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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且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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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芳又在她手背上一拍:“这个不必担忧,由我去办,包管不会留下后患,只是陛下这头臣下进不得言,须得是连肉连心的人循循善诱才行。”

…………

顾太后语重心长道:“昶儿啊,这男女间的事,最痛便是你有情,她偶然,母后苦了这么多年,实在不忍心再见你日日悲伤。若你和她真的两情相悦,先前那些事,不提也就不提了,但是现在……天涯那边无芳草,千万莫学你父皇,你自小便志向弘远,现在又是国朝天子,莫非为了一个对本身没半分爱意的人日日低沉,把家国天下都放弃了么?”

高昶蹙着眉,模糊像发觉到甚么。

顾太后看着儿子神情困顿,面色也不好,不由心疼得短长,拉着他起来,并膝在软榻上坐了。

沿途深一脚,浅一脚,好轻易到了城门前。

“好,好,昶儿快起来,我们母子俩哪来这么多繁文缛节,你内心想着母后便好,不必如此。”

朔风吼怒,卷着漫天风雪,将六合间染作一片苦楚的白。

顾太后张口结舌,惊诧望着他,双眉随即拧起,笑容也转为了满面急戾:“你这是何意?母后好言好语地规劝,你却摆出这等面孔,另有半点人子之孝么?”

说话间便扯上了正题,公然还是一样的急脾气,压不了太久。

高昶说着,便回身头也不回地去了,犹听得身后长声凄叹,骂口不断。

凌晨,坊市间还是冷落条的,偌大的都城竟瞧不见几小我,反而是那些尚未收去的元夜花灯残在街头檐下,在暴风萧瑟中飘摇。

此中一个肥胖的身影略显吃力地攀上了车,斜靠在木橼上,抬手将罩帽稍稍向后扯了扯,暴露那张惨白的俊脸,淡淡一笑。

顾太后和声一笑:“国事上你来做主,母后放心得紧,只须记得国度复兴非一日之功,凡事量力而行,不必过分强求,你好好的,母后在宫里也放心,晓得么?”

徐少卿抬手打断,仍旧淡然道:“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名为部属,实则便如兄弟普通,昔日情分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莫要做那妇人之态,我常日最瞧不得的便是这个。只是……东厂今后裁撤,你们今后也不知到那里安身?”

几名披着深色大氅的人伴着一辆灰布漫罩的单骑马车,沿着窄街缓缓而行,每走一步,便留下一个半尺来深的坑,但人影还未远去,便又被纷扬而下的大雪淹没。

那为首的人哽咽道:“我等都受督主大人种植之恩,怎敢背忘?只是空有一腔热血,没法酬谢。大人放心,我等虽都是些卤莽之人,但也有些本领,即便不做这官差,走到那里也都能挣口饭吃,倒是大人……”

顾太后却还是一副笑容,拉着他的手,接口道:“你不必拿话讳饰,母后没有指责的意义,你内心想甚么,没人比我这当娘的更清楚,去了也就去了。”

高昶暗自叹了口气,用心道:“此前母后不已承诺了么,便让她留在宫中,不再过问,还能有甚么筹算?”

高昶情知话头来了,便问道:“那母后觉得该当如何?”

顾太后唇间一撇,佯作不悦道:“这才与你说了,怎的又急着要走?连多陪母后一时半刻也不成么?”

她顿了顿,便抓紧儿子的手:“那丫头做出这等事来,本是不该宽恕的,但若真措置了她,定然伤了你的心,又念她是个不幸人,母后也不想多加究查,只是现在再不能留这丫头在宫里了,你干脆也收收心,不必沉沦于她。至于那徐少卿,无妨也一起放了,免得那丫头寻死觅活,再生出事来,恰好也趁机将东厂裁撤了,遂了你的情意。”

高昶呵然一笑,将手覆在她手上,用力一拂便推开了,跟着长身而起,微微拱手道:“此事儿臣已有主张,母后不必过问,儿臣另有要务,这便辞职了。”

