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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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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殿只比朝阳殿稍小,正殿一样都丽堂皇,墙上挂着一幅丈二长卷,画着斑斓江山,长官两旁放着两架庞大屏风,别离绣着丹凤朝阳、长河夕照,俱是气势澎湃。两根粗大的柱子上用金粉绘着鸾与凤,秀羽长尾,绕柱回旋,栩栩如生。

“是啊,以是不若王爷主动,也算是成全了太后娘娘的脸面。”齐世杰笑道,“不过是个侧妃的位分罢了,如何也越不过王妃去。何况,如果杨侧妃降了位分,也无益于王妃接掌王府中馈。”

没两日,宗人府宗正便来勇毅亲王府宣旨,侧妃杨氏办事不谨,难当大任,降为夫人,以儆效尤,夫人宋氏,温良淑静,端庄守礼,晋为侧妃。

无双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

在欢乐的氛围中,皇甫潇伉俪陪着老王妃用完晚膳,又坐着说了会儿话,老王妃便赶他们归去:“你们还是新婚,别老在我这儿坐着。去吧去吧,小两口多在一起说说话。”

这些管事能进无双殿正殿的人极少,这时趁王妃没来,都仰着脸四周打量起来。

那些管事不管内心如何想,都不敢在这时候挑头肇事,均低头躬身,恭敬地答道:“是。”

回到无双殿,皇甫潇和无双到浴房潄玉阁泡了一会儿,都感受有些倦怠。皇甫潇握了一下无双的手,柔声道:“明天累了一天,明儿还要查账,早点儿睡吧。”

“杨氏提出要交,我天然不能不接。归正迟早都要接过来管着,我也就没推让。”无双笑道,“现下倒没甚么大事需求王爷着力的,只要两件事我想问问,一是明儿我让赵妈妈带人照着帐本点算库房和王府各处的什物,但是需求一个精通辨别古玩珍宝真伪的妙手,另有一个,这王府里有没有甚么主子是我不能动的?”

“不闹大也保不住,她这不是浅显的失误,不能不罚。”皇甫潇叹了口气,“这个时候,空出一个侧妃的位置可不是功德。”

无双这时已被赵妈妈叫起来,穿戴常服,头发松松地换了一个髻,仿佛在生闷气,见他神清气爽地拿着剑出去,更是鼓起了腮帮子,看着非常风趣。

“嗯,趁此机遇理一理府里的物件也是好的,我明天会让长史吴大人和主簿徐大人一起过来。府里很大,各处的家具什物安排书画都很多,一两天是理不清楚的。明天先查库房吧,至于今后几天的盘问事件,由齐大人安排,你先听一听,如果不当,你再提出来,让他改。”皇甫潇说得很慢,很有层次,“王府自我父王开府,迄今不过两代人,所谓的家生子实在最后也是皇上赐下或开府后买出去,在府里不过传了两三代。另有一些不是写了卖身契的主子,而是军中多年交战后退下的老弱残兵,他们大部分都做着琐事,比方在马棚养马,在校场办理刀剑枪械,在花圃子里侍弄花草,这部分人很忠心,又不是管事,不过是想着在王府里养老,有口安稳饭吃就行,只要善待他们就好。母妃当年带了四家陪房来,这些人倒是名副实在的家生子,他们大部分都在外头,管着母妃的嫁奁铺子庄子,在府里的只要宋妈妈一家,她儿子在我身边做长随,她丈夫在外院管着账房,几十年了没出过岔子,是靠得住的人。先王妃王氏的陪房都放出府去了,一个都没留。总之,王府里的主子,没有谁是不能动的。不管是如何来的,都必须守端方,如果想要欺主,你固然清算。”

重新婚第二日开端,皇甫潇便早出晚归,非常繁忙,常常在陪着老王妃用了晚膳后还要去外书房与幕僚商讨事情,直到深夜才结束。不过,不管多晚,他都会回无双殿过夜,给了王妃最大的尊敬。

皇甫潇一贯睡得浅,如果被人这么搂着抱着,底子就没法睡,以是他的那些女人向来不敢在床上猖獗,都很端方。此时他却拿无双没体例,手臂上感受着少女的柔嫩身躯,鼻中闻着淡淡的女儿香,俄然就感觉内心的堤防开了闸,倦意如水般淹过来,让他也堕入了甜睡。

