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福禄寿三星祝寿
黄管事点点头，将字条部下，对中年人道，“本日来者是客，吃顿饭再走吧。”说罢命将中年人带到了左厅鲍鱼宴，又把字据给了傧相，“记下，皮草行刘三，礼金十两！”
黄有才拿起伴计递过来的刀，向寿桃之上切了下去。
老寿星在台下叮咛二人，“我们先上去，听我口令，等会我在台上喊出，‘福禄二仙安在？’你们两人回一声‘来也’，踏着拍子上前，别走太快，然后听我口令，明白吗？”
黄府以内，高朋满座。
身上有打劫七件套中的飞天爪，别说是小小的黄府，就是皇宫内院，还是出入自如！
“本日是黄或人五十大寿，各位乡亲、江湖同道前来恭维，令敝人深感幸运，御史台李大人、六扇门杨总捕头更在百忙当中拨冗到临敝府，更让敝府蓬荜生辉……”黄有才说着管家给他筹办的片汤话，无外乎感激各位前来如此，“鄙人略备薄酒，又筹办了节目扫兴，望各位能败兴而来，纵情而归……”
两人才认识过来，锣声响，两人抓着祝寿春联，一溜小跑，来到了台上，有些仓猝。
老寿星一听，堂堂寿宴，大师都在用饭，这小子在胡说甚么呢，从速把活儿弄完收功，找补道，“接下来，我们该如何了？”
两人点头。
上联是：音容宛在，永垂不朽！
听牛大富说过，这位仁兄与黄有才齐名，名下有赌场、青楼、钱庄等财产，为人油滑油滑，与朝中某位大佬干系密切。
“老寿星”道：“明白日的，冰火就算了，武行也来不及排练，这模样，你们两个扮福禄二仙，等会儿我们的人先上去暖场，热烈一番，到时你二人跟我身后，一起出场，我捧寿桃，你们二人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春联当众拉开，就算齐活。本来还觉得能夺个彩头，现在看，别闹出甚么幺蛾子就阿弥陀佛了。”
范小刀连使了个眼色，拦住他道：“抢个头彩！”
商奉迎战略，三人分头行动。
老寿星道：“我与福禄二仙约好了见面，两人却未曾前来，不知是否贪睡，迟误了时候。”他大声道，“福禄二仙安在？”
范小刀问：“你们不是徽成班嘛？”
黄管事问，“多少钱来着？”
盘子内鲜明躺着一颗女人头！
两人在老寿星等人的帮忙下，从速化了妆，换了行头，等候出场。
老寿星见二人没了反应，又连问了三遍，“福禄二仙安在？”
两人点头。
“甚么？”
牛大富目标太大，伴计们又都熟谙他，轻易透露，以是他从偏门先行回家，范小刀和李青牛则混入祝寿的来宾当中，前去黄府。
众小仙念白：“妙！”
台下世人轰然大笑，纷繁喝采！
豆腐宴世人都是耕户，并不识字，也不明以是。但黄老爷的神采却乌青一片。管事见状，指着两幅春联，念了起来。
老寿星寻遍天下，始终没有找到大福大善之人，腾云驾雾，来到都城，念白道：“老寿星我来到黄家庄，此处钟灵毓秀，咦，这黄家庄有祥云聚顶，定当是我要找的大福大善之人。孩儿们，这庄子里住得是甚人？”
已有一个旦角到台前，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三人并不晓得产生甚么事，鲍鱼宴上来宾乃有身份之人，不会跟着起哄。
台下世人纷繁起哄，黄有才笑道：“大师稍安勿躁，孙大师正在台后安息，稍等半晌，便为大师献舞！”
三星祝寿，说得是福禄寿三星在仙界打赌，在人间寻觅德高望重的大善人赐福的故事，因为范小刀、李青牛二人没有经历，那老寿星也临场阐扬，将脚本略作窜改，幸亏他们久经梨园行，对他来讲也不是难事。
台下有人道，“字数仿佛对不上啊！”
黄有才身穿寿袍，与管事站在门口驱逐前来祝寿的来宾，门口有两位傧相搭台收礼金、礼品，并分流客人。
孙半城哈哈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前次家母做寿，黄兄带去黄金万两的白条，老哥非常打动，本日特地前来偿还，礼尚来往，小小意义，不成敬意。”
李青牛道：“那不可，我们还要抢……”
锣鼓齐鸣。
范小刀一听，如何临时加词儿了，因而道，“我二仙有些肚饿，看到有豆腐宴，甚是甘旨，谁料贪吃，不谨慎吃坏了肚子，去了趟厕所，迟误了时候。”
一颗寿桃，在他手中，如变戏法普通，又念又唱，配上小仙们的插科讥笑，一场戏热热烈闹，让全部寿宴达到了顶点。
下联是：驾鹤西去，万古长存！
不知何时，春联竟然被人掉了包！
黄老爷神采很丢脸。
范小刀、李青牛二人在背景看得痴迷，竟然忘了下台之事。
管事冲二人道，“愣着干吗，还不收起来？请黄老爷切寿桃！”
有人解释：“你个庄稼汉懂甚么，这是仙界的笔墨，一个字顶俩！你看，不老松的‘松’字，写很多有气势，一看就是大文豪手笔！”
此次黄家做寿，除了百花楼，黄有才还聘请了散花楼、徽成梨园等前来演出，牛拦山的节目排在了第四位，前面有杂耍、变戏法，乃至另有个福禄寿三星祝寿的节目，中间穿戴着敬酒、致辞，一套下来如何也得个把时候，时候对他们来讲已很充沛。
“糊口不易，那里来轮得着我们挑遴选拣？你们两个的活儿行不可？”
老寿星差点没气死，临时改词儿，“福禄二位仙翁，你二人怎得才来，但是睡过甚了？”
