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三章 吴侯家的庄
“这是为何？”
顾邵避开陆议的视野，“伯言，汝莫非是怕了？”
“敬中、天真，汝二人家中可有奉告，汝二人将会分派何地？”
山道另一侧，考生们纷繁躬身对着走上马车的考官们躬身一拜，“恭迎座师。”
“刘……王兄，本日但是最后一场，考后怕是汝吾便要各奔东西矣。”
乔玄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抬脚登下台阶，带着大队文吏和扛着装有试卷麻袋的军士，朝山道行去。
这等刚正不阿，也让乔玄之名传遍了全部江东。
“乔老莫要愤恚，此番赌斗，倒是吴侯立下。”信赖治中处置邓羲一手抚须笑道，他此番亦是春闱副考，卖力监督考场和伴随审卷。
三五成群，各自扳谈。
另一侧，吴县参考的五人会聚一处。
“自是吴县陆议。”
一人伸出一只手，另一人亦是摊开一只手掌相对。
陆议看了一眼旁侧几人，苦笑着摇了点头，“孝则莫恼，倒是因为此科以后，放榜取中贡士，还得往吴侯府中觐见，方能公布三甲，汝吾此时相争，并偶然义。”
“无妨，汝吾能够命主子这般……这般……”
前面的步队中，十几名文吏别离乘坐三辆马车，在他们所坐的长案下，有着麻袋装着的试卷。
李振笑着看了一眼他，“尚未发榜前一日，俱可下注。”
自山脚往上，有九百九十九步台阶，每九十九层台阶便有一处转台，在场不管年老还是青壮，不管是州吏还是郡吏，都得一步一步走上去。
李振伸手拉过同僚，将嘴凑到他耳边，“汝可知，乔氏一族下了多少？”
陆议嘴角微微勾画几分，“既然孝则有如此豪情，这榜首让与汝便是。”
“当真是世风日下，未曾想，这赌档竟能引得如此之多的百姓趋之若鹜。”乔玄一脸痛心疾首。
“让行，让行。”
“李兄切莫推让，本日之事，全赖李兄之功。”
目送他走上第一个台阶，这些考生才缓缓站直身子。
“考官过场，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看清了吗？这长街上，到处都是列队来押注的。”
“未曾想，还能操纵这春闱之事，变更一番全城的百姓。”
“那便尽力以赴，汝吾俱为吴中才子，此番头科，定要一举为吾吴中士子夺魁。”言罢，顾邵率先迈步走下台阶，一手提着长衫下摆，迈步朝着山道走去。
张东面色一阵阴晴不定，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马车以外，又转头凑到李振耳边，“这四方招贤馆的赌桌还会设下多久？”
“几千万钱？嘶……去岁吴郡、丹阳、豫章、会稽四郡加起来，能有这么多赋税吗？”
“对了，张兄汝可有下注？”
“噗”，张东面色大变，“五十万钱？莫非是吴侯的彩礼……这，他们压了何人？”
“只可惜，按例，吾已订婚，需在二载以后，迎娶樊氏长女……”王基满脸凄苦，“吾此来春闱大考，亦是苦求母亲方能了局，此番或是只能在州郡为吏矣。”
“李兄何出此言？”
李振凑到他耳边，细细低语一番。
不是五五开，而是各自下了五千钱。
“吴侯此举，亦是为让更多士农工商，一同围观吾江东此文昌隆举，让全部大汉亦晓得吾秣陵之富强，乔老莫要只看赌斗之弊，反忘其利也。”丹阳郡丞阚泽，现在天然亦在车内。
马车行至方山书院山脚下，这里有一块足稀有丈高的石碑。
李振一脸怒其不争地瞪了他一眼，低声道：“是五十万钱。”
“说不过汝二人，也罢，也罢。”乔玄拂袖点头，轻声感喟。
“哒哒哒哒”高低台阶两侧，俱是大队军士驰驱，很快，每隔几步台阶便有军士驻守，一时候，全场庄严。
两人眼中落寞，他二人才学俱是不如父辈，在旁人看来，都是靠父辈蒙荫。
两人相视一笑，长袖下方的手指比划几下。
顾邵面色一沉，“陆伯言，汝此言何意？吾夺那榜首，还得须汝相让不成？”
“伯言，此次最后一科，吾必能胜汝。”顾邵信心满满，在吴中诸县，让早已是以博览群书之名压过在场几人一筹，只要那十岁神童陆绩不了局，他自发得此番大考榜首，非他莫属。
“哈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是玉和孙逸对视一眼，俱是噤声不敢接话，面前这位，但是大富大贵之人，当然，他身处高宅大院当中，行动不便亦在常理当中。他二人觉得，此事必是吴侯授意，也不敢多言。
他们岂知，乔玄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是大乔之父，身为江东初度春闱之主考，焉能不以身作则，以正天下视听。
两人也只要赔笑连连，他们一是恭敬面前这位吴侯岳山的身份，二来亦是恭敬他的才学和为人。邻近开考，不知多少士族大富之家，明里暗里，发挥各种手腕将财帛礼品送入乔府，却纷繁被乔玄退回，若不得其姓名，上门退回亦不收者，便在大门外当街焚毁。
却不知，现在一辆马车内，三人亦是哭笑不得。
上书“文官下轿，武将上马。”
“这……这可太……”
只是，王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其兄光芒太盛，不管何人，位于其下，怕也没法出众。
“可不是嘛，还真是面前小方便能让人魂牵梦萦啊。”
张东面色微变，“不会吧，乔老一身正气，为人……这这这……不成能吧，才下五千钱……”
“何惧之有？”陆议笑道。
“李兄，汝吾到达考场以后，可就不能脱身了呀。”
“吾倒想外放为吏。”
已经投了款项，收了押条的百姓乐呵呵地看着从长街而过的考官们，满脸带笑。
“前两场，每一场都能收几千万钱的下注钱。”
跟着一声铜锣开道，大队士卒护送着照顾考卷的考官车驾，从秣陵长街而过。
“甚好，好一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约莫是吴中诸县为吏尔。”
“此计甚妙，李兄，倘若能中，他日，他日必然请汝醉仙楼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