皇甫潇是第一次听到有内宅女眷体贴这个,不由又是别致又觉好玩,倒是并不对付,当真地给她讲解:“那边的风景甚佳,总不能砌上高墙,因噎废食。常日里有人在两侧的望楼守着,早晨巡夜的侍卫会在湖畔一带多巡几圈。这么多年来,还没出过事。”

宋氏收敛笑容,恭谨地站起家来施礼:“谢王妃提点,妾身定会恪守本分,好好服侍王爷与王妃。”她心下狂喜,想着晋了侧妃,按端方,王爷该当在她屋里连住三晚,却没想到遵循风俗,王爷尚是新婚,一个月内都要宿在王妃房里,不然就是不给王妃面子,她虽晋了位分,却并不是新入府,以是只能为王妃让道。

皇甫潇领了母亲的美意,便带着无双分开萱草堂,渐渐散着步,走回无双殿。

无双对杨氏殊无好感,此时见她蒙受重挫,又担忧她想不开闹出甚么事来,因而先派人送老王妃回萱草堂,然后带着众女到无双殿。

皇甫潇轻笑着问:“如何未几睡会儿?谁惹你活力了?”

怀着孕的陈氏神采也欠都雅,内心嘀咕着,满府女人只要本身怀了王爷的子嗣,要晋位分也应抢先选本身,却为何是比本身大不了几岁的宋氏?老天真是不开眼啊。

第二天他起得更早,规复了平常的作息,先在内里的小花圃里练拳练剑,然后回房沐浴换衣。

自从杨氏收了各处帐本交给王妃,府中的管事、主子们便都晓得了王妃将要掌家理事,内心都是格登一下,反应俱各分歧,纷繁托干系找朋友,向无双殿的丫环婆子们探听王妃的脾气爱好,1、二等丫环和管事妈妈们更是收礼收到手软。

皇甫潇看了在一旁干焦急的赵妈妈一眼,略一沉吟便明白过来,暖和地安抚道:“她们也都是为你好,要活动,能够在园子里逛逛,却不成练拳脚,更不成舞刀弄枪。等你生了儿子,再玩也不迟。”

“你现在还是多安息安息,养好精力。等管上家了,你就再没心气练甚么拳脚了。”皇甫潇笑道,“当时候你会只恨睡不敷。”

皇甫潇很罕用内书房,多在外书房理事,但是表里书房都是王府禁地,除了王爷指定的贴身长随每日出来洒打扫尘外,其别人未经王爷答应均不得入内,现在却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贵重物件,夹带出府,若偷走的是来往手札之类的要紧东西,结果的确不堪假想。

听她说甚么“夙来忠诚诚恳,见地又少”,清楚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皇甫潇忍不住笑起来,毫不踌躇地说:“好,你固然罢休去做。”

“真的?”无双睁大眼睛,想了半天,终究不再纠结这件事,起家去替他换衣。

无双扫了她们一眼,缓缓隧道:“自本日起,王府的后院由我打理。”

众女齐声承诺,无双便让她们各自归去。

杨氏的神采好了一些,赶紧起家施礼:“谢王妃关照。”

杨氏穿戴侧妃服饰,神采灰白,显得衰老蕉萃。宋氏身着夫人服饰,容光抖擞,更加鲜艳娇媚。两人站得不远,对比更加光鲜。

无双很高兴,便不再讲这事,而是伸手指向七星湖的方向:“今儿我陪母妃在湖边逛了逛,看到那边无遮无拦的,不免有些猎奇,如果有刺客甚么的从那边进府如何办?我们王府有防备吗?”

无双在这儿没有娘家,也没有亲族,以是三朝回门、到娘家住对月之类的风俗一概全免,朝中的纷繁扰扰对她完整没有影响,甚么江南总督贪墨、湖广总督纳贿、张北学政舞弊、燕南河道渎职、盐道秉公、漕运糜费、武备败坏、粮仓霉坏,她虽听到风声,也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现在她独一存眷的就是接办王府中馈事件。

当然,民气老是最难测的,以是赵妈妈仍对自家公主一进门就接办中馈的事有些提心吊胆,就怕她不知山高水深,如果被杨氏的人蒙蔽,把事情办砸,今后就难以在王府挺直腰板说话了,不过,固然内心有些担忧,但是主子已然发话,赵妈妈必定不会有涓滴踌躇,现在跟在主子身后,听着王爷对王妃的话,她内心就不再忐忑不安了。

