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章 无法按捺的快乐
我挣一千多，只给小亮二十，我是不是太吝啬了？方远有点不安，但不安很快就消逝了——
可惜还要再等上一天，那就忍忍、再忍忍，方远设想着他打算胜利的那一刻，设想着爸妈被这份高兴打击后，各种惊奇的神采……
……
“哎哟哟，睡觉还反锁门，你又不是大蜜斯。”张菊芬看着方远走出房门，鼻子一嗅，“甚么怪味，快去洗洗再来吃晚餐。”
躺在枕头上，方远满足的感喟，他的心已经没法包容这庞大的高兴，火急但愿爸妈能够分享和高傲，他更巴望能从爸妈的脸上看到真正的、轻松的笑容。
“哈哈，你刚才在数钱吧。”
方远很想把藏着的半包红塔山拿出来，偷偷塞给老爸，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忍忍：老爸，等过几天我打算完成，必然给你买上两条红塔山！
一人两碗热腾腾的菜肉大馄饨，五毛一碗，两块钱；十个香喷喷的生煎包，两块钱；两个香酥烧饼，五毛钱。
堂屋墙上的日历被一张张撕下，当方远撕下那张印着七月十四日的日历，他的捞铁生涯结束了。
“菊芬，儿子说要帮你，不是功德嘛。”
他在做梦，梦中他又成了小鱼、小马、小猴、小虎，最后仍然是一只没翅膀的鹰，仍然坠落在地上。
一百、还二百？！方小亮被方远描述的夸姣远景惊呆了，他张大嘴，嗬嗬嗬的吐着气，好半天赋醒过神，欢乐又烦恼的拍打额头：“这么多钱该如何花呀！”
回到床上躺了一会，方远爬起来，拖出纸盒子，拿出小人书，又数了一遍，来回折腾好几趟，这才安稳下来。
“哪、哪个——”
洗衣机收回震天响，像是底下有脚，一会就跑出了半米远。
两碗馄饨加两个生煎，已经让方小亮撑到了嗓子眼，他看着方远把剩下的生煎、烧饼一扫而光，恋慕又惊奇：小远叔还没他高壮，可饭量却抵他两个。
……
“你现在这饭量，去同窗家用饭就空动手？明天还去的话，带点肉去。”
“明天街上有人家摆酒菜，肉卖得快。小远，你去同窗家做功课了？”
“那，能不能换些零的？”
“给！”
方远先去柴草屋把老爸的钱还上后，进了本身的房间，关上房门，插上插销，从床底下拖出一只放小人书的纸盒子。
方小亮的声音有点发虚，像是做好事被抓了现场。
这个姿式怪别扭的，让她的腰部老伤模糊作痛，她不得不隔一会就握拳捶打后腰。
……
老爸去街上调班，老妈还没到家，趁这个空当，方远把本身反锁在房间里，捧着纸盒，策画这九天的收成——
第二次去白莽河龙王潭捞铁是七月七号，那一天，方远跑了两趟杨度铁厂，捞了六千二百斤，挣了二千七百九十块，给了方小亮三十五块钱。
“拿去、拿去！”
“随便花，不过也别像个财主一样，谨慎露马脚。”方远指着台上的闹钟，“明天早上四点钟来我家，有肉吃的，吃了我们早点出去，争夺跑个两趟！”
方远把早上吃剩的卤猪头、大肠带到了船上，中午的时候，就用船尾的土灶热热，买来一瓶啤酒、几瓶汽水，和方小亮美美吃了一顿。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方文明把烟抽到了屁股根，这才扔进灶膛。
到家已经四点多了，大门锁着，老妈还没返来。
“咣当咣当……”
“是我。”
“爸，你也返来了？”
神甚么，我刚才也数了好几遍，方远的脸不由一红：“嗯嗯，小亮，你换的甚么票子？”
方远嘿嘿一笑，开了后院门出去了。
“早上老爸给你焖的猪头不错吧，我看你啃了小半个。”方文明直起腰，点上一支一块钱的飞马卷烟，刺鼻的烟草味顿时充满了全部厨房。
方小亮喜滋滋的接了，谨慎的折好放进裤兜，没过几秒钟又摸出来，一边傻乐一边数，恐怕这钱会飞走。