“人生六合之间,便是彼苍让他该有个立锥之地,若然真的活不下去,便是无福消受这人间悲欢聚散,就该归于尘泥,此乃天道循环,不必伤怀。我们就此别过,但愿将来另有相见之日。”

“那是之前,现下她与那徐少卿做出这等事来,朝堂表里都已晓得,秽乱宫闱,宗庙蒙羞,如果传到官方,我们皇家便真的贻笑天下了,该如何措置,自当好好想一想。”

她脾气本就孔殷,此时心中更是暗自火起,但想着焦芳之前的话,也是不能躁进,以免又闹得不欢而散,难以清算,当下仍旧拉着他,极力缓声道:“这叫甚么成全?不过是将她送出宫去,免得费事,于人于己也都好。你是高家子孙,又是国朝天子,更应以社稷为重,晓得弃取,好孩子,此次你必然要听母后的,好不好?”

他咬咬牙,权作没闻声,大步出了寝殿,沿路绕过回廊,刚到正门口,就有陪侍的宫人内侍上前披了貂裘罩氅,竖起黄罗伞盖。

他说着便拉住缰绳一抖,挥鞭催马,那车扭扭晃晃,撵着两道深深的印辙朝城门而去。

那宫人回声去了,未几时便见换回了那身赭黄色团龙袍的高昶撩帘而入。

高昶唇角抽了抽:“母后的意义是……”

这话已近点了然,顾太后当即会心,挑唇一笑:“成,我懂了,转头叩贺时,我便传他出去,把这话说了,好歹劝他承诺。”

“着内阁拟旨,司礼监焦芳自侍三朝老臣,娇纵高傲,无旨肆意出入宫廷内苑,实有不臣之心,念其大哥,入宫数十年亦有微劳,免其极刑,马上罚往西山守陵,永不得返京。”

“母后曲解了,常言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儿臣本身就是个急性子,那日顶撞母后,口不择言,有违大夏仁孝治国的祖训,厥后回思,惶恐忸捏,那里还敢记恨?还请母后原恕儿臣不恭之罪。”

“行了,你也不消骗我,母后内心清楚,前次因着措置云和,我们母子争论龃龉,你定然还在记恨,不肯多见母后,是不是?”

蓦地回望,那皇城中最高的塔楼顶层似有一个皎白婀娜的身影,盈盈而立,凭栏眺望,却又掩在满天飞雪中,昏黄不清……

顿了顿,便又道:“母后若没别的事,儿臣上面另有些事,这便辞职了。”

这话里话外已有些不耐。

顾太后又怎会听不出,心中“格登”一下,暗想本身这般平心静气,说得也是入情入理,并无虚头冒充,如何仿佛这孩子半点也没听出来似的。

“昶儿,昶儿?你如何了?”顾太后被他瞧得有些心悸,不自禁地朝后缩了缩。

“这倒也是个别例。”

焦芳见话已尽意,便抽回击道:“那好,我这便回司礼监去,等着拟旨,然后依计行事,你就不必管了。”言罢,便起家告别。

高昶神采一滞,眉间立时拧结起来:“母后莫要曲解,皇妹她已绝食两日,水米不进,儿臣是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焦芳又靠近了些,挨到她身边,低声道:“你自来都是个急脾气,陛下也是这般,三两句话一顶就要炝火,这便甚么也劝不得了。稍时陛下来了,可别像前次那般唇刀舌枪的,究竟是母子连心,你好言好语的说,陛下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只要能劝得他转意转意,今后也就不消这般烦恼了。”

“母后息怒,儿臣只是不叫母后再管皇妹的事,哪曾有违甚么孝道?既是这么说,儿臣便干脆下一道旨,请母后移居内苑静斋,好生保养,儿臣每日迟早看望,亲身奉侍,以尽人子之孝。”

“谢母后体贴,儿臣方当盛年,不在此时抖擞,更待何时?母后不必担忧,儿臣身子骨自有分寸,少说也能再贡献你白叟家五十年。”

身边的内侍赶快应了声,正要回身去办,却听他又叫了声:“返来。”

顾太后也没再留,目送他半躬着身子出了门。

顾太后见他毫不松口,面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想了想又道:“人言可畏,你虽是一国之君,又有手腕,到头来也防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如果真传得街知巷闻,你还能大兴监狱,将天下百姓都逼反了不成?”