她从没做过这类事,就连本身的衣裳都是丫环奉侍着穿的。皇甫潇穿戴练武公用的箭袖,腰间系着简朴的丝绦,她解了半天,生生把活结解成了活结。皇甫潇看着她手忙脚乱,不由好笑,只好本身伸手解开活结,脱下衣袍。茉莉和丁香上前去替他换上朝服,无双只好退后两步看着。

结束伏贴,皇甫潇对着镜子正了正衣冠,回身走到无双身边,柔声道:“你不需求做这些琐事,不然要那么多丫环婆子是做甚么的?你只要打理好中馈,陪好母妃,照顾好本身,就是个很称职的王妃了。”

题目还不止如此,如果有人能够等闲潜入王爷的内书房,那要进到萱草堂就更轻易了,如果在饮食里做点儿手脚,让老王妃仙去,皇甫潇立即就要丁忧,在家守孝三年。当初他父王病故,按制该当丁忧,但是皇上年幼,北方蒙兀铁骑多次进犯,边关烽烟四起,神鹰汗国敏捷扩大,亦对燕国虎视眈眈,各种内忧内乱相加,并不是收回皇权的好机会,是以两宫太后让天子下旨夺情,皇甫潇再三泣血谦辞,太后与天子再三下旨慰留,因而皇甫潇稳稳地坐到摄政王的位置上。现在天子正要亲政,朝堂与后宫都策画着想要夺了摄政王的权,如果这个节骨眼上让老王妃有个三长两短,立即便能够卸了他的差使,明公道道地拿回皇权,等他守孝期满,甚么都不会剩下。并且孝期戒色,他连嫡子都得担搁三年才气有。

皇甫潇冷着脸:“当日若不是侧妃位子不空,圣母皇太后把宋氏指进府里,就得给她个侧妃的位分,现在出了这事,即便我不想,太后也能够下懿旨。”

无双出来居中一坐,管事们立即感到全部正殿中的气势都凝集到一块儿,烘托出王妃的高贵与严肃。

王府里的统统主子都被圣旨震了一下,很多猜想是王妃借着王爷的手出的招,因杨氏掌家这么长时候,王妃结婚后怕压不住,先将她降了位分,消弭她在王府中的影响,也是一步好棋,只是太明目张胆、简朴卤莽了,让一些管事级的婆子媳妇不大佩服。

杨氏与宋氏要互换院子,拉拉杂杂的事极多,无双就此接过王府中馈。

无双赐了座,看着宋氏红着脸坐到韩氏身边,杨氏白着脸坐到她的下首,这才正色说道:“杨氏做了侧妃这么些年,一向勤恳谨慎,现在是受了刁奴之累,方有本日之罚,却也不必懊丧。你的辛苦,老王妃、王爷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不过是一时之惩戒。你恰好趁这机遇好好歇歇,疗摄生息,反躬自省,将来总有你的好处。”

无双笑道:“有王爷的话,我内心就有底了。我性子直,夙来忠诚诚恳,见地又少,弄不来那些曲里拐弯的事,若真有刁奴想要欺我,我是要狠狠地治一下的,如果有过火之处,还请王爷替我兜着。”

这两日趁他结婚,赵昶的人在朝中发难,要求从速审理江南总督贪墨案,竟然像是逼着大理寺和刑部尽快结案,不必再深查下去的意义。此案盘根错节,此中蹊跷之处浩繁,模糊把锋芒指向他这个摄政王,他如何能够让人乱来?整整一天与那帮人斗智斗勇,回府后放松下来,就感遭到了怠倦。加上无双才十六岁,到底还小,夜夜春宵会亏着她的身子,他必须有节制,不能太放纵。

皇甫潇在文渊阁理政,便由老王妃与无双带领后院众姬妾领旨谢恩。

齐世杰说完,换了口气,浅笑道:“此事应与杨侧妃无关,不然她定会将这些忽略一一堵上,然后才会交账。提及来,也是因为她交得俄然,王妃接得顺畅,让盗窃王府财物的人猝不及防,这才暴露马脚。”统统人都觉得杨氏会拖着不肯交,王妃也会缓缓图之,谨慎地适应一段时候以后才运营着拿回掌家权,却没想到两人俄然来了这一手,让统统人都很不测,却歪打正着,把王府的隐患揭了出来。

