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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115章 旧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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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空前的同一,便是贺行也有些惊奇的。

“说来您怕是也要叹一声巧了,当时我们筹办打劫的就是盛隆昌的商队。”贺行笑了起来,声音浑厚而粗暴,“当时至公子穿戴那粗衣麻布,一张脸都涂黑了,我们还觉得只是随队的流民。可我们才将商队围住筹算脱手,刀都还没举起来呢,他便先站出来了。”

说到这里时,贺行又顿了一顿。

“可没想到,至公子也没活力,更没发作,反而又问我们,陕甘这一带也没闹饥荒,为甚么出来当盗匪。”

以是这会儿她撩了帘子出来问话,贺行虽感觉有些别扭,但还不敢不答,只老诚恳实道:“部属是当初在陕西拦路打劫的时候碰到至公子的。本是劫了商队,可谁想到至公子就在内里随行的人内里,三言两语就把统统人都压服了。部属天然也心折口服。至公子看我本领不错,便让我一起护送着商队去了。没过量久他分开陕西,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去太师府当保护。今后,部属才有了安身立命之地。”

他们这一帮人,名义上是太师府的保护,可实际上都是顾觉非养着的,只听他一人的使唤。若用孟济的话来讲,是不折不扣的“顾觉非门下喽啰”。

因间隔保定城已经不远,他们赶了一会儿路,在傍晚日落的时候到了城门口,递过了路引,终究进了城去。

“然后至公子就站那边,有一会儿没说话,看了我们好一会儿。我们当时候差点就要脱手直接抢了。”

一起上吃住不抉剔,也不在乎旁人如何看,所谓的“男女大防”更不如何正视,若忽视她出众的样貌与稍弱的身材,竟是半点不像闺阁里出来的弱女子,反倒有一身让人赞叹的精干。

算下来,去程会花上近四天。

毕竟他们昔日从没见过如许的女子。

顾觉非的派头。

他本觉得,或许会有些忌讳。

青雀回声,还把一旁的毯子给拉了过来给她盖上, 怕她着凉。

已经是第四天了。

可……

“混在商队中,三言两语就压服了你们,如何压服的?”

前后都是太师府的保护, 四周另有贺行保驾护航, 能够说是令人放心至极。能够说,陆锦惜半点也不担忧。

因思疑本身先前说错了话,以是这时候贺行也不敢再多接几句,恐怕本身多说多错。

“贺行啊,你们家至公子不过是一介文人,能让陶庵墨客孟济归附也就罢了,如何也能收伏你?按你的话讲,你本来但是绿林上的匪盗啊。”

“还好他又说话了。”

他脸上的神情俄然有些生硬,带着一点谨慎地转头打量陆锦惜,仿佛是感觉本身这一句话提到了不该该提到的人,怕惹怒她,或者惹她悲伤。

有了钱,天下虽大, 那里去不得?

“商队?”

陆锦惜实在也这么觉着,点了点头,又随便跟贺行聊了几句,便又困乏了一些,缩回车里去安息了。

到底是“物是人非”,贺行内心有些慨叹。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前后一联络就清楚了。

她不动声色地诘问:“他让你归去,你们就归去了?”

陆锦惜倒是眉尖颦蹙,眸光略略一转,便变得有些奥妙起来,直接将本身的猜想说出了口:“你说你们打劫的商队是盛隆昌的,而当时的盛隆昌应当还在为边关战事供应军需。以是你们打劫的实在不是浅显商队,而是盛隆昌其他处所的分号添够来筹办运到总号再送去疆场鹅军需?”

