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刘奇：送君四千二百响
荆州，襄阳。
言罢，戴良便带着他在城墙上走动，戴良换来军士，敲响了城头上的铜钟。
吕蒙思忖瞬息，笑着摇了点头。
据吴卫南下的密报记录，刘备这一日在府内相邀司马懿、关羽、张飞等人，相谈甚欢，待到天明议事尚未酒醒。
“丞相”
“对了，去信各地，再命人上表天子，表其忠义。”
“喏。”
“汝受三位山长之教，吾受汝口之教，当得一礼。”
说着，戴良靠近一步吕蒙，“吕司马可知，主公此举，有何深意？”
第二日，他又寻着一件丧事，设席接待府中群臣。
当他仓促回到府内，刘奇已带着侍从拜别，他帮着清算长案时，正巧看到案上用精美的隶誊写着一句诗：“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豪杰泪满襟。”
“昨夜郭奉孝卒了，吴王命吾传令北城门，命军士将那铜钟敲上四千二百响。”
他长叹几声，“为臣子者，若能得天下之人惦记如此，亦死而无憾矣。”
戴良微微一愣，他只闻天子驾崩三万响，何时听过这四千二百响？
马谡手中鞭子有节拍的落下，恍忽间，模糊听到身后的车厢内传来记念的诗歌，仿佛……是先生曾讲过的颍川诗词。
“天真为安在此处？”
后者浑身微颤，他凝神看了一眼刘奇，“主公，此乃天赐良机尔。”
诸葛亮微微点头，“无他，一故交尔。”
当他抬脚行至北门，正巧碰到凌晨便参军中大营而归的吕蒙，“见过司马。”
“那襄阳城北的铜钟，再命人去敲四千二百响罢。”
刘奇微微点头，“传令罢，工匠坊加急改制的雪车马上送往淮北之地，命各路兵马撤回预定之地驻守。”
“叔父，吾在方山书院之时，几位山长便曾教诲吾等，凡事当躬身而行，才气事事快意。”
“喏。”
南阳
“贞。”曹操心神早已离体，闭着眼，靠着灵堂下的一只桌角，缓缓出声道。
戴良微微一愣，“莫非贤侄竟知？”
“叔父，汝可知主公为何命军士敲四千二百响？”
“此事叮咛上面便是，汝乃南郡郡丞，焉能为此事劳累？”
“彼苍不仁，各式折磨吾曹操，可为何，为何连一合法丁壮的儒士都不能放过。”曹操几步走到门边，指着窗外的雷霆轰隆喝道。
戴良沉默瞬息，朝他一辑，“受教矣。”
诸葛亮摆了摆手，便见马谡放下帘子，持续赶车。
每当有人入内记念，都须得拜一拜家人，他曹操，便是郭氏中人。
“未曾，主公只是命雄师趁北地还未完整解冻之前，将百姓尽快迁往靠近淮河之地。”
刘备闻言一惊，随后大笑，他取了衣裳猛地翻开房门，迎着屋外的北风，几下穿好衣裳，“去议事堂，传智囊与二将军、三将军。”
马谡闻言，面色一肃，朝着诸葛亮恭敬一辑，“还请先生节哀顺变。”
刘备麻溜儿地提上裤腰带，凝声看向屋外的影子，“何事？”
车前的帘子略微掀起，暴露一张小脸，“先生送何人一程？但是北地出了些变故？”
“喏。”
“当不得叔父大礼。”
“长史，主公可趁此良机命令淮北雄师北上？”
——
雨的寒意不逊于冰，现在曹操虽靠着熊熊燃烧的火炉，心中却一片冰寒。
蜀南密林，气候转凉，寒冬腊月以后，大地已经回暖，到处可见的新叶，让诸葛南行虽是身材怠倦，兴趣倒也不错。
“丞相”
“喏。”
屋内，一群文士和赶来的侍从们都跪倒在地，呜呜哭泣。
“叔父啊，那天子驾崩三万响，臣子驾崩从未有过敲钟之事，不过吾却记得三公俸禄乃是一载四千二百石。”
“长史何往？”吕蒙略微惊奇，戴良乃是吴王近臣，他何时这么早便出门？莫非有大事产生？
“沙沙沙……”一场大雨，囊括了全部北地，水滴落地，屋檐上的冻条也被冲下空中，在坚固的地板上一砸，碎成无数块。
曹操在荀彧出门之际，俄然将手边的香炉猛地朝前推倒在地，指着堂门外笑骂：“奉孝，汝且看，那南边的诸侯，仿佛都在笑吧，这北边的袁本初怕也是大喜罢。”
他一拳砸在地上，“终有一日，吾会去汝坟前，将他们败于吾剑下之事奉告于汝。”
——
“叔父。”是玉朝他恭敬一辑，“倒是为勘察城上缺补墙面，筹办随后一月命工匠再复修补。”
刘奇获得动静已是快到晌午，他拿动手上的密信，一言不发地递给戴良。
“将星陨，这北地，又有何人能让老天悲戚。”诸葛亮心中幽幽一叹，放下窗帘，“幼常，命前军快些吧，且让吾用这些南蛮送他最后一程。”
吕蒙微微点头，朝着戴良一辑，“失陪。”
“回……回禀主公，郭嘉于昨夜卒了。”
这一日，他翻开窗帘，忽见天涯一颗闪动的星斗突如一道光束，划破天涯，竟是离那北地帝王般的星斗远去……
“霹雷……”一声雷霆轰隆，来自九天之上的寰宇，来自茫茫黑雾之上的未知六合。
他面色乌青，鬓发间已有银丝，大怒之下，脸上皱纹堆积到一处，脖子上的血管和面上的青筋连接到一处，看起来多么狰狞可骇。
曹操骂了足足半响，俄然跪坐在地，双手捂着脑门，朝着空中倒去。
戴良恍然大悟，“主公竟是如此看重此人，竟以三公之礼为其记念。”
下半夜，刘备展转反侧，总感觉本日有大事产生，当他起夜如厕之际，屋外正有脚步声传来，在门边踱步，却又不敢惊扰。
府内世人顿时手忙脚乱，纷繁上前搀扶曹操。
笑骂后，曹操仍然没有挪步，瘫坐在桌角边上，直到天明后，连续有人登门拜访，那正在与他季子侍读的小童披着丧服走进屋内，他热泪盈眶地抱起这孩童，将他搂在怀里，仍旧坐在原地。
半个时候以后，曹操转醒，他一言不发地坐在郭府前堂内，身后已经充满白绫，荀彧头上系着白巾走到近前，“主公，该为奉孝留谥矣。”
戴良回礼一辑，目送吕蒙带着十几轻骑径直远去。
他登上城门楼，劈面碰到一名儒雅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