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周瑜出三辅
“杨怀、高沛二人，暮年得刘璋之名镇守此关，是为防备汉中张鲁，益州赵韪起兵反叛以后，此二人闻风不动，是为镇守城关，可江东军已攻入蜀郡，他二人尚未回师救济，怕是早已心生张望之意尔。”
周瑜手持着一根捡来的木杖，摆脱将士搀扶，从一旁湿滑的山道上溜了下去，“是故，守欲战而攻不决，守欲死而攻畏前，他庞羲攻打广汉郡，还要顾忌白水关之兵，若吾是庞统，必会出兵沔南，以策应庞羲主力兵马南下。”
周瑜微微点头，“吾等走河谷，并非走山道。”
“可……”
周瑜指了指远处的城门楼，“那杨怀、高沛二人，每日轮番巡查城池，吾等可先夺城门，以雷霆之势先斩一将，而后再杀往城主府，斩杀另一员战将，此前刘璋求援吾主，吾此行亦贴身将手札带来，到时可顺势收编白水军。”
“庞羲，无能之辈尔，那张肃既然敢告密其弟张松，便知城破以后他必然不得好死，他若不死守绵竹关，待城破以后，他与昔日荆州暗害蒯氏一族之王粲普通，必遭五马分尸。”
“喏。”
“多数督，要比及入夜以后再攻打白水关吗？”
“河谷位于崇山峻岭之下，多数督，吾等如果走河谷，须得从劈面的绝壁攀岩而下，走山道以来，汝吾身后这五千军士已被豺狼豺狼叼走十来人，出错摔下山崖亦有七八人，另有被毒虫蜇伤，后进亦有二三十人，如果攀上绝壁，放下绳索走河谷，怕是又得折损很多军卒。”
“多数督言下之意，此二人成心反乎？”
周瑜按了按他的手背，抬脚行至崖边，回身面对着他，拉着绳索，一步一步踩着湿滑峻峭的绝壁峭壁，朝下走去。
“吾等在白水关后，可直取关城火线，入夜马上脱手。”
杜畿轻叹一声，“多数督，据吾察看，这河谷当中的流水虽是雪山熔化而成，却多为溪流，不能放木筏。”
马谡双眉微皱，“都督，那武都南下之途，当颠末崇山峻岭，若走阴平小道，亦有人戍守，为何周瑜会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呈现在白水关后？”
是夜，让他们偷摸到白水关四周之时，杜畿另有些恍忽，这便到了白水关外？
“李严……李严闻白水之败，当夜点齐兵马杀入白水关内，为周瑜所部数千劲卒伏击，大败而归，现在已退守沔阳。”
“都督放心，吾军只擒杀杨怀、高沛二将，轻而易举尔。”
“将木筏改制云梯，诸位且于山林之间临时安息一夜，规复体力，不成生火，且将湿衣服脱掉。”这宽广的河道流水湍急，并且河道颠簸，就连周瑜大半个身子也都被冰冷的河水浸湿了。
一行人走到绝壁边上，周瑜将后背贴着冰冷的岩石，双手翻开，双脚横着胯步，缓缓挪意向右，一边说道：“自从那刘奇受封吴王以后，其麾下有功之臣封侯者已有五六人之多，后张允、刘勋、张鲁之辈都已封侯，便是那板楯蛮亦有两名头领封侯，这二人本就不得刘璋看重，归降江东也是应有之事。”
“是故本都督南下之际，已让主公命马腾韩遂所部集结统统兵马前去汉中，于汉中当场取材，打造云梯、投石车，围着城关，便是暂不攻城，亦能让城中庞统、赵云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一个月，周瑜仍然带着他们在山林间盘桓。
“吾等可得尽快脱手，据标兵汇报，十余里外便有一部兵马，统军大将乃是李严，这报酬刘表旧部，后于华容道归顺赵云帐下，随他交战荆州，倒下立下很多军功，不成小觑。”
次日，待到军士们都醒来，就在山林之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地啃着发硬变黑的馒头。
幸亏这不是寒冬腊月，不然这些军士怕是因伤寒病症便会倒下一大半。
“吾等当众斩杀此二将，能够服众？”
“牢记，若李严来袭，可用吾军旧部翻开城门，伏击退敌，不成变更白水军。”
周瑜凝睇着火线浓雾满盈的山崖，“吾等既已入山，便无后退之路，本都督大病未愈尚且随尔等出征，便是为了搏一个赏金封侯，如果此番能攻陷汉中之地，尔等皆是有功之臣，到时车骑将军必有重赏。”
“那为何此二人不顺势先取白水关？”
“倒是如此，这山并非多险要，倒是门路崎岖，绝壁峭壁到处都是，山多而广，吾等入林已有旬日之久，这才翻越五个山头，据闻这秦岭之间，当稀有百座大山。”
诸葛亮一手抚须，“蜀道难，并非无路可走，只是无前人开山带路尔。”
“都督，吾先来罢。”杜畿伸手按住崖边即将拉着绳索往下跳的周瑜。
“如何行事？城内但是有三万雄师。”
周瑜思忖瞬息，“那便传令下去，命众军士都记下，攻城之际嘴里高喊，吾等乃关中救兵。”
“吾闻那江东吴王将此山唤作秦岭？”
他眼神有些飘忽，这已不知是此行多少次攀爬崖壁矣。
回溯两月之前，周瑜统帅五千精兵从武都出兵，绕过阴平小道，从崇山峻岭当中南下。
到了入山的第五旬日，他们终因而寻到了几丈宽广的河道，四千余人，结成上百个木筏，缓缓跳入水中，顺水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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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都督，吾闻那巴西太守庞羲已出兵三万攻打广汉郡，如果他在吾等之前便夺下白水关，又该如何是好？”
周瑜微微点头，“伯侯，汝乃军中副将，吾为主将，当随前军标兵先行，可批示调剂，汝留于崖上，可都督后军。”
“那便持续往下流走，吾军要取白水关，便需顺水而下，出其不料，攻其不备。”
车骑将军，孙权也，他固然不常在这些军卒面前露面，但在全部关中，现在的威势也仅次于这位多数督周瑜。
杜畿笑了笑，“多数督，汝此计倒是为堵住白水关内悠悠之口啊。”
杜畿按着长剑的手臂略微颤抖，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周瑜消逝在云雾之间，直到绳索猛地闲逛几下，崖底传来一道微小的覆信，他才觉悟过来，当即招手几名军士，“快，持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