“我本也没想理睬他,但他又问了一句。”

“这个嘛……”贺行感觉有些不美意义,不大安闲地抬起手来,摸了摸本身的后脑勺,道,“我们都是一群莽夫,至公子如许的本领人都说了,我们当然听他的。再说都城多好?还能有一口饭吃。大师伙儿都是浅显人,故意报效家国不假,但能有一口饱饭吃,谁也不乐意兵戈。”

陆锦惜听着感觉不很对劲,脑海里那些动机真是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眸底神光也有些模糊的变幻。

就是一起走的兄弟们,晚间躺下来闲谈时候提到她,也都是一脸可贵的感慨。

想睡。

可陆锦惜既然要问,他也不成能不答复,更没阿谁不答复的胆量,以是一来二去便聊熟了。

只是忽忽六七年畴昔了,至公子与垂白叟不知因为甚么事情闹僵了,在大昭寺雪翠顶一住近六年,就是过年也不回;大将军更是殒身于含山关一役,传闻骸骨都没寻着完整的,就牵回一匹瞎马。

保定在都城南面,不算是甚么繁华的处所,但沿途会颠末一些市镇,或者道边的茶肆。太师府这一帮人在府里办差时候,便是走过四方的,更不消说另有贺行这类绿林出身的。

陆锦惜顿时一挑眉,只感觉顾觉非竟混在商队当中,多少有些不成设想。毕竟人前人后,他可都是不折不扣的贵公子。

人生对劲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目前有酒目前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不消陆锦惜操心,他们自管帐划好路程。

以是她直接懒洋洋地抬头卧了出来,把眼睛眯上了, 直接对中间青雀道:“我食困, 睡会儿,路上有甚么事你再叫我。”

可陆锦惜半点特别的反应都没有。

以是这一觉虽是在马车上,可陆锦惜睡得格外放心。

贺行再一次目瞪口呆。

“恰是呢。”

提及绿林内里的事情,贺行还是晓得深浅的。

陆锦惜猜也晓得, 本身不明不白丢下这话就走,能让顾觉非本身个儿在都城想上好几天了。

当初顾觉非说那一番话的神情还历历在目呢。

可越是如此, 她内心越乐。

听上去固然久了一些,但胜在安然,以是陆锦惜也没定见。

仿佛是猜到他为甚么停下来,她还感觉成心机,挑眉道:“薛大将军如何?”

陆锦惜更加猎奇:“然后呢?”

中午一行人在一家茶肆停下,修整了一会儿。

这四个字才一出口,就顿了一下。

马车外头风和日丽,陆锦惜带着的书都看得差未几,有些无聊,便掀了车帘与一旁骑着马的贺行谈天。

身份高,辞吐雅,还吃得了苦,更不端那叫人敬而远之的架子。

这有甚么难猜的?

没事儿半真半假挑逗挑逗顾觉非, 日子好歹还是有那么几分意义的。

但有甚么不好呢?

“当年我和我那几个兄弟,被至公子一通说,本是想护送商队到了洛阳,就一道去参军。跟至公子说了,至公子也说可觉得我们写保举信。到了洛阳没多久,至公子仿佛是在盛隆昌住了两天,便写了信给我们。但这封信不是保举我们去参军的,而是打发我们去都城,说边关用不着我们了。”

过午又持续上路。

她到底还是喜好那些握在本技艺里的日子。

“归正你们到都城没两年,战事也果然结束了。算是至公子料事如神吧。”

马车摇摇摆晃。

车里铺了厚厚的绒毯,即便躺下去也不会感觉硌。

在晓得顾觉非身份和本领以后的几年里,他每一回想都这句话,都会生出那种忍不住想给本身几个耳光的后怕――

更何况,担忧也没用。

顾觉非如何会说“用不着”?

这几天来,他已经算是领教过了这一名大将军夫人的“特别”。

陆锦惜没说话。

贺行人本就高大,坐在顿时便更有几分气势了。

贺行后知后觉,觉得是这话触怒了她,忙道:“部属嘴笨,实在是不会说话,您、您……”

“您……”

在陆锦惜的字典里, 没有“轻浮”这两个字。

陆锦惜却又问道:“先前至公子说,近些日子都城往西一带的山匪流寇颇多,我们是往南走的,该安然很多吧。毕竟本年风调雨顺,该没那么多过不下去日子的人。”

“诶,您别说,这事儿当年我也奇特呢。”

当时贺行就想骂娘,张口便回了一句:“这你姥姥的还用问吗?”

