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果实
教员，我们进一步想，你以为我们是地球上第一茬被收割的庄稼吗？地球的汗青有四十六亿年，三十六亿年前地球上就呈现了第一个生命，而一个光辉文明从出世到毁灭，能够都用不了一千万年时候。
现在果实已经成熟，是不是该采摘了？
[采访实录节选・两百万年景熟的果实]
你们第一次视频通联那天早晨。
这个究竟有点惊悚，我得平复一下表情。
但果实不美满是人类，“果实”这个词真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果实，不是甚么意指，也不是甚么比方，教员你看过庄稼没有？收割机收割庄稼，比如说小麦水稻棉花之类的农作物，我们说农作物的果实，指的只是稻谷或者棉花桃子，而不是整株水稻或者棉花……现在，教员你看，如果我是一株庄稼，那么庄稼的果实是甚么？
王宁嘴里叼着一根炸薯条，一边说话薯条一边翘。
王宁指了指本身。
我用力搓了搓脸颊，我从没用过如许一个诡异的视角来察看人类群体：它们实在是一群庄稼，庄稼在果实的批示下尽力逃离庄稼地。
不过想想倒也是这个理，如果水稻小麦长了脚，那么它们在结合收割机开进田里的时候必定四散逃窜。
我问。
我赶紧喝了一口冰可乐，让本身脑筋沉着下来。
这个设法律我毛骨悚然。
果实是甚么？
地球――王宁指了指窗外，只是一座大农场罢了，只要农作物成熟了，它们就会来收割，收割完这一茬还会有下一茬。
王宁摘下口罩，吸了一大口冰可乐，长叹了一口气：哎，这鬼气候，真他妈的潮，教员你到南京多久了？
这是一个可骇又怪诞的假想，完整毁灭人类的竟然是农用收割机。
下一茬？
王宁提示我。
人类确切没法了解它们，但人类在潜认识里晓得它们的存在――就像刚出世的羚羊也晓得猎豹是致命威胁一样，这是埋藏在基因里的影象，我们的思惟由大脑产生，而大脑作为果实……有思惟认识的果实，它有果实的本能，果实的本能就是制止被收割。
嗯……我也就瞎扯啊，只是猜测成果，没有颠末尝实考证，不松散，不负法律任务的，教员你就当故事听。
我盯着王宁的面孔，垂垂地王宁的形象在我眼中产生了窜改，他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而是一株结满了蛋白质与脂肪的肉质植物，它的统统行动――不管是进食、学习，还是事情和休眠，都是在培养那颗果实，为那巨大的、圆滚滚的果实供应营养。
天瑞教员，你神采不太都雅。
天……天……
我们约见在一家肯德基里，我点了两杯可乐和两袋薯条。
我想了想：是人类？
说着王宁直起家子来，问我：
人体真就像是一株庄稼，它直立在空中上，把沉甸甸的果实顶在最高处，和水稻小麦没有甚么本质辨别，全天下有七十亿人丁，就有七十亿株庄稼，密密麻麻地发展在地球上。
我答复。
我吸了一大口可乐，把它们咽下喉咙，冰冷的饮料能让我的脑筋稍稍降温，不至于待会儿进地铁站被测温的事情职员抓去断绝。
我把话题拉回正轨。
老王看着我皱起眉头。
但大脑为甚么如许奉告我们？实际上它本身也说不清楚这类激烈的、离开发源地的动力来自何方，为甚么我们以为永久待在地球上迟早会晤临灭亡？为甚么人类老是具有远行的内心情结？我们觉得这是因为人类永久的摸索心、永久的猎奇心、天生的扩大欲望，那么这类欲望来自那边？
不晓得，我们只要猜想成果。
对，但是不完整对，你能够会感觉果实指的是聪明果实之类的东西，因为人类是初级灵长类植物，人类具有高档聪明，以是人类是果实，是这个天然界花了几百万年出世出来的果实。
任何一种生物，尽力扩大本身族群的目标都是为了制止被甚么东西灭尽，这是根植在基因里的潜认识，你能够不晓得它的存在，但你必然在遵循它所说的做。