“没甚么。”

上元已过,早算开了春,没曾想还是这般凄冷。

须得不急不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本身这做娘的和颜悦色,推心置要地与他说,做儿子的自也当明白这番苦心,十之七八这事便成了,。

高昶轻叹一声,浅笑道:“母后不必担忧,儿臣理睬得,眼下我即位未久,恰是非常之时,多费些心机也是在所不免,今后待各方都理顺了,也就不这么操心费心了。”

就听顾太后微微一顿,转而又问:“云和的事,你现在筹算如何措置?”

高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本来还带着些体贴眼神一点点的暗淡下去,转刹时已毫无暖意,直似在瞧一个不相干的人。

顾太后抿唇微微点头,却又沉吟道:“只是这两人宫中之事晓得的太多,若真的放出去,生出事来,那可如何是好?”

这件事上她俄然这么通情达理,倒是让人有些始料不及。

她呷了口茶,叮咛道:“你叫陛下出去,其他的在外磕个头就成了。”

“不必说了。”

顾太后听完,也抓着他那干枯的手握了握,点头道:“你说得对,当娘的和儿子哪有隔夜仇?我晓得分寸,唉……就盼着这事儿从速畴昔,我也想好好平静平静,不像现在这般操心了。”

中间几人围到近前,为首阿谁身材壮硕的颤颤地抱起拳来:“督主大人……”

高昶望着她道:“母后的意义,是叫儿臣成全皇妹与那阉竖,由着他们远走高飞,有恋人终立室属?”

“就送到这里吧,再远了也没甚么好。”

闲坐半晌,便有宫人出去,报说陛下领着皇室宗亲和一众朝中重臣前来叩贺,正在外候见。

说到这里,话已到了裉节上,一言既和,反面则分。

他跨出门,拾级而下,口中叮咛道:“传朕旨意,太后慈宫违和,本日移驾内苑静养,清宁宫奴婢奉养不力,尽数罚去内官监重领职役,另选得力医侍宫婢伴驾,不得有误。”

顾太后就是这般想的,便照着之前策划已定的说辞道:“母子不隔心,也不说那谎话,前次争闹,母后细思之下,心中也有些悔怨,想着只要你不真做出甚么遗羞祖宗的事来,也就今后不再管了。但本日之势分歧,你也该瞧清楚了,那丫头确不是甚么温良贤淑之辈,廉耻倒在其次,就说她心机半点也不在你身上,就算强行留在宫中,还能希冀她转意转意么?别到时又凭白多出一个谢婉婷来!”

“懂归懂,还要拿捏个分寸。”

高昶闻言只好又坐了归去,有些无法地笑了笑:“那有甚么不成,儿臣正该多抽些工夫出来伴随母后,只恨朝堂上的事总也理不完,这才……”

他唇角扬着,脸上却不见欢容,近于苦笑。

“这些日子见你又瘦了,可要多留意些身子,国事再重,也不是一日两日做得完的,你这般劳累,倒叫那些做臣子的舒坦了,算甚么话?”

“这个母后不必担忧,儿臣早已定了口风,徐少卿那厮不过是设想勾引云和离宫,并无它事,各处也已下了严令,任何人不得再行提起,更不得群情,毫不会鼓吹出去。”

听他出言道歉,顾太后温然一笑,悄悄拂弄他鬓边,慈爱道:“母子之间,说甚么原恕不原恕的,母后也是气得急了,当日如果和颜悦色的与你说,也不至闹成阿谁场面。唉,不说了,母后传闻你昨晚又去了景阳宫,对不对?”

“陛下另有何叮咛?”

他面色冷沉,毫无新春正日,社稷改元的欣喜,徐行近前,勉强挤出一副笑意,叩拜施礼道:“儿臣叩见母后,恭贺母后新元之喜,福寿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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