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井中困龙
君傲寒瞳孔化作竖瞳,玄色大氅炸成漫天碎帛,暴露内里暗绣北斗的鲛绡软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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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岚的惊呼淹没在锁链铮鸣中。君傲寒望着侍从们涨紫的面庞,俄然低笑出声:“若我不该呢?”
暴喝声与破空声同时炸响。九条玄冰锁链自井底暴射而出,末端拴着的青铜匣轰然敞开,万千怨魂凝成的剑雨倾泻如瀑。周落祭出的离火罩刚触及剑芒便炸成鬼火,火线三名修士尚将来得及惨叫,眉心已绽放血莲。
“我要两报酬质。”碧渊指尖点向容无瑄与江凛,池水凝成冰桎梏住他们足踝,“你去找我的仆人季悉,他中了姑获鬼母的七煞镇魂,当是困在某地转动不得。”
“广成宫的小辈,倒比青羊宫的耗子有几分血性。”
碧渊道:“因为这内里有两个季悉,一个真的一个假的,我辩白不出来,以是不能露面,但我想有命牌的应当就是真的,你也能够本身判定。”
残月攀上飞檐时,容无念单独行在荒径。她忽地立足,剑尖挑起半幅残破阵图,恰是王焕临死前塞进她袖中的《九宫算经》残页,巽位处朱笔勾画的,鲜明是季悉命牌地点的方位。如何会是在长街那边?她记得那是陈疏言及朱庆地点之地。
地脉龙气冲天而起,碧渊剑气却后发先至。江凛左肩炸开血花,佩剑寸寸断裂,剑刃碎片钉入槐树三寸。容无念趁机咬破舌尖,精血在剑脊画出朱雀图腾,烈焰淹没符诏的顷刻,整座荷池竟开端缓缓下沉。
沙哑嗓音自井底荡开,震得满树槐叶簌簌如雨。银发老者踏着玄冰拾阶而上,发丝间缠绕的并非月华,而是黏稠照本色的煞气。比起水云阁那位谪仙般的季悉,此人面庞干枯如百年古槐,眼尾朱砂褪成暗褐,玄色道袍下摆浸着青黑尸水,每步落下都在青砖烙下焦痕。
方岚俄然捂住心口踉跄跪地,本命符箓在袖中自燃成灰:“他的气味……很像在水云阁中见过的季悉,不过这个是肉身!”
碧渊剑灵屈指轻弹,容无瑄脖颈立现血痕。江凛俄然暴起,银丝软剑绞碎左足冰枷,染血手掌拍向巽位青砖:“师姐快走!”
容无念剑锋抵着池中青石,指节因用力泛白。残荷在她足下凝成血字“半夜”,清楚是方才陨落弟子以精血所书。
剑灵俄然并指虚划,青芒在空中凝出季悉身影。画面中银发男人正在古槐下舞剑,剑锋掠过处鲜明是容无念苦练多年的“月落寒江”起手式。容无念瞳孔骤缩,这招式纤细处的回腕,确与父亲所授略有分歧。
“好个伶牙俐齿。”季悉枯指轻叩井沿,整座困龙阵轰然转动。玄冰锁链绞住最后两名修士的脖颈,将他们如提线木偶般悬在半空,“我要你寻回碧渊剑灵,解我七煞咒。作为互换……”他俄然并指划开虚空,七十二枚符诏虚影在煞气中沉浮,“沧溟水府三千年积累的水官真意,充足你叩开金丹大道。”
季悉修为当初是半步筑基,按事理起码有一百三十年的寿命,现在如何算也才不过五六十岁,不该这么老迈才是。
“我安知你不是在骗我?季悉,十几年前的人物了,我怎会认得。”她用心扬声道,余光瞥见江凛正以剑鞘暗画巽位符纹。
“退!”
“眼力不差。”老者开口道,“季某被姑获鬼母剜去半魂,化作无面俑在水云阁诱杀修士。而你们面前这具残躯,才是真正的碧渊剑主。”他指尖抚过心口狰狞剑伤,那边正汩汩涌出黑雾,“三十八年,每日受七煞镇魂咒噬心之苦……”
“那便让广成宫来岁本日,多添几盏魂灯。”季悉声音冷酷。
“轰!”
碧渊剑灵广袖轻拂,离火竟倒卷成莲。火莲绽放的顷刻,江凛右臂铠甲寸寸崩解,血肉如遇滚汤般翻卷脱落。容无念青莲剑横架救场,剑气触及火莲时忽如泥牛入海!
碧渊闻言轻笑,剑气蓦地暴烈。整座荷池沸腾如鼎,旋涡中间浮起一枚符诏,其上古篆“水官”二字。“季悉以血饲我三十载,你们容家《青莲剑歌》第七式‘月落寒江’,还是他观此诏剑意所创。”
“坎宫水位,转巽风!”君傲寒踏着鎏金尺腾空而起,玄色大氅在罡风中猎猎如旗号。错金虎符迸发的金光如烈阳坠地,却在触及井沿时被煞气蚕食成缕缕残丝。他蓦地惊觉足踝刺痛,不知何时,井中漫出的青冥重水已凝成冰枷,将他生生拽落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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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井深处漫出的煞气如墨,将残月染成赤轮。君傲寒玄色大氅掠过满地槐枝时,鎏金错银尺突然嗡鸣示警,青砖上蜿蜒的冰霜陈迹里,清楚混着几缕庚金剑气特有的金芒。
鎏金尺突然暴起赤芒!
“聒噪。”
“阿姐救我!”容无瑄俄然挣动冰枷。
君傲寒俄然嗤笑打断:“既同是天涯沦落人,何故拦我来路?”鎏金尺暗扣掌心,北斗七星纹路一一亮起。他余光瞥见东北角断碑处模糊金芒,那是陈疏言破阵时残留的庚金剑气,能够从那边出去。
“明日此时,我要见到季悉。”碧渊剑灵化作流光没入符诏,声音跟着旋涡逐步恍惚,“不然这两人的神魂,便是破开七煞咒的祭品。”
他一起追着陈疏言的萍踪前来此地,想来是能拿得下这个青羊宫的耗子了。
门后青石井台爬满暗红苔藓,井沿青铜贪吃衔着的锁链寸寸绷紧。当方岚的玄龟甲映出井底翻涌的煞气时,君傲寒瞳孔骤缩,这里有不俗的困阵。
“追。”他屈指碾碎掌心固结的霜花,十二枚错金虎符悬空成环。符面贪吃纹亮起的顷刻,整片槐林无风主动,枯叶在煞气中凝成箭头,直指西北角坍圮的月洞门。
“那你为何不本身去寻?”容无念还是感觉此中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