“玩你的去，别拆台。”
对，还要有一台洗衣机！方远悄悄记下，看到老妈辛苦样，说：“妈，你去歇歇，我来洗。”
“小远叔，你神了呀！”
……
张菊芬白了丈夫一眼：“是吃穷老娘，靠你这个老子呀，小远要喝西北风！”
方小亮家在村东头的河边，孤零零的两间二层楼，和摆布邻居隔的很远。
方远把纸盒放在床底，又在上面压了一只厚木箱，像是怕纸盒会长了腿本身逃脱。
捞铁五万三千四百二十斤，一共挣了二万四千零三十九块，刨去给方小亮的二百三十块、买烟的三十块和小吃饮料十二块，纸盒里另有二万三千七百六十七块！
门是关的，方远绕到一扇透着灯光的玻璃窗前，敲了敲。
……
“小远能有这个心，我就算没白养他。”张菊芬叹了口气，“他还能开高兴心玩几天呢，一毕业，就只能跟我学杀猪了。起早贪黑，又累又脏，可不晓得啥时是个绝顶哟。”
看到方小亮额头有汗，神采发红，方远打趣道。
“这老货也要垮台了，都是钱呀。”张菊芬伸腿抵住洗衣机，然后蹲下开端洗濯大肠。
他向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更没想过会具有这么多钱，他幸运的将近晕眩，感觉本身是世上最富有的人。
“小远叔呀，你等等，我顿时来。”
“那就带猪头吧。”
方远坐起来，闻到身上的味道，皱了皱眉头，又是一股馊臭味，不过比昨早晨淡多了。
方远数了两张十块的票子。
“明天早上卤猪头和大肠，你呀，幸亏生在杀猪佬家里，别的人家谁能供得起你吃肉？”张菊芬拎着一挂大肠过来。
方文明嘴唇翕动几下，毕竟没有开口，关于儿子的将来，他实在找不到比杀猪更光亮的途径。
我也能帮爸妈分担一点压力了，方远脸上带着笑，回味着数钞票的高兴，渐渐合上了眼睛。
张菊芬走进后院，把大肠扔在盆子里，拧动双缸洗衣机的开关。
……
……
“小远叔，你真能吃。”
方远看到老爸正蹲在灶膛前烧火，就问道。
“小远叔，太、太多了。”
方文明用火钳把灶膛里烧的正旺的稻草拍拍平，余烬焖饭方才好，火如果大了，饭会糊。
“一毛的。”
来回油费最多两块钱，小远叔多给了他八块钱，方小亮搓搓手，不美意义接。
三下两下扒拉出小人书，方远从裤兜里取出汗津津的钞票，一千多块钱，只要十张百元大钞、一张五十块、几张十块的和一些零票，他却整整数了好几遍，然后一张张摊开，捋平整，谨慎翼翼的放在纸盒底部，盖上小人书。
“你小子真有志气呀，过几天你就有一百、二百了，你哪去换这么多一毛的，再说厚厚的一堆藏哪去？如果给你妈抄到了，你就哭吧！”
……
风趣呀，竟然做了一样的梦，在梦里他仿佛长大了一点，昨早晨老虎打猎没有胜利，明天一口就咬死了野兔。
房间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会后，门开了。
这家伙和他畴前一个弊端，喜好把钱换成面额小的票子，仿佛如许钱就变多了。方远笑笑，非常对劲，“回村里小店换去，我这里没零钱。”
“对对，家里你是顶梁柱。”方文明从速偃旗息鼓，他这个老婆是刀子嘴豆腐心，可如果把她惹毛了，动起手来却一点不含混。
这是个可骇到令人堵塞的数量，抵得上爸妈杀猪两年半的毛支出（这个期间的乡村，杀猪是很挣钱的）。
方远点点头。
他挣钱很轻松，是因为他有特别的本领，换小我来干，那真是在玩命！
……
肚子里填饱了肉，杨度镇上的小吃就没有了引诱，加上方小亮果断以为，花个四五块在街上吃太不划算，以是方远分外又给他五块钱。
干完这些，他走到老婆身边，帮着她稳住洗衣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