王宁顿了顿，接着说：
人类灭尽了，空出来的位置迟早会有其他生物弥补，总有一天，地球上会再次出世聪明生物，果实又会渐渐成熟，这跟韭菜似的。
从出世开端，它们就在试图逃离这里。
我高低打量这个别重起码超越一百四十公斤的男人，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视野最后逗留在他的脸上。
这是老赵的假想哈，他说的有点耸人听闻。
啊对对，天瑞教员，你感觉果实是甚么？
是的，按照我们厥后获得的信息来看，这东西常常把人切割成二三十厘米的小段，我们阐发了一下，这能够是一种流程化的采收功课，因为人的体型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但是头颅老是差未几大的，把庄稼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果实伶仃汇集，其他部位就和秸秆一样直接粉碎，刀客不是兵器，它们大抵是农用收割机。
是如许，大眼睛的行动体例很独特，非常独特，站在人类的角度上看，它罪大恶极，是可骇的怪物，但是站在其他生物的角度上来看，它的确是天然界的好朋友……我们之前讲到了那里来着？
王宁慢悠悠地说。
这么说，大眼睛追杀那女人，只是一台农用收割机在采收最后一株庄稼？
王宁点了点本身的脑袋。
你看人体像不像庄稼？
王宁摇点头。
能够是汇集聪明吧？这个题目得去问刀客，我们也不晓得。
我说。
没错，就是这儿，对吧？
你就当个故事听。
相称简朴卤莽，弯都不带转的，但我们当时但是思虑了好一会儿，我们一开端的设法跟你差未几，多想了一步，也觉得果实这个词是意指，是比方，是指人类这类高档聪明生物，但是厥后我们发明，究竟比我们设想的更简朴，在刀客眼里，我们不是果实，而是庄稼，真就是庄稼，真正意义上的庄稼，只不过地里种的庄稼是牢固不动的，我们是能挪动的庄稼。
我点点头。
这年初出门可不平安，王宁撇撇嘴，指不定甚么时候爆出确诊来呢。
王主任，我们接着说果实。
差未几有一个礼拜了。
王宁点点头。
我惊觉他说的是对的。
天瑞。
好，那我接着往下讲：
老王答复得很干脆，他戴着口罩还没摘下来，淡蓝色的外科医用口罩只能堪堪兜住他半张脸，一对玄色的短眉又粗又浓，眉毛下一双小眼睛，乌黑的瞳人快速摆布扫视四周环境，板寸短发上还沾着水珠，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夏季的南京潮湿而阴冷，外头鄙人雨，看不到雨丝，但能看到透明的水流会聚在玻璃上，路上冷冷僻清，路人行色仓促，分歧色彩的雨伞，不异色彩的口罩。
纵观人类的退化史，这株庄稼挺得越来越直，结出的果实也越来越诱人。
它们来高傲脑们作为果实的个人本能，这也是果实们生来即具有的群体潜认识，这无关乎浪漫，只关乎存亡，如果不逃离庄稼地，终有一天会被全数收割。
王宁弥补了一句。
我提示。
我胡乱嚼了几口炸薯条，接着发问：
我问。
王宁答复。
王宁抬起两只手，动了脱手指。
真可骇，它是一种人类没法了解的东西。
那么大眼睛，也就是刀客毁灭人类的目标，是为了猎头？
它们收割头颅有甚么感化？
老王说得很随便。
我们的统统行动都受大脑批示，我们能够把人类这个群体的统统行动――包含成心识的，无认识的，都视作在尽力逃离刀客的收割。作为一个群体，人类的行动老是外向型的，扩大型的，我们要分开地球，登岸月球，登岸火星，生长外太空殖民，是因为我们晓得不能一向缩在地球上，永久龟缩在地球上会导致文明终究走向灭亡――我们的大脑如许奉告我们，对吧？
我瞠目结舌。
我问。
我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