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爱信不信
“未曾见过，”夏易笑道，“不过是运气好，猜出来了。”
夏易答道：“我学过医，是跟着太病院的大人们一道来的两湖，本日被点派到陈家庄。”
蒋慕渊转头问夏易：“你在京里见过真人？”
蒋慕渊轻笑，道：“您本来筹算在灵音观住到春季，成果春季就分开了，您云游京畿，一下子少了半年，想走的处所该当没有走遍吧？”
燕清真人毫不避讳地打量了夏易两眼，这少年看起来很精力。
夏易一脸无法，他年纪是小些，但也不是五六岁的小娃儿，叫真民气软得不至于把他单独扔在荒郊田野。
蒋慕渊点头，随李同知一道去看看。
工部一名主事，曾在灵音观中见过真人一回，当即感激涕零，连连道：“当日真人给内人解签，化解她心中多年执念，叫我们伉俪总算走出阴霾。”
“传闻是正幸亏李家庄赶上的，真人在给一病童看诊，叫太病院的人认出来了，便请了真人返来，”李同知搓动手，“真人不愧是真人，现在两湖如此局面，他不但没有分开，反而一起替人看诊。道袍、靴子都破了，要不是有人认得，下官也不敢信赖这一名老道长就是仙风道骨的燕清真人。”
燕清真人的白眼翻得比天都高了。
这一名，视天下百姓为粪土了？
夏易是个顶真的，怕燕清真人分开，忙道：“真人，圣上请您回京。”
听闻夏易赶上了燕清真人，工部、太病院的人都凑过来看。
夏易对着老道长慎重行了一礼：“燕清真人。”
只是，事有轻重缓急，眼下也没有旁的体例，夏易便随燕清真人一道回城去。
有人认得，燕清真人的身份就真逼真切的了。
现在的少年人，当真是有那么点儿意义。
只要没有小公爷在这儿压阵，两湖上高低下的，还怕过不了这个春季吗？
李同知又接着道：“真人要为百姓考量考量呐，京里接连出了好些事情，两湖又做大水，百姓刻苦呦！圣上请您回京，也是想您指导一番，能风调雨顺，百姓承平。”
世人都看得出，燕清真人并无多少回京的心机，去荆州城也勉强得不得了，可他们在陈家庄还要做事的，不能一众“送”真人到城里，筹议了会儿，定下让夏易与真人归去。
只看他举止说话，能猜到他出身不错，是个当真念过书、学过医的，从都城那样繁华的处所来到灾区，穿着上狼狈是有些狼狈，但那双眼睛却清澈透亮。
两人对峙了好久，燕清真人总算松了口，勉强承诺先去荆州城转转。
李同知赶快道：“就是夏大夫找到的真人。”
燕清真人睨了李同知一眼。
李同知得知了，乐呵呵来问：“小公爷是如何压服真人的？”
燕清真人眯着眼笑了笑，道：“既然你们到了，陈家庄应当出不了甚么大事儿，贫道一会儿就走了，你多给贫道一些常用的药，贫道现在两袖清风，路上遇见个病人都救不了人。”
蒋慕渊被燕清真人这态度给弄得哭笑不得，那句“牛鼻子”是他亲耳听到过的，真人还真不是瞎扯的。
他又不是老龙王！
“真人这是……”李同知看看蒋慕渊，又看看夏易。
蒋慕渊打发了李同知和夏易，伶仃和真人说了好一会儿，真人无可何如，只能应了。
“压服？”蒋慕渊笑了，“我就奉告他，别人进了荆州城，就别想安闲分开了，我能够让人十二时候跟着他，他如有本领偷溜，也能够尝尝，最多我把他敲晕了，塞进马车送回京里去，他能奈我何？”
李同知一头雾水，这个哑谜，他一点儿眉目也没有。
既然说漏了嘴，他便没有一向否定本身的身份，只是淡淡看着面前的少年人，道：“你是衙门里的？”
走了，就别返来了。
风调雨顺？
李同知一起走、一起夸，把能想到的好话都往燕清真人身上按。
夏易苦笑：“他若真要走，我那里拦得住？”
“贫道想走的处所多了，又不是只要京畿没有走完，”燕清真人浑然不在乎，“贫道还要一起南下，都说蜀道难，贫道还未去过蜀地。”
城中府衙里，李同知兴冲冲去找蒋慕渊，眼睛笑得都眯成了一条缝：“小公爷，有一桩大功德儿，方才来禀的，说是寻到燕清真人了，真人已经到府衙了。”
燕清真人暴露了一个“孺子可教”的笑容。
燕清真人眉头一皱，他刚感觉这少年景心机，没想到倒是本性子这般耿的。
燕清真人背动手站直了。
寒雷正研墨，闻言昂首看了李同知一眼，又去看蒋慕渊。
蒋慕渊内心稀有了，拱手对燕清真人道：“真人，寻您好些日子了。”
李同知一听这话，笑容僵在脸上，安慰道：“真人，水患还未畴昔，您现在往蜀地去，路上不便利嘞。”
抬起一只手，真人指了指鼻尖，又抬起另一只手，双手沿着额头往头顶捋了捋头发，哼笑着看了看李同知。
夏易的唇角微微抽了抽，他大抵看明白了，硬着头皮给李同知解释：“真人说，圣上当时骂他‘牛鼻子臭老道’，他有头发，他是道家人，圣上想要找个救苦救难、为朝为民的，应当去找个剃度了的高僧，大师才胸怀百姓，他们道家人向来是‘爱信不信’，他要云游修道。”
“真人应当不会诓你吧？诓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不会的。”
幸亏燕清真人还没有到油盐不进的境地。
李同知苦哈哈着一张脸，他方才这一起走来，夸得牛鼻子上都着花了，敢情满是笑话。
蒋慕渊底子不回应李同知的话，没人晓得他是不是听出来了，直到见到燕清真人和夏易，他才挑了挑眉。
满朝廷都在找这一名呐，可见圣上极其看重，眼下人找着了，最好是由小公爷一起护送回都城去。
燕清真人摸了摸胡子，道：“贫道没筹算回都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