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雨夜，山路难行
“此战之前，杜畿强行征召两万余新卒，此中大部是广汉郡、阴平郡之人，开初算上精干、民夫总计两万五千多人，现在为吾军攻城，死于流矢厮杀当中足稀有千之众，除却伤卒，在这长街之上只怕仅一万五六千人。”
“此城俘虏当中，只整编精干编入屯田兵，其他人尽皆放归各县吧。”
“回禀军士，吾等让他们脱衣，便是为了让军中医者查抄他们身上的伤势和身长，身材魁伟者，可择入屯田兵中。”
俘虏蛮夷精干为俘虏，让他们为奴役，修建驰道、运输粮草、构筑城池，砍伐树木、开采石弹，这些家伙可都非常在行。
“智囊，现在庞智囊已率军主动驰援沔阳，他但是要与周瑜一战？”
“智囊，此战吾军伤亡亦有五六千之众，大多是死于攻城之役，若非智囊相处垒土攻城之法，怕是吾等想要攻破绵竹关，也就只能等城上的敌军全数耗光方可。”
诸葛亮下达完号令以后，悄悄地看着甘宁、黄忠在远处喝斥着点齐兵马，敏捷带着马蹄声远去。
留赞跟在诸葛亮的脚步停顿在县衙前的一处茶棚，两人顺手拉了一条长凳坐下，诸葛亮摆布瞧了瞧，当即有军士从一旁的店铺当中唤出小贩。
“智囊，此战吾等当务之急只怕要对付的，乃是周瑜。”
“汝若需劳役，汝随本智囊一起北上，待吾等杀入武都郡四周，汝便可从那崇山峻岭中将那些羌人俘虏运来此地。”
“喏。”小贩细心打量一眼诸葛亮和留赞，便谨慎翼翼地埋下头去，在热气腾腾的锅边擀面。
“沙沙沙”一场大雨浸礼了全部绵竹关表里，诸葛亮摆了摆手，并未乘骑战马或坐上马车，只是跟着身侧的留赞一同业走在这漫天大雨当中。
“智囊，曹操现在已经北上，吾军即便不攻中原，那刘玄德只怕也要攻打中原之地才是。”
诸葛亮微微点头，眼中眯着笑，“如此一担小摊，三五桌椅，一日能挣多少？”
“守城尔，庞士元不敢让沔阳落入周瑜手中，不然南郑之地一旦失守，汉中防务便归了汉中军，天下人皆觉得孙权碌碌有为，不比其父兄，在吾看来，他倒是天下诸侯当中，最善冬眠之人。一旦让他夺了汉中之地，再以鲁肃攻陷并州，坐拥凉州、司禄、汉中、并州之地，他周瑜东进可挥师横扫中原，南下可屯兵益州，沿上庸之道，亦可出兵荆州，到时天下之争，亦有他一席之地。”
留赞张了张嘴，“这……”
“命黄忠为二路前锋，率所部兵马随队跟进，两军相距不得超越十里。”
雨幕当中，他看着在长街上被押到街道两侧，不竭朝着县衙走动的两队俘虏。
诸葛亮微微点头，并未出声，他一根手指导在桌上，未几时，热气腾腾的酸辣面片汤便已经送到了他的面前。
小贩尽力挤出几分笑容，“一碗不过两文钱，如果添些肉，便须得五文，但大多百姓都只吃一碗平常酸辣面片汤，吾这一日顶多也就五六十文。”
“那剩下只怕另有一万两三千人。”
诸葛亮沉默了半晌，“此二人，皆是吾军大敌，只是荆州之战，他刘备兵不过四五万，胜不过吕司马。”
“末将在。”甘宁、黄忠相视一眼，俱是踏前一步。
“喏。”
“尔等筹办如何遴选屯田兵？”
“那他比刘玄德如何？”
“甘宁、黄忠。”
“智囊，下雨了。”留赞抬脚行至近前，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油纸伞。
诸葛亮蹲下身子，伸手为杜畿合上双眼，看了一眼不远处躺着的守城副将、校尉、都伯一阶的敌军将校尸身，轻叹一声，“厚葬了吧。”
“喏。”
“此前各营筹办从他们当中遴选一批补入军中，这也是吾江东军一不成文的端方。”
“蒋钦、周泰二位海军都督高傲海上集结两万海军攻占东莱、北海二郡，袁谭的确必死无疑。”诸葛亮轻叹了口气，“只是，此战以后，吾军怕也有力持续攻入中原之地矣。”
“其他人便当场放回家中罢。”
诸葛亮指着北边，“白水关四周的大河固然水势不凶，但对于我军也有山洪之危，何况这蜀中各地，山道狭小，泥土本就有些疏松，周瑜善谋，吾等不成入彀尔。”
面老的小贩恭敬地朝他一辑，“倒是老夫前些日欢迎了一名南来的商贾，从他手中得了制作面片汤之法，再购买一些山间调味之物，方才做个谋生。”
“别的，此战伤亡的将士名单也呈上去，关中军……”，诸葛亮在一名平常士卒尸身前蹲下身子，在他甲胄内藏着的衣服内翻找一遍，“未曾有姓名者，火化一墓，以此战年代立碑祭之。”
“智囊，吾军现在集结十万雄师围攻青州，袁谭必然插翅难逃。”
“回禀智囊，善射者可直接编入各营，年不过五十老卒亦可，别的便是力大善搏杀者，亦可如此。”
诸葛亮回眸惊奇地瞧了他一眼，“吾闻山越营、虎卫营、虎贲营都是遴选江东四郡儿郎补足体例，而江东四郡练习的屯田兵也恰是为补足火线战损空缺体例而生，为何要从本地取卒？”
“喏。”
留赞顿时面前一亮，他身为军中旧将，但是晓得江东军中这个不成文的端方。
“喏。”
“吾在解缆之前便已交给甘宁、黄忠二位将军两枚锦囊，他们依计行事，吾这后续雄师也不必那么焦急跟进。”
“喏。”
“且为吾二人煮两碗酸辣面片汤。”
“此物吾在豫章吃过一次，味美极了，父老这技术不知从何学来？”
“遴选军士可有规格？”
“命甘宁所部寻阳营为前锋，出兵白水关。”
“智囊，这便是杜畿的尸首。”城门处的垒石被推开，多量军士护着诸葛亮走进了城内长街。
诸葛亮凝睇着火线不远处的县衙门前，看着摆放着两条长桌的位置，那边有着遮雨的牌坊，也有着撑起的大伞，而这些军士在那枯燥处也是公开解下湿漉漉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