彻夜星光光辉,让民气旷神怡,皇甫潇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氛围,暖和地说:“你接下王府中馈,原也该当。我本想着等你先适应一下,再让杨氏交给你。现下你决定接,那也很好,如果有甚么需求我帮手的,固然开口。”

就在这时,无双调集府中的统统管事到无双殿议事。

赵妈妈、荣妈妈与王府的长史、主簿一起,拿着帐本满府检察财物,直忙了五六天赋点算清楚各处物件。几个库房都没出甚么岔子,或有个别瓶子因保存不当而呈现裂缝,却都无伤风雅,但是很多院子里却呈现了贵重摆件和名家书画丧失或以假换真的征象,按市道上的代价预算下来,丧失起码超越十万两银子,另有两件千年前历经几番烽火而幸运传播下来的古玩,俱是无价之宝,有钱都没处买去,原放在王爷内书房的博古架上,现在才发明都换成了仿造的假货,不但杨氏无地自容,就连吴明宪和徐志强都惭愧不已,感觉没法向王爷交代。

“嗯。”皇甫潇不再踌躇,提笔写下奏章。

齐世杰有些担忧:“如果事情闹大,杨侧妃的位分只怕保不住了。”

无双得了他的金口玉言,很欢畅地点头:“好。”

齐世杰也附和:“若要降杨侧妃的位分,就得在夫人里挑一个晋位,这才气空出位置来让杨侧妃降下去。三位夫人里,唯宋夫人家世最好,祖父是正二品上柱国大将军,表姑妈是圣母皇太后,本身又是正室嫡出,姚夫人与蔡夫人皆远远不及。”

齐世杰一听内书房出的事,便推断出很多要紧枢纽,细细地说与王爷听。皇甫潇面沉如水,坐在那儿揣摩着,半晌没有吭声。

皇甫潇明白齐世杰的意义,却不肯顺着他的话把杨氏摘出来:“杨氏当年接办中馈,便没有像王妃此次一样细心盘点各处安排,接办后也从未细细检察,大抵只是派人数了数,感觉对得上账,也便罢了。王府少了这么些东西,绝非一两年间就能做到的。她管家三年,十几万两银子,两件无价之宝,就这么平空飞了,幸亏她现在交出来,不然王府的家底还不得被人掏空了。这事必然得查到底,谁也不能放过。”

无双见她冒死忍着,却还是喜上眉梢,便淡淡一笑,目光扫过其他夫人、孺人,沉声道:“你们不管是甚么位分,都是在宗人府上了玉牒的,只要安守礼法规矩,将来自会有好成果。别的,虽不需求你们为王府分忧,但大家的院子却要管好了,主子的手要洁净,院里的财物要理清,如果再搞出一本胡涂账,就算是王爷,也没法保住你的位分。面子是别人给的,脸倒是本身丢的,你们的脸面就是王府的脸面,一举一动都要重视,切不成超越,让王爷面上无光。”

勇毅亲王府家大业大,暗中觊觎、用心叵测之人又多,是以一向实施峻规酷刑,只要发明主子有逾矩之举,都会峻厉措置,毫不姑息,以是刁奴甚少。皇甫潇又派亲信家臣掌控着王府财产,后院也伸不进手去捞钱,因此王府中馈从大要上看是比较好管的,不过是照着端方来就行了。

无双很愁闷:“她们都不让我出去练武。我又不练枪,不过是打趟拳活动活动,如许都不可。”

“哪有如许的?”无双嘟了嘟嘴,很不高兴地说,“那要等很长时候去了。”

“嗯。”无双点点头,目光又投向宋氏,“宋氏,你晋位侧妃,须当克己守礼,慎重端庄。韩侧妃是个好的,你多向她学学。”

无双初涉情事,固然欢腾,到底还是感觉有些疼痛,能歇上一夜也是好的。她很欢畅地承诺一声,欢乐地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先还端方着,睡沉了今后,她就很天然地偎到皇甫潇身边,脸贴着他的肩头,两手抱住了他的胳膊。

两人渐渐走过回廊,一起上都是大红灯笼高高挂。王爷和王妃方才新婚,府里始终弥漫着喜洋洋的氛围,不能呈现丁点儿冷僻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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