出半点儿争强攀比的意义,这此中的尺寸,杨氏捏得准准的。
王夫人看杨氏神采渐舒,长长松了一口气。
语气要哭笑不得,一分无法一分指责,余下的都是宠溺和放纵。
徐令澜接了一看,笑道:“表兄,母亲和姐姐们来了,等着你作词呢。”
婆子凑过来,在王夫人耳边嘀咕了几句。
顾云锦弯着眼儿直笑。
徐砚是王甫安的上峰,杨氏认得他夫人,也等着对方先施礼。
话音刚落,边上的人都闻声了,有人问道:“徐二公子的表姐,是不是那位面貌出众的顾女人?”
掌柜的不知两家事情,见两位夫人认得,便道:“王夫人是来挑放小定的金饰的,但是细心了,挑了好久才挑中意。”
杨氏更加欢畅了,转头与顾云锦三人道:“自华书社就在前头,我们去看看?再让令意给令婕挑个笔墨纸砚,省的她又把字写得不好推到四宝上去。”
前阵子府里刚裁了新的春衣,她们哪个都不缺的。
还是前回给顾云锦买镯子的那家,要说的话她都想好了,家里这三个机警鬼,一个得了新的,另两个也撒着娇想要,干脆一道来,三人本身挑去,本日衣裳也做了,金饰也买了,她但是一碗水端平,再说她偏疼她也不承诺了。
杨昔豫出彩,杨氏与有荣焉,抿着嘴直笑:“他们哥儿几个经常参与书社画社的,我也不懂的,能占了先,大略是运气。”
杨氏这般吃力费银子,企图挽回徐家的名声和颜面,徐令意亦是徐家一分子,如何会拖她的后腿?
顾云锦畴前极恋慕能入书社的女子,徐令婕带她来过几次,只看别人比试,从不自个儿了局。
徐令婕情愿,徐令意不表态,顾云锦极不耐烦去看杨昔豫出风头。
王夫人自知理亏,又不敢把“好日子时请您赏光来吃酒”挂在嘴边,只好挑了一溜儿的好话夸三个女人,看不着脸,就夸姿势身材着装,甚么话好传闻甚么。
这么一想,还是去吧,归正不过几步路,锦上添花是别想了,万一让她寻到拆台的机遇,她必然釜底抽薪。
徐令婕一怔,但也顺服地把那匹料子拿来比了比。
杨氏见她这般见机,当着铺子里人的面,见好就收,不跟她难堪。
杨氏连连点头:“还是你姐姐看得准,我瞧着不错。来,你们两个也过来,料子要比在身上看才好呢,多挑两身。”
“那真是要恭喜了,千挑万选。”杨氏笑容满面,语气却咬牙切齿。
王夫人的笑容里有些局促,端方问安,又受了三位女人一礼,她打量了一眼,三人都戴着帷帽,她看不清模样,也不晓得哪一名是原想相看相看的徐令意。
书童引杨氏几人进了雅间,恭谨道:“前头做了词,鄙人都会给几位送来,如有点评一二,夫人和女人能够写在笺上,鄙人送去前头。”
杨氏提笔写了,让书童带去给徐令澜。
顾云锦想说自个儿不去,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了,她太体味杨氏了,只要她前脚走人,后脚杨氏必定会乐呵呵笑她“害臊了”、“小女人家心机”,几句话落到旁人耳朵里,全然就曲解了她的意义。
自家这个侄儿模样好、才调高,拿下一个小丫头电影,还不是迟早的事儿嘛。
徐令意笑容浅浅,道:“我再爱练字,也要穿新衣裳的,谁嫌箱笼里的衣裳多呀。”
楼梯不宽广,一上一下的,不免拥堵。
定了几套衣裳,杨氏又想再去金银铺子了。
徐令婕自认学艺不精,倒是徐令意的一手字,得过老先生几句指导。
三个女人挑布料做裁缝,铺子里来服侍的娘子也有三人,一时候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这个衬得肤白,阿谁映得娇俏,直逗得杨氏喜笑容开。
自华书社取自“腹有诗书气自华”,老先生是先帝爷年间的探花郎,不喜宦海拘束,只做了几年的官,退下来开了书院讲课,上了年纪以后也歇了,办了这家书社,给学子们以文会友的处所。
顾云锦没凑畴昔,压着声儿跟徐令意说话:“我觉得,比起看料子,姐姐更情愿练字。”
果不其然,徐令意和顾云锦说了两句,就把目光落到了徐令婕身上,道:“你尝尝手边那匹竹纹的,天要热了,那匹看着风凉些,不沉闷。”
如果杨昔豫不利,她还情愿去看看热烈笑话,可杨昔豫出彩,她是半点去鼓掌的兴趣都没有的。
是个,下个月城隍爷诞辰,城隍庙热烈极了,可不能缺席了。
王夫人面前一亮,道:“夫人,我传闻府上的几位公子、表公子都插手了自华书社,本日是书社一月一次的词会,上个月是您的侄儿杨公子拔了头筹,这个月,该当也是当仁不让,能得好名次吧。”
“母亲带着大姐、二姐、表姐都来了。”
她晓得杨昔豫的文采不错,写文章也有一手,若没有真本领,五年后也没法金榜落款。
虽不缺,但徐令意必定会来。
杨氏表情是真不错,三姐妹在外头越敦睦,对徐家就越好。
她一面笑,一面想,畴前就是走动少了,今后常常出来选个衣料、尝尝酒楼的新菜,还能叫上魏氏一块去城外道观里添些香油钱。
但她讨厌杨昔豫,对方才高才浅,与她何干?
每回比试之时,来围观的客人很多,有家眷有老友,亦有城中学子,写得好大家夸奖,很攒名声。
王家毁约,损得不但仅是徐令意,更是徐砚的脸面,杨氏一想起来就气得要命。
不但是公子们,书社另有女人们参议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