一名中年人来到门口，也不送礼金，也不进门，堵在了门口。
孙家与黄家虽没有停业来往，但两人同位四大乡绅之列，相互看不惯，因而盘算主张，找个机遇去他家中拜访一番，将之列入了潜伏的肥羊之列。
寿宴开端。
黄老爷东风对劲，此次五十大寿，除了买卖上的火伴，近靠近邻，名下各大财产的掌柜以外，御史台的李大人也拨冗到临，让贰心生对劲之色。
寿桃切开。
在偏院里，范小刀看到了孙梦舞的那辆马车，他闻到了一股兰花的香味，想到本日看到孙梦舞那张忧容满面的脸庞，看上去一副苦衷重重的模样，范小刀也不由一阵感慨。
“那你们还接活？”
“祝黄老爷福如东海长流水！”
“老寿星”道：“我们是草台班，徽成班见黄财主给的银子太少，三星祝寿这个节目他们班主转包给我们了，甚么事儿都不做，顶个名字，就抽我们五成的钱。”
恰是都城第一名妓，孙梦舞的人头！
范小刀哈哈一笑，“我们是山贼，甚么时候走过大门？”
就在这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城西清平坊老爷孙半城，前来为黄老爷贺寿！”
世人神采大变。
“槐花酒坊李大善人，寿金二十两，请往左厅鲍鱼宴落座！”
平话的嘴，唱戏的腿儿。
“不错，不错。恰是我要找之人，那我们将这寿桃交给黄大善人，可好？”
两人转头，看到一名中年人在几位保镳护送下，来到了门口。黄有才见状，连上前拱手，“本日小弟寿宴，孙老爷能亲来，真是幸会，幸会！”
台上鼓打三通，锣鸣三遍。
“老寿星”道：“如果没有孙梦舞，没准我们的三星祝寿有机遇，现在这情势，最多也就是给孙大师暖暖场子”
老寿星高举寿桃。
台上鼓打三通，锣鸣三遍。
“城南菜铺刘二婶，寿金五十文，请往右厅豆腐宴落座！”
老寿星表示道，“伴计们，练习起来。”
李青牛也唱腔念白道：“可不是，拉的可真很多！”
黄有才皮笑肉不笑，上前扶住他肩膀，“你我兄弟一场，能来已是很给面子，还带甚么礼品！黄管事，带孙老爷退席！”
范小刀心说怕是难以脱身，等混过这一关再说，因而道，“哈，我们兄弟二人，文能上马安天下，武能提笔定乾坤，是能文能武，会冰会火，可喷可躲，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小仙道：“老寿星，这是黄有才老爷的庄子。黄老爷修桥铺路，开粥济民，乃天下第一大善人。”
报幕小厮道，“上面请赏识，三星祝寿！”
没有礼金，看模样也混不出来，现在两人不名一文，李青牛有些犯难，“这可如何办？”
范小刀道：“老寿星，本日黄老爷大寿，刚才实在热烈，我见台下看官意犹未尽，不如为大师演出老寿星吊颈？”
老寿星也慌了神，“吊与不吊，在一念之间，时候不早，玉帝还找我们归去复命，不如献上寿桃如何？”
“孙大师！”
“祝黄老爷寿比南山不老松！”
黄有才在世人簇拥下，来到了台上，在世人谛视之下，剪开了卷轴上的绳索，一副春联从二人手中缓缓展开。
福禄二仙站在了老寿星身后。
老寿星表示道，“伴计们，练习起来。”
“黄老爷，我们要看孙梦舞！”
范小刀打量了一眼孙半城，此人个头不高，山羊胡子，声音宏亮，看上去很有悍色。
活儿，是他们梨园子的行话。
别的，他还聘请了六扇门副总捕头杨得水。这位杨大人在六扇门可谓是手眼通天，既然儿子不肯去琼州当县令，他筹办走杨得水的门路，花点银子给他当个捕快。固然并无品秩，但也算是进入公门当中了。
两人翻墙而入，按商定来到偏院与牛大富汇合。
范小刀心中暗笑，他也正有此意，从速弄完这一出，还要去后院账房偷银子，完成发财大计，下个就轮到孙梦舞出场，恰是府内保卫亏弱之时，因而共同道，“恭请黄老爷下台！”
“您是？”
中年人递上字条，“十两银子。”
左等右等，不见牛大富出来。这时，一名满脸油彩、老寿星打扮的老者拦住他们，对范小刀、李青牛道，“你们两个就是徽成班派来顶包的伴计吧？”
锣响，鼓鸣。
一群小仙来到台上，连翻带滚，热烈不凡，把现场合有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这类节目，要得就是这类热烈氛围，目睹暖场差未几，又是一通叫板，老寿星捧着寿桃，拄着拐杖，上了戏台。
福禄二仙各持卷轴春联。
黄有才是配角，他站起家，来到台子上，清了清嗓子，拿起一张纸，念了起来。
踏三山，游五岳。
台下有人推范、李二人，“该你们上场了！”
中年人一脸奉承，笑道：“黄管事，您真是朱紫多忘事，我是珠市口皮草行的刘三，前次黄老爷在我们这里定了一套皮草，这都半年了，也没见给钱，按理说，今儿是大喜日子，我们不该来，但是小本买卖，这么下去，小店将近撑不下去了。还请发发善心，把账结一下吧。”
老者不耐烦道，“徽成班子的人太不靠谱了，一共派了两小我，中间还临时有事来不了，这笔买卖，还让他们抽了大头，真是窝火。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吗，还不去背景扮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