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空荡荡
提及那两房，单氏的笑容微微一僵。
这宅子处所也算宽广的，就算田老太太不在京里，最正中的屋子也留空了出来。
徐氏又道:“我这不是念着另有二房、三房嘛，给老太太的屋子留着，也该给他们留些处所。”
干清干净，整整齐齐，可就是感觉缺了些甚么。
放下茶盏，顾云锦转念又一想，就感觉不太对了。
很久，单氏才笑着叹道:“都是朱紫，我们一群老太太说话，不敢请朱紫退席了，等晚些，你看着来，另开一席，就你们女人家一道耍。”
想想也是，过几个月，顾云齐回营里去了，吴氏一人住一院子，可不还是要往徐氏这儿来嘛。
单氏哈哈大笑。
小公爷还说回京厥后下棋呢，他怕是来不成了。
北三胡同里的西配房，她的安排很少，但因着半侧屋子堆了石老太太的陪嫁，她的桌床椅子书案挤在那一亩三分地里，显得满满铛铛的，并不空旷。
她看到的月光，与他在两湖所见的，是不是不异……
珍珠巷是蒋慕渊的宅子，他来也就来了，今后她住的是将军府，那人莫非也说翻墙就翻墙吗？
那等下回他回京了，来了这儿，她莫不是要指着一样样东西与他说，“这是你mm送的”、“那也是你mm送的”？
杨氏回娘家来，瞥见这一幕，额上青筋不住跳:“有甚么好东西，能让你这么舍不得？”
顾云锦笑着道:“大娘得空就来串门。”
杨家那儿，贺氏对着聘礼票据删编削改。
四房住在西侧，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还是是徐氏住北面正房，顾云齐和吴氏住东配房，顾云锦住跨院。
彼时宅子里住的人未几，习武的也就半吊子，有甚么动静都听不见，可现在与哥哥们一道了，大半夜府里翻出去一小我，总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
单氏挑了个院子，带着两个女儿一道住，顾云宴和顾云熙各自一小院，走几步穿堂就到单氏那儿了。
“为了娶王谢贵女定下来的东西，她阮家配吗？”贺氏一提起阮馨来就心烦，“我这么多聘礼砸下去，她还得起陪嫁吗？”
“云锦不小了，一两年后嫁了人，东跨院就空出来了，”徐氏笑着道，“若赶在那之前，再挑院子也不迟的。”
一边想，顾云锦一边在椅子上坐下。
只是那些都是徐家的东西，她分开时一件也没有拿。
站住屋子中心，顾云锦拧着眉头看这三间屋子。
就是不晓得，那副琼宫图，他看了以后是甚么设法……
兰苑里，东西委实很多，书画插屏、顽石器皿，不大不小的屋子摆得正恰好。
晓得她说的是蒋慕渊三五不时送来的东西，顾云锦啼笑皆非。
贾妇人睨了她一眼，道:“原是东西送到我那儿，我穿过一进院子就能送到你手上，今后就要走远了。”
院子分好了，从比来的光阴里挑了个好时候，顾家搬了西林胡同。
单氏来探听顾云锦的老友。
顾云锦回想着她之前住过的几处。
笑容已经无恙，但徐氏晓得单氏不想多说，既如此，那她也就没有多问。
单氏莞尔。
“话是这么说，”单氏又补了一句，“眼下是不闲挤，可等云齐媳妇怀了生了，那不就吵着你了吗？你这身子骨，经不起小娃儿哭闹的。”
眼下，少了那些，实在有些空，空得她有些不适应。
“是我忽视了，该给他们留着的。”单氏道。
只是顾家在北地多年，京中委实没有多少熟悉走动的人家。
将军府搬入新宅，少不得要宴客一场。
厥后就被蒋慕渊搁在库房里的东西弥补上了。
他何时，会从两湖返来……
幸亏应了他的中秋圆月，她已经寄给她了，不算食言。
顾云锦摩挲着茶碗，心想，照寿安那性子，大略不会感觉被怠慢了，反而会极其乐意跟她分享。
西林胡同的契书全面了，一家人就陆连续续把行李箱笼都搬了出来。
跟着将军府宴客的帖子送出去，京里各处都晓得了，镇北将军府进京，在西林胡同住下了。
“昔豫娶媳妇的聘礼，你不是早些年就敲定了吗？如何这会儿改上了？”杨氏又问了句。
徐氏看出来了，刚要问两句，就见单氏摆了摆手。
贾妇人极其不舍。
顾云锦想到了那天在宁国公府里的事儿，寿安笑盈盈地与她先容一屋子的东西，她应了寿安等搬了家请她来做客，不晓得这般“朴实”的屋子会不会怠慢了客人。
这么一想，口中的茶水都品不出味儿来了。
提及来，蒋慕渊头一回到珍珠巷来时，也问过她很多屋里的东西吧。
顾云锦开口便是“郡主”、“县主”、伯府女人，听得单氏一愣一愣的。
顾云锦噗嗤笑出了声:“伯娘离老太太还差了一辈呢。”
长房抵京以后，实在忙了很多日子。
抚冬泡了茶，给她添了一盏。
甚么“东西太多放不下了”、甚么“这个合适姐姐分歧适我”，一箱笼一箱笼往西林胡同给她送摆件物什。
搬到珍珠巷，起先是空荡荡的，厥后……
贺氏白了她一眼。
那画面，跟让寿安到珍珠巷做客差不了多少……
单氏笑着与徐氏道:“另有很多院子空着，如何偏挤在一处？”
徐氏答道:“风俗了，四房人少，一块儿热烈。”
徐氏那一挂的姻亲，不管是侍郎府还是杨家，顾家都不会下帖子去，而长房里，只余下傅太师府和单氏闺中认得的那几位朋友，如此一来，到底冷僻些。
可有身生子，十个月呢，何况顾云齐才返来一个月，吴氏的肚子还没动静。
留在北三胡同的箱笼也搬了来，念夏和抚冬手脚敏捷，把屋子清算了出来，时不时问顾云锦几句“这个放哪儿”、“阿谁挂哪儿”。
提及孩子，徐氏的眼里尽是和顺，想着虎头虎脑的丰哥儿和活泼调皮的巧姐儿，恨不能四房也能快些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