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比画
一旁早有侍女备下了笔墨，在茶几上铺上了上好的宣纸。
这是……开宗立派？世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听唐伯虎说，仿佛是一年前失落的周家嫡子周宁。”
世人面面相觑，纷繁吐槽，这是孩童涂鸦么？莫非这周仲道即小鸡啄米图以后，又要出新作了？
尚秀芳取了一杯酒，轻启朱唇抿了一口，趁着世人对周宁诗作群情纷繁的空档子，靠近周宁低声道：“方才见周公子神思不属，是否感觉秀芳蒲柳之姿，入不得公子法眼呢？”
不过……尚大美人此举略嫌有些不太刻薄了，她这么一靠近，立时便有好几道不善的目光投射过来。
“唐伯虎公然是解元之才，今番乡试，头名非唐伯虎莫属了。”
周宁听杜十三说过前任的一些轶事，此中最为驰名的就是小鸡啄米图事件。
在世人的谛视下，周宁微微抖腕，寥寥几笔，生宣上便呈现了一道长长的大黑棒，由上到下，一贯到底。然后拄着笔微微沉吟，仿佛是在考虑在哪动笔比较好。
就在这时候，一旁的唐伯虎俄然浅笑着说道：“敢问这位周君，是否两年前名噪一时的诗书画三绝的周仲道？”
这段小鸡啄米图的典故在扬州歌颂一时。是以，唐伯虎的这句话实则带有浓浓的讽刺味道。
转过身，对唐伯虎说道：“久闻唐兄精擅水墨花鸟画，鄙人便和唐兄比试下水墨画鸟画罢。”
“咦？”
一向沉默的杜十三当场喷了，一脸金馆长的魔性笑容，拍桌大笑。
“这是谁？好大的口气！”
周宁亦是笑了，躬身行礼，说道：“唐兄请！”
方才杜十三本来苦衷重重，哪怕是调笑也一脸心不在焉，可闻声周宁这看似恬不知耻的一句话，顿时笑喷了。
杜十三的忧色更甚，水墨花鸟画侧重邃密，唐伯虎的工笔花鸟更是姑苏一绝，用生宣画水墨花鸟画，并非是明智之选。
直到这时候，周宁才不慌不忙的端起砚台，用力一泼，乌黑的生宣上，顿时呈现了连续串乌黑的墨渍。
“好，好。”唐伯虎忽地展颜一笑，躬身道，“请周君指导。”
在世人看来，现在，唐伯虎的画笔仿若成为了一道残影，不由齐齐相顾骇然。
唐伯虎的笔越下越快，很快的，第二只鸟亦闪现在纸上，这是一只八哥鸟，小巧纤细，额头上另有标致的羽簇。
唐伯虎今番挑选的是熟宣，能够精勾细描，层层上色。而周宁却挑选了生宣。
心中雪亮，像是刚才那种有点近似打情骂俏的话，对尚秀芳这惯于与各式男人打交道应酬的绝世名妓，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如果当真就是输了。
“仲道兄公然深得我心啊!“
周宁的心中，涌起了激烈的战意，宿世他固然是书画宗师，但从未碰到过唐伯虎如许强势的敌手，这番比试，他势在必得。
“这是……儒技‘运笔如飞’？”
周宁这才开端运笔，他的运笔并不如唐伯虎那般快速，但还是萧洒之极，未几一会儿，一团右上角的墨渍已被描开，化作了一道竹枝，紧接着，以这道竹枝为主枝，再略衍生数笔为竹稍。左边也作初叶数笔，以相照应。
又和尚大美人聊了几句，这绝世美女这才放过了他，又摇摆着娇躯走回台上。
……
这句话乍听之下略带点抱怨，不过在这绝世名妓略带撒娇的语气说来，却有点近似于打情骂俏。落在周宁耳内，让他不由心中一跳再跳，面红心热起来。
听到周宁的话，唐伯虎本来风轻云淡的笑容竟一时生硬住了，笑也不是，怒也不是，硬生生扭曲成了一张大姚脸。便连一向温馨笑着的尚秀芳，亦是有点发楞。
周宁淡淡的道：“放心好了，我说过要替你出气的。”
看周宁仿佛是当真的，杜十三凑到周宁耳边，有点担忧的道：“仲道，你行不可啊？”
周宁再次提笔，在右边的留白处写到。
然后，周宁学着唐伯虎刚才的模样，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往画纸上一喷，跟着这口酒喷上去的同时，生宣上的墨渍同时晕染开来。
“某非是阿谁小鸡啄米的周仲道？”
“诗书画三绝？这厮定是在挑事了。”
周宁淡淡的说道：“不敢当，唐兄是否需求鄙人指导一二？”
不一会儿，一幅萧洒之极的墨竹图已跃然纸上。细细看去，墨色畅快淋漓，放逸豪壮，竟然和古今任何一个画师的画风都截然分歧。
不一会儿，画纸上已可看得出一只八哥立于枯枝上，抬头而鸣，及鸟爪紧抓于树枝。在树枝的另一端，另有一只杜鹃展翅欲飞。
唐伯虎仿若没听到旁人的群情，手腕一舒，画纸上鲜明闪现出一道枯枝，紧接着浓墨点叶，枯藤绕枝，他的用笔速率极快，意态更是萧洒之极。
周宁点头道：“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而在另一边，唐伯虎提着画笔，正画出了第一只鸟，这是一只活矫捷现的杜鹃，在唐伯虎的笔下纤毫毕现，仿佛要离开宣纸，展翅高飞普通。
明天前来赴宴的，大多数是扬州本地的才子，现在面面相觑，群情纷繁。
在场世人同时揉了揉眼睛，跟着墨渍逐步晕染开来，本来那一道长长的大黑棒亦是被酒水晕开，看上去，竟然像是一道竹子的竹干。
“人间无事无三昧，闲来戏谑涂花草。藤长刺阔臂几枯，三合茅柴不成醉。葫芦依样不堪揩，能如造化绝安排？不求形似求生韵，根拨皆吾五指栽。胡为乎戋戋枝剪而叶裁？君莫猜，墨色淋漓雨扒开。“
在世人或发楞，或懵逼，或讽刺的眼神谛视下，周宁很当真的又反复了一遍：“唐兄是否需求鄙人指导一二？”
一旁的柳永对他很有好感的模样，在周宁耳边说道：“周小兄，我看这尚大美人对你仿佛有点心动，要不你再发挥一动手腕？定能够抱得美人归。”
两人同时坐下，对视了一眼，齐齐的挥动画毫，开端作画。
“当真是自不量力，平白堕了我扬州才子的名头。”
坦白说，这类风情万种的绝色美女，的确是周宁平生首遇，他赶紧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打起了哈哈。
小鸡啄米图的典故，是在周宁便宜二叔的一次考校中产生的，当时清臣先生周越叮咛门下众生画一幅凤凰吐瑞图呈上来，然后他看到周宁呈上来的图，看到图中一只肥硕的小鸡，惊诧道：“是谁画的小鸡啄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