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暴雨行军

董卓的刀鞘俄然插入岩缝，惊起数只避雨的秃鹫："；传令，轻骑卸甲，重弩裹油布。"；他回身时，李秀宁的鱼鳞甲正往下淌着血水——那是方才斩杀冀州游骑时溅上的，"；玄甲骑的马蹄铁全换成木底，寅时前要听不见金铁声。"；

李秀宁的玄甲骑趁机撞开粮仓，库中堆积的倒是裹着人皮的草垛。阿黛银锁扫过梁柱，震落的密信盖着曹操印鉴——竟是曹军假扮袁军设局！董卓碾碎信纸，怒极反笑："；好个驱虎吞狼，那便让狼群自食其果！"；

暴雨冲刷下，假装成粮食的毒蒺藜现出本相。贾诩的纸鸢群爬升喷火，却见雨水浇灭火油，反而滋长毒烟满盈。阿黛扯开嫁衣下摆，凤凰纹在雨中燃起金焰，竟将毒雾焚成青烟："；西北三十丈，有具尸身在呼吸！"；

董卓挥鞭劈开泥流，赶山鞭星图哄动地脉。塌方的山体俄然隆起三道土垄，将袁军的伏兵豆割包抄。他踹翻粮车，抓起把"；粟米"；嘲笑："；麴义身后，袁本初连钓饵都舍不得用真粮了？"；

阿黛的银锁缠住崖边古松，借力荡向运粮队。嫁衣下新缝的皮甲泛着桐油味，凤凰纹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她足尖点过粮车时，车辕俄然崩裂，暴露的不是粟米而是淬毒弩箭——这竟是袁军假装的钓饵车队！

半夜时分，汜水河暴涨三丈。

暴雨骤歇时，董卓站在尸山顶端，脚下踩着的恰是高干的金盔。敖仓真正的粮草竟藏在河底沉船中，现在正被玄甲骑打捞登陆。贾诩抚摩着粮袋上的"；颍川陈氏"；印记阴笑："；该让荀彧尝尝自家米粮的滋味了。"；

三千死士口衔短刃，抱着渗入火油的浮尸潜游。当第一具尸身卡在桥墩时，贾诩的纸鸢群爬升燃烧。烈焰在暴雨中诡异地逆燃，将整段河道烧成火龙。袁军惊呼"；天罚"；的刹时，董卓已率陌刀队踩着浮尸跃上对岸。

"；撤！"；李秀宁的鸣镝刚离弦，暴雨中俄然亮起万千火把。峭壁两侧滚落的巨石裹着泥浆，将退路堵成坟冢。华雄的陌刀队竖盾成墙，铁甲在雨水中导电，前排士卒被电得浑身痉挛。

"；将军，墨家新制的蓑衣不敷。"；贾诩的纸鸢贴着崖壁回旋，雨水在油纸翅面冲刷出"；三日粮尽"；的谶语。他袖中滑落的龟甲裂成梅花状，卦象鲜明是"；泽水困"；。

黄河水汽裹着腥风撞向峭壁，将董卓的猩红披风拍得猎猎作响。他俯视着脚下蜿蜒如蛇的运粮队，星纹铠肩甲上的水珠串成珠帘，每一滴都映出天涯翻滚的墨云。三日前从潼关传来的急报还带着腐尸味——袁绍的冀州军趁着瘟疫刚退，竟在孟津渡囤积十万石军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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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刀劈开"；尸堆"；的顷刻，真正的运粮图从假尸怀中滑落。羊皮上"；敖仓"；二字被血水晕开，董卓的瞳孔突然收缩——那边屯着袁绍攻打洛阳的全数粮草！

"；放闸！"；

"；全军转道虎牢关！"；董卓的吼声压过惊雷。玄甲骑卸下的铁甲堆成掩体，墨家新制的木底马蹄踩在泥浆中寂然无声。李秀宁抹去环首刀上的血锈，刀身映出董卓背肌上新添的箭创——那是三刻前为救董白中的暗箭。

袁绍侄儿高干的嘶吼被雷声淹没。敖仓水门轰然开启，积储的山洪如恶龙扑来。董卓反将赶山鞭插入泄洪道，星图强行窜改水流方向。被大水冲毁的倒是袁军自家塔楼，连弩车在旋涡中支离破裂。

五更天，敖仓地窖排泄黑潮。

华雄独目充血的瞪着断桥，长枪扎进河床才勉强站稳。对岸袁军的塔楼在雨幕中如巨兽蹲伏，连弩车绞弦声隔着水声清楚可闻。董卓俄然扯过阿黛的银锁，锁链缠住上游漂来的浮尸："；借尸渡河！"；

董白被华雄护在怀里，女童的寒毒顺着地缝解冻暗河。当曹军豺狼骑突入粮仓时，脚下俄然陷落——贾诩早将承重柱换成腐木！李秀宁的火箭扑灭地窖火油，曹袁两军在火海中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