贺行眼睛都瞪大了,合不拢嘴。

两地相距三百里摆布,且因为顾觉非先前的警告,他们只白日赶路,早晨则必须找处所歇息,以是要略绕一些远路。

“没事。”

能够说,他这话回得很不标致。

贺行有些无言。

贺行有些没想到她还能重视到这个。

陆锦惜也没睁眼,任由青雀帮本身盖上了, 便在脑海里想这盛隆昌和顾觉非的事情, 策画着这一次的事情成了以后, 就能赚上一大笔, 也不消总借陆氏的钱过日子了。

“这一下,我有几个兄弟才说,官府赋税太重,种地一年都不剩下几颗粮食。要商队把货色卸下来几车,我们也不难堪他们,放他们走。”

初时贺行还很拘束,毕竟先前被顾觉非训过。

在对方感受来, 也许会有一种诡异的被调戏的错觉吧?

陆锦惜笑了笑,摇了点头,没当一回事,只持续道:“你们该是一听就被他吓住了,接下来又被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用江山百姓大义好言相劝。最后你们脑筋一热,也不打劫了,只要口饭吃,便随商队一起走,护送他们往盛隆昌总号,是也不是?”

“就是我说,您恐怕也猜不到。他竟然说,商队的货色能卸两车给我们,但要看我们是不是敢拿。”

对陆锦惜,他们自有猜想。

喝醉时的顾觉非, 格外让她……

当然是因为酒后吐真言。

陆锦惜听了,却没甚么格外的感受,只奇特一点:“至公子当时责斥你们,诘责你们不上疆场为国效力,那你们当时应当参军去啊,如何会回了太师府当保护?”

用不着?

当时间隔含山关一役的胜利,或者说“惨胜”,少说另有一年多,能够说恰是在边关最缺人的时候。

头天中午歇脚的时候,贺行便来报过了陆锦惜,筹议过了路程。

“是啊,就是这么说的。”

但竟然没一小我感觉,如许的女子配不上他们至公子,更没一小我感觉至公子目光有题目。

“是。”

他只问:“你们来打劫?”

那场景,贺行想起来,至今都感觉很有派头。

“这您都能猜着?”

“这天底下最多的是好逸恶劳的人,想享用又不肯刻苦,盛着承平乱世,拿刀拿枪出来打家劫舍,占山为王,恐吓恐吓来往商旅,收个过盘费,也不是没有的。只不过根基都是些散兵游勇,即便碰到,题目也该不大就是了。”

贺行看着她,多少有些惊诧,好半晌才回过了神来,答道:“至公子说薛大将军在边关带着将士们出世入死,与匈奴人交兵抛头颅洒热血,我们即便不能参军献一分力,也不该不分轻重地拖后腿。大师伙儿都是被逼无法才上了山,被至公子这么一说,且又是军需,当然没谁再敢脱手。且至公子做主,并不究查我们,这才有本日的贺行。”

一起上,她困了就睡,醒了就赏赏景,看看书,或者跟间隔她比来的贺行说说话。

陆锦惜面上暴露淡淡的笑容来,冲他摇了点头,脑海里那些冒出来的设法也都垂垂地平复了下去。毕竟是畴昔的事,寻根溯源也没甚么意义。

贺行笑起来:“至公子还跟我们说,薛大将军……”

看来又是一个看一眼就晓得人在想甚么的聪明人,难怪至公子会这么正视,目睹着就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了。

胆儿忒肥了啊!

他的确有些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也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了:京中不都传大将军夫人陆氏沉沦于大将军为国捐躯一事,哀思至极吗?

傻子也能看出来,至公子待这一名将军府的诰命夫人不普通。

旁人见了他们一身凛冽的匪气,早吓得魂不附体,全瑟缩在一旁,只要顾觉非打人前面站了出来,看着清楚是一身的落拓,可开口说话时倒是不卑不亢,浑然不惧。

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真赶上事儿了,别添乱都是好的。

“这可难说。”

只是他说这些时候,脸上的神采却与他高大魁伟的身躯半点分歧适,反而有一种很认怂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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