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发难
闵老太太的神采乌青，之前的茶盏早已经被她砸了，这下想再砸东西，手边都没有趁手的。
有前头被参的那一桩，现在是雪上加霜？
扑哧，顾云锦没绷著脸，笑出了声。
不，那是在伤口上再一次刺了刀子，狠狠的，血流一地。
等明天一早，她绝对不来仙鹤堂，也不让徐令婕来，闵老太太和顾云锦要吵翻天，随她们去。
不是长得都雅吗？不是江南苏家出美人吗？砸个稀巴烂才好！
“你自个儿是不会去，老太太让你去，你能不去吗？我就不懂了，那么好的一根簪子，才三十两，老太太的手头可真紧。”顾云锦道。
德隆背靠皇亲，这动静只要在宦海勋贵之间留出一两句来，那徐砚就惨了。
本日上午，大娘来寻我们太太，说是在德隆典当行里看到一根簪子，她家女人来岁要出嫁，她想替女儿收几样好东西。
闵老太太被顾云锦说懵了，迷惑地看向石瑛。
那簪子是点翠的，她金银见过很多，好点翠少见，怕看走了眼，想让太太帮着参谋参谋。”
闵老太太的脸却比锅底还黑了，顾云锦不管说甚么事情，都不忘损她一番，翻来覆去讲她畴前苛待徐氏。
没想到，这一次从徐令婕口里说了出来，顾云锦不消细细辩白了，只看杨氏那牙疼的模样，就晓得此事非虚。
我当时问石瑛，她说那四样东西小，指不定落到哪儿去了，我听着有理，就没有再问，哪晓得不过十来天，我竟然在典当行里见着了！
贾妇人在当铺里收东西时发明的簪子，这番说辞，是顾云锦跟她筹议好的，也不会让侍郎府里的人狐疑。
徐令婕撅着嘴，别扭了会儿，才微微点头，算是应下了。
以是，顾云锦只向闵老太太发难了。
顾云锦天然不肯来日再议，收了笑容，道：“北三胡同里，前几天搬来了一名大娘，婆家传闻是南边做买卖了，我看她那打扮，家底是不差的。
顾云锦轻笑了声：“您不奇怪，您拿出去当呢！还是拿去了德隆，您不晓得德隆是甚么来源吗？您不在乎我们太太，您总该为大娘舅考虑。”
身子微微晃了晃，杨氏恨不得掰开闵老太太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甚么，这已经不是手头紧不紧的题目了，而是填房擅自让人典当原配的陪嫁，京里的那些流言眼瞅着要坐实了。
她沉沉瞪着顾云锦，若小丫头电影是耻笑她，那也就罢了，恰好顾云锦眼中的笑意灿然，一副至心愉悦的模样，反倒是更让人恨得咬牙切齿――不是调侃低看，而是正儿八经感觉此事好笑，当作了一出笑话。
提及这一段，徐令婕眼睛一亮，一副“孺子可教”、没有孤负她的一片苦心的模样。
我听人家比划，嘿，还是个熟人嘞！人家说的清楚就是石瑛！”
轻咳一声，杨氏摸索着道：“云锦，事情总能说明白的，你莫要急，把来龙去脉讲清楚，如果这会儿还理不顺，那就等等，明儿一早再来讲。”
再说了，我们将军府里的女人大大咧咧的，戴的金饰少有那么精贵的，太太出阁前，老太太也没带她看过甚么好货品，真论起来，太太的目光还没我好呢，我这四年间，二姐姐都教了我很多。”
顾云锦越想越好笑，归正已经笑出声了，她也不会硬要憋归去，眉眼弯弯看着闵老太太，问道：“府里能有甚么开消呀？老太太您平时不出门、不采买、也不宴客，每月的例银、逢年过节的红包，攒一攒，一年也有很多了，如何还跟大舅娘要银子呢？”
杨氏讪讪：“都三十几年前的事儿了，谁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石瑛监守自盗不假，但顾云锦清楚闵老太太的脾气，老太太死要面子活享福，她若直直冲着石瑛去，老太太必定死死护着，成果会和畴前一模一样，纯粹的搅稀泥了。
“也是，”顾云锦一把扣住了杨氏的手腕，“我向德隆借了当票来，上头有清清楚楚的指模，让石瑛按一个比一比，是她不是她，一目了然。仙鹤堂里缺不缺银子，别说是我，哪怕是大舅娘都不好管的，可老太太，您再缺钱，您当您自个儿的嫁奁呀，您动石氏老太太的东西，这是哪门子的端方？册子上记取的少了四样，我劳烦大娘去探听了，满都城那么多当铺，您说翻得出来还是翻不出来？”
杨氏松了一口气，再看闵老太太和顾云锦面色，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顾云锦道：“是与不是，看了东西就晓得了，贾家大娘买下了，东西就在北三胡同，大舅娘只要让府里曾见过石氏老太太的白叟们去看看，总有人认得清的。”
闵老太太被顾云锦说得面红耳赤，一肚子憋屈：“我当你本日发甚么疯，说来讲去就是为了那些东西，扔在库房里吃灰的货品，弄得我多奇怪一样。”
顾云锦又道：“太太身材不好，哪怕是德隆这么近的处所，她劳累了一个腐败，也挨不住。
杨氏苦着一张脸，悄悄暗给徐令婕比划，让她千万别再开口了，免得引火烧身，还无处说理去。
“我就跟大娘去德隆看了，”顾云锦顿了顿，声音沉了下来，“这一看真是惊着我了，那点翠簪子，镶了红珊瑚，胡蝶模样，我之前点石氏老太太的陪嫁时，票据上少了四样东西，此中就有这么一根点翠簪！
果不其然，听到德隆典当行和点翠簪子，石瑛下认识地咬住了唇，惊奇不已。
别说甚么刚巧，也别说不是同一样东西，我问了德隆的经理，也见过收簪子的朝奉，人家一五一十奉告我的，说来当簪子的人不肯流露身份，他们怕簪子来路不正，又不想错过好东西，踌躇着收下的，是以都记取那人的模样。
一面说，顾云锦一面扫了石瑛一眼。
石瑛大骇，猛得昂首，孔殷道：“表女人莫要胡说，簪子不见了，您内心焦急，也不能血口喷人的。东西都在库房里，奴婢如何会去当铺呢？没有的事儿？”
闵老太太瞥了眼地上的碎瓷片，方才她如何没把茶盏往顾云锦脸上砸？
杨氏硬着头皮，道：“肯定是石氏老太太的东西？你从未见过她的簪子，内宅里的丫环举止又附近，当铺里说的一定是石瑛。”
畴前她仿佛是传闻过几句传言，当时候不体贴这些，听了一回就畴昔了，也没想过是真是假。
提起徐砚，闵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杨氏已经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