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老董老薛从打麻将的房间退出，来到“又一村”大堂，欲买“连骨熟肉”；这时发明，买“连骨熟肉”的步队，已排挤一里开外。刚进门时没留意，现在才晓得“连骨熟肉”的短长。接着往灶上看，灶上就炖着一锅肉，这时再去列队，那里还买得着？老董上前与卖肉的说，他们二人，从北京慕名而来，可否照顾照顾，给卖上四两肉，让他们尝个鲜。卖肉的点头，别说四两，一钱都不敢卖给他们；卖给插队的一钱，列队的人会把他打死。老董老薛点头，出门拜别，想另找饭店用饭；这时带老董老薛去找老史的女办事员又赶上喊他们：

“二位大叔留步。”

老薛：

老董老薛相互看看，便随女办事员返回“又一村”。跟着女办事员进了一个包房，看到桌子上，搁着热气腾腾一脸盆“连骨熟肉”。一脸盆熟肉旁，竖着两瓶“一马平地”白酒。两人大喜。老薛：

“成了笑话不说，也显得咱俩笨，两千多里过来，路上咋就没发明呢？说不定饭碗就丢了。”

老薛：

“就是，一件严厉的事，可不能让它变成笑话。”

老董老薛站住。老董：

老董：

“路上颠末教诲，当事人表示，此后再不上访了。案子不复发，咱还能领到奖金。”

“老史暮年是个赃官，现在也改邪归正了。”

举起酒杯：

“一句话，普通遣送。”

这时天完整黑了。年关了，饭店外开端有人放炮，也有人在放礼花。隔着窗户能看到，礼花在空中炸开，姹紫嫣红，光芒四射。

老薛：

“怕是不能照实说呀。照实说了，一趟遣送，不成了笑话？”

“老薛，此次遣送，归去如何向带领汇报呢？”

老董：

又沉吟：

“既然让他悔过改过了，咱也得晓得上访的案由；老史上访的案由，说个啥好哩？”

“照实说，想翻县长的案。这事显得大，也严厉。”

“干。”

老董：

两人在桌前坐下，伸脱手，开端撕“连骨熟肉”吃。一口肉到嘴，顿时晓得这“连骨熟肉”的好处。它咸里透香，香里透甜，甜里透辣，辣里又透爽和滑；滋味不但入到肉里，也入到骨头里；吃过肉，敲骨吸髓，滋味也涓滴不减。老董老薛常日酒量不大，就着热肉，也喝得口滑。一时三刻，一瓶酒就见了瓶底。喝完一瓶，老董翻开第二瓶，这时老董问老薛：

“啥意义？”

“俺老板说，你们在火车上请他吃过饭，现在他请你们用饭。”

二○一二年六月北京

女办事员：

老薛也举起酒杯，两人清脆地碰了一下，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