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大年三十，刘奇遵还是例，将府中备下的年菜分赏于群臣，内阁四人和太史慈一并得了五道，六部尚书各三道，其他近臣与扬州诸郡的太守等六百石之臣则一道。
“初度发行订价一百钱一张国债劵，可如果发行多了，吾等是否可贬价？”
“这个臭小子，铁定又要生些乱子。”太史慈没好气地骂着，内心倒是笑开了花。
刘奇指着窗外隔着一两百步外的正街，现在隔着几堵墙，世人且看到那长街之上现在已经是挤满了人，驰道也被行人占有，四周更是有着城中保护的军士站岗，而他们堆积的位置鲜明便是布告栏前的空位。
“喏。”群臣纷繁应下。
刘奇拍了下他的肩膀，张辽跟在他身后，身后刘十、董袭亦是带领亲卫跟从。
“主公，去岁吾建业城中便会聚了各地商贾，即便是在北地诸侯治下经商的商贾亦曾调派人手留在建业城内，现在主公命令发行国债劵，倒是一下子将这些人都给引出来了。”新任扬州刺史张纮，一手抚须笑道。
翻过年关，率先策马回返的，天然是新任徐州都督张辽。
席上，张昭一手抚须，“倒是今岁组建马队之事，吾户部拿不出赋税来，荆州刺史刘琦，愿去官献上此策，现在作为吾户部主事，且来筹办之事，他此前但是已立下军令状。”
“见过太史将军。”张辽和太史慈是旧识，青州疆场上两人亦是并肩作战，轻骑共同重骑，几近是撵着袁谭雄师的尾巴一起追杀，那段光阴可谓是畅快至极。
刘奇目光在人群中寻觅着甚么，看着多量身着铁甲的军士自驰道而来，将在长街上的百姓们规端方矩地分红八列以后，长街上的人群竟是排挤极远，目光了望城门处，竟然也有偌长的步队。
“回禀主公，这一张国债劵订价一百钱，一万张也就是一百万钱，那二十张商引，一张可管二十年，此前一年一换的长江商引亦要五万钱一张，二十张，便是两千万钱，臣觉得，本日这长街之上堆积百姓足稀有万之众，当可增印国债劵，用以挽回丧失。”
“本日议事，在这阁楼当中，处所狭小，亦不便为街上行人发觉，尔等可坐着答话。”
“喏。”
“本来如此。”张辽一脸如有所思，他俄然指了下人群中的一道身影，回眸看了一眼身侧的太史慈，“子义将军，那莫不是令公子。”
“子布公前几日听闻刘主事提及此事之时，不是还多加阻扰，莫非子布公身为户部尚书，还瞧不见此中亏损乎？”少史双眉微皱道。
“吾等拜见吴王。”随即，一众群臣纷繁起家，朝着刘奇一辑。
张辽伸手接过酒樽，一口饮尽，“多谢主公厚赐。”
昨日他向刘奇禀报此事之际，自家这位主公但是笑了好久，见吴王没有禁止的意味，太史慈只感觉此事并非好事，再说，本身那傻乎乎的儿子能够跟着世子刘斌做事，那天然是好的，也就相称于坐上了世子这一条战船。
刘奇笑而不语，却听张昭哈哈大笑，“汝倒是只见其表，未见其里。”
“主公，本日之事臣有一事不明。”也就在这时，堂下一名府内少史俄然起家一辑。
刘奇领队，带着一群文武起家凑到窗边，朝着一两百步外的长街上放眼望去。
“贬价？”闻言，场中很多文武群臣都双眉微皱。
“文远，自徐州回返，一起舟车劳累。”率先朝他开口的鲜明便是太史慈。
他还未曾回府卸甲换身衣裳，便被一名吴王府的内侍接到了府内。
“只是倘若吾江东治下那些贫寒之民亦购得此物，调用家中衣食所用，又该如何？”
阁楼内一片死寂，却听张昭大笑：“实在不然，倘若今次那些中标之人能一夜暴富，必将名动天下，这国债劵第二批发行之时，只怕江东治下七州之地，近两千万之民都能为争购这国债劵而络绎不断。”
“主私有命，焉敢怠慢。”
“且都落座罢。”
闻言，堂中群臣都堕入了深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太史公之言，正如本日之建业长街。”张昭一手抚须，指着这长街之上拥堵的人群，“不过吾建业长街能如此井然有序，可见主公治下百姓亦守端方，北地诸州之地，怕是无城能及。”
“文远快马加鞭赶回，舟车劳累，且满饮此杯。”刘奇端着案上温好的一樽酒递到他面前。
张昭摆了摆手，“正如汝所言，第一批发行国债劵只要一万张，却取出二十倍之利赐与在场百姓，吾等赚到何物？”
刘奇笑着压了压手，“尔等且稍后再议，且瞧瞧吾那兄长刘琦于长街之上能闹出多大动静。”
“主公，吾在徐州时听闻沿途快马皆传，吾江东新政，将发行国债，去岁吾军几面作战，莫非户部财务当真已入不敷出，如此艰巨？”张辽看了一眼窗外，不由迷惑着问道。
“末将张辽，拜见主公。”张辽朝着刘奇恭敬一辑，单膝跪在地上，行色仓猝间，脸上还略有怠倦。
太史慈定睛看去，便见到太史亨带着二三十名虎背狼腰的军士打扮成商贾，挤在人群中，有着军士互助，他倒也寻了个靠前的位置。
“可惜吾江东之下七州之地，现在也就唯有建业有如此繁华。”刘奇轻叹了口气，“吾父子二人运营此城数载，此后或许其他诸州之地城池天时人和稍逊之，但如益州成都、汉中、荆州襄阳、徐州下邳、青州北海，当极力以吾江东之治为标榜。”
“来，随吾去阁楼上瞧瞧。”
“唰唰唰”一旁，一名手持羊毫的史官尽力挥脱手中的羊毫，将刘奇的言语一一记下。
刘奇这才看了一眼此人，“汝有何贰言？”
一行人来到阁楼之上，张辽这才发明，二三楼现在竟是已坐满文武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