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襄阳事变
后厨的大水缸边上，他招手集合数人。
商贾面色微变，“仲宣先生？汝此言何意？曹丞相但是……”
“是卑贱冒昧了，不过，现在许昌战事告急，还请仲宣先生早作定夺，汝欲北上之时，吾家主公必会亲身为汝拂尘洗尘。”
而他的口音，固然死力在讳饰，驿卒还是听出这是洛阳之地的口音。
商贾嘴角暴露几分嘲笑，“如此，还请足下好自保重。”
商贾脸上尽力挤出几分笑容，上前一步，面视王粲笑道：“吾已为先生备下一封手札，还请先生誊写一番。”
命亲卫将其送走，吕蒙凝重地看了一眼北边的方向，“襄阳战事一起，牵一发而动满身尔。”
“仲宣先生，可有想好？丞相掾，俸比四百石，加关内侯，曹丞相对汝但是寄予厚望啊。”
王粲埋头不语，双手安设于大腿上，五指微微曲折。
想到这里，驿卒借端将其利用入驿站内，行至马棚前。
天明之时，快马便已赶到吕蒙大帐以内。
建安三年八月初，孙权以周瑜为都督，韩当为前锋，起兵三万，攻入河南尹。两日以内，连破十余城，程昱仓促纠集一万余众，扼守荥阳。
蒯氏来人面色大变，“这……这如何能够？刘玄德本已和刘琮联手，这襄阳之地，迟早会落入他手，吾家二位主君亦未曾有任何不对……”
商贾面色阴沉得可骇，“汝当真不写？”
“吾本欲本日送汝回返，现在怕是不成矣。”
“别驾刘先府内？”驿卒双目一眯，很快便发觉到此人的不对劲儿，他这一身打扮，是士族主子不假，但这手臂上却有多年利用兵器留下来的老茧，而他翻身上马后，略微不天然的走动，让驿卒多留意几分，此人，常常骑马。
“快，为何改换坐骑，吾有告急军情，须得呈往宜城。”
王粲回眸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莫非，汝要逼吾不成？”
“这是为何？司马莫非有何难处？”
他回身拜别，头也不回，径直走出府外，来到人流拥堵的长街中，挤着人群，走进了一处酒楼。
驿卒一挥手，当即有人到来，两人联手将其尸身搬运到马槽下方藏好，他今先人身上取出版信，拿在手中细心看了一眼，面色微变，“快，立即将此手札呈送鄀国吕司马大帐。”
商贾面色阴沉得可骇，几近凝得出水来，只是，现在上面交代的事情事关紧急，他现在倒是不能发作，一旦王粲回绝此事……他必会遭到重惩。
王粲接过一看，面色微变，“吾既已投入曹丞相帐下为吏，焉能又附刘备，汝置吾于何地。”
“汝之妻眷，吾可命人连夜送出城外。”
“不过是平常反间计尔，并不是影响仲宣先生申明，更何况，这封手札上所言，不过是仲宣先生汝敬慕刘玄德之仁义尔，并无背叛相向之意。”
吕蒙叹了口气，将手中密信递到他手上。
“喏。”
“吾王仲宣虽是被那蒯氏兄弟算了一招，亦是士族名流，焉能与汝这小厮为伍。”
吕蒙重重点头，“吾欲彻夜马上出兵北上，兵临宜城以外，汝且返回房陵，奉告汝家太守一并出兵，围攻襄阳。”
“想来，上官亦是因为四周几处驿站未有战马，方才来此的吧，正巧，前些日北地送来一匹战马，恰好交由上官乘骑。”
王粲按着扶手起家，面无神采地看着面前的商贾，“吾该如何行事？”
蒯氏此人亦是博学之吏，岂有不识荆襄名流佳作之理，“这……这莫不是王粲笔迹？”
吕蒙叹了口气，指动手中手札，“襄阳城内有变，原刺史府长史王粲，勾搭刘备，欲以子虚乌有的构陷之罪，谗谄汝蒯氏一族的二位主君。”
“喏。”
王粲回身在堂内走动几步，俄然出声长笑，“汝未免也太小觑吾王仲宣矣，汝且归去奉告曹丞相罢，王粲心向汉室，还是大汉忠心之臣，即便现在为奸构陷，亦不会做这等骑墙之事。”
“刘先乃零陵人，他府中不该有如此洛阳豪侠，明显……只能是与其交好之辈，方能获得他府中印信，如此说来……怕是只要一人，本来曾在洛阳故居。”
这一日，襄阳城内，一名富商从王宅后门入府。
驿卒一脸恭敬地抬脚上前，“须得察看上官通关文牒。”
“既是让吾参与此事，送走妻眷为何？”王粲昂首，冷眼逼视着面前此人，“莫不是想以吾妻眷，要以此相胁？”
而此人的来源，明显只要两种能够……北地细作，亦或者，襄阳城内某一士族常日里招募的豪侠。
入夜时分，襄阳城外十里，通往宜城古道的驿站门前，一名驿卒正在搬运白日里临时存放在此处的货色。
吕蒙恰好和蒯祺派来的使者扳谈正欢，接到密信以后，猛地站起家来，看了一眼身侧的使臣。
商贾面色一沉，声音也变得如北风砭骨，“仲宣先生，实不相瞒，荆州刘氏早已朝不保夕，刘备此番在许昌之战，稍胜一阵，倘若待其腾脱手来，顺势南下，领受襄阳，汝觉得，以他那满天下仁义之名，会容得下汝这诬告贤能之人吗？”
“喏。”蒯氏来民气知事关严峻，抬手一辑以后，马上解缆拜别。
来民气中一突，随后上前拉了一匹黑马，“就是这匹罢。”
“叮咛下去，王粲不识时务，当即命临摹其笔迹之人，将此手札誊写一份，送往城外，吾需求失手落入江东军手中。”
“喏。”
王粲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此事断无能够。”
“汝……”他回眸看时，双眼已经凸起，嘴里的鲜血顺着嘴角流淌出来，两根箭矢，同时射穿他的后背前胸，直接便要了他的性命。
他几步将其缰绳解开，牵出马棚，为等他翻身上马，身后一阵破空的尖啸响起，两根连发的箭矢便顺势射进了他的后背。
如此深更半夜出城，洛阳之人向宜城呈禀要事？明显不成能，宜城现在驻有重兵，乃镇守襄阳流派之关头，来往手札必是百里加急，以荆州刺史府亲信通报，过往之人，俱是南阳、南郡之地的口音。
——
打北地里，倒是来了一骑快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