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五章 刑名题
别的两人,俱是依样画瓢。
“如何破之?”司马徽不动声色地扣问道。
司马徽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庞兄此言有理,此二人倘若不是近邻便是产妇与产婆,亦或者,夺子之妇,对其子早有觊觎之心。”
庞德公:“然也,此番春闱大考,可求为官管理之才,若能到差之前先解疑问,听任处以是后,亦能大用。”
庞德公拎着茶壶为二人满上,一边淡然道:“愿闻其详。”
“发卷。”跟着乔玄带着一大群文吏走入考场当中,当即便有军士上前,谨慎翼翼地接过试卷,一张一张地沿着天井四周的考间挨次发放。
仍旧是十道题,只是,第一道,便让他眉毛一挑。
黄承彦瞳孔微微收缩,“分流一法,在于协商、赔偿,山民过于固执不化,既为水源相争,大打脱手,不遵一二百年之约,想来,是因水少而不敷两寨共用。”
“南海郡四会县,正值晌午,两名妇人相互拉扯着,搂着一个襁褓冲进县衙。高瘦妇人言,这贱妇抢她儿子,矮胖妇人言,这儿子是她所生。县长几番扣问考据,此二人不管婴儿身上胎记、身长体重都能一一作答,县长没法断案,视为铁案。”
两人俱是点头,“承彦此言在理。”
“是极是极,此案考不倒那些饱读多闻之辈,却能为吾江东诸郡寻觅治狱之才。”
考场上,第一个含笑落笔的吾粲,他本是乌程县的词讼小吏,已在任上混过数载,天然晓得刑名之事。
“人间哪有如此刚巧之事,此二妇必有内幕,可将他们的夫君请来,分开鞠问,此案当可本相明白。”黄承彦一手抚须道。
司马徽神采非常安静,“看来,汝吾三人,俱是想到破案关头。”
司马徽回身命酒保取来一盆净水,“不若,汝吾三人都将破题之策,默于桌上,如何?”
“县长为一县百姓之父母,若要明察暗访,赏格破案,假以光阴,必能功成,只是,此乃春闱大考,如果长篇大论,怕是反倒落了下乘。”
黄承彦面色寂然地写了一个“斩”字,庞德公写了一个“情”字,司马徽双手环绕于胸前,倒是写了一个“子”字。
后院,庞德公、司马徽、黄承彦围着一张石桌,在石桌上,摆着一张空缺的试卷。
黄承彦眯着眼,“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怕是这妇人是想要其子持续血脉,当然,亦有能够,是因积年之间隙。”
黄承彦一手抚须,“无他,操纵吾江东水车之便,开山修渠,答出此点便可。”
“吾之斩字,杀心虽众,却可早日断案。”黄承彦一手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笑道。
“喏。”考场内一百四十人齐声应下。
“龙川一村,户八百,民两千八百余众,附有三寨一部,偏居山林当中,祖辈生养一二百载,因缺水而长年爆出兵器之争,外来干与无效,今龙山一寨居于小河上游,龙水一寨居于下流,本年大旱,为种田用水之争,龙山一寨派人于上游截流开端,三天一小斗,五天一大斗,直到南海都尉全柔到任,方才止戈。”
黄承彦眯起双眼,“自古水源之争,处理之道,唯有二途。”
位居上座的乔玄一手抚须,含笑环顾一眼天井四周的士子,却发明,这些家伙大多都堕入苦思。
目光一转,三人看向了第二题。
“考场规律,考生除却提笔答题以外,不得出声,倘如偶然扣问,可敲击窗前铜铃,自会有报酬汝等解惑,第三场为三个时候,途中能够用膳,亦可前去厕所,但须得有人监督。”
陆议思忖瞬息以后,缓缓提笔沾墨,缓缓落于汉纸上,“母子之情,血浓于水,此二妇当中,必有民气系此子,若以刀斧加身,则可破之。”
与此同时,后院石桌上,三人停下写字的手指,俱是看向别的两人身前所写。
“那汝等觉得,在这考场之上,又该如何作答呢?”司马徽微微一笑,场上的这些考生,但是还不晓得南海大捷的。
第三人落笔的,鲜明便是王基,他回想着脑中家兄昔日里对他的提点,提笔写道:“可将其子交由二妇,各自扶养十余日,命官吏于院外监督,明察暗访,从旁人之口,晓得详情……”
闻言,庞德公和黄承彦眼中俱是一动。
陆议谨慎翼翼地接过考卷,将其在身前的案上放平,一开端,他对座下足有小腿高的椅子有些不适,但这已是第三场,在这等严峻的氛围之下,他只能全神灌输地留意着试卷上的考题。
“那么,便只剩开源一法,龙川此村位于山腹,距江河亦不过一山之隔,大可开山、修渠,引水而来便是,现在南海方才报捷,俘虏蛮越精干数万,大可先用于修渠引水。”黄承彦笑道。
庞德公一手抚须,“以吾看,这两名妇人必是熟悉相知之人,此孩童尚在襁褓当中,怕是出世不过一月。”
“先遣人唤来二人夫君,分开扣问究竟,再命人往二人屋舍地点,扣问街坊启事,结论二人本性……”只是,他答题有些过于谨慎,也难以跳出词讼吏层层上禀的桎梏。
“开源、分流。”
“铛”摆放在天井内的铜锣一声响,表示能够答题。
第二个落笔答题的是顾邵,他下认识地看了一眼斜劈面的陆议,提笔写下:“赏格街坊邻里,考查二人本性,再以酷刑逼供便可,欲夺子之妇,心中必有顾忌忧愁……”
司马徽:“这一题是治干旱,解山民兵器之祸,只是山民霸道,此案既已上呈一郡太守,怕也是屡试不果后不得已而为之了。”
庞德公眯着眼,“吾这情字,如果时候母子,都逃之不过。”
“善。”黄承彦拂袖抬手,将一根手指导落在净水当中,一只手指落到石桌上。
三人没有去诘问各自应对的体例,他们三人的学问,互知深浅,淡淡地解释一句,便心知对方断案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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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抬开端来,相互看了一眼。
“善。”庞德公抚须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