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皖县双姝
“驸马都尉，这故乡伙不识汲引，竟然不肯将家中赋税进献于吾军中将士，必然是想等城外江东军杀进城来，好以赋税资敌。”都伯朝着黄猗躬身一拜道。
“汝二人尚未出阁，便在府中到处乱走，如果被府外的人看到，怎的是好？当真是越来越没有端方了。”
“咚咚咚咚……”那位居东面的中军以后，十八面大鼓朝着两侧排开，鼓声高文，军阵放开，刀盾手在前，弓箭手在后，厥后，便是正在敏捷搭建攻城东西的工匠。
乔玄怒其不争地指着她的琼鼻，“吾乔氏一族，世代知书达理，汝功课不达，还敢顶撞？”
“三日，只守三日，倘若刘勋不来救，吾等便往龙舒突围。”
“冤枉啊，大人，老朽从皖县随雄师撤往居巢，随行只照顾一些珠玉古册，便是口粮，也独一旬日。”
“父亲莫要活力，是孩儿此番做错了。”乔绾拉了拉自家小妹的衣袖，二女当即抬手一辑，躬身下拜。
闻言，黄猗面色一沉，“此番江东军围城，为守住居巢，城中大多精干都帮着搬运滚石檑木，乔氏乃是皖县望族，却也不能免俗，不过，乔老却能够赋税相抵府中应征精干。”
“乔老辛苦。”黄猗咧嘴一笑，大手一挥，“撤。”
“古来交战，为将者，马革裹尸，现在江东军已围城，城破之前，城中必然是民气惶惑，吾乔家虽是世代豪族，在皖县一代也素驰名誉，但大战之时，也莫要和这些刀口上舔血的莽汉难堪，一些财帛，给了便是，倘若他日吾等还能回返皖县，家中田亩，亦充足吾等平常所需矣。”
远处，另有高大的投石车被装上车轮，由数十名精干拥戴着，推到城墙两百步外。
“城中兵粮尚足，叔父何必懊丧，倘若不能死守，吾可率军与叔父杀出城去，数千兵马，死命相护，这东城门外，将兵不过万余，足以杀出重围。”黄猗指着城外军阵，眼中浮出几分果断之色。
“这是在何为？”黄猗面色不善地翻身上马，来到近前喝斥道。
乔玄深深地看了一眼二女，终究，倒是主动上前将她二人扶起。
“敢问驸马都尉，吾乔氏，须很多少赋税？”乔老面色一苦，但仍旧尽力做出赔笑道。
乔薇将柔夷放到了阿姊的掌心，点头在她香肩磨蹭，“阿姊，居巢，当真会破吗？”
数万雄师，兵围居巢，便是一字放开，团团围住四周足有几丈高的城墙，伴跟着战鼓声，挪动脚步，也能让镇守在城头上的军士感到心颤。
“孩儿只善操琴，丹青倒是阿姊善于……”
“绾儿、薇儿。”
“现在呐，这扬州，已是一分为二，庐江、九江尚在袁公路之手，那江东四郡，却早已归了一名汉室贵胄。”
乔薇吐了吐舌头，故作委曲道：“父亲，吾与阿姊，听闻父亲被官军难堪，也是牵挂父亲大人嘛。”
她或是低喃，或是抱怨，或是猎奇，或是叹惋。
他目中恨色一闪而逝，回身回府，当即便命人关上府门，府中一干人等，不得私行出门。
乔玄面色一板，“薇儿，汝那日的书画，的确就是鬼画符，可有重新临摹？”
也就在他行至长街中时，正都雅到一群兵将在和一名老者拉扯。
他走上马道，看着长街上来往不息的兵卒，时不时，看到兵卒走到一些大宅前，从内里搬运出粮食和财帛。
“守城吧，现在，江东出兵庐江之事，想来陛下已是晓得，如果他能早些击溃吕布所部，吾等便也不必堕入困局。”
“但是……”
校尉面色一白，“末将不敢。”
“阿姊，阿姊，慢些，慢些。”小乔的身子弱些，跑过了天井，走到自家院落前，她已是有些气喘吁吁。
乔薇一脸不爽，“那府外的官军，亦不是豺狼豺狼，吾二人并未犯法，乃是良家女子，他们为何敢欺吾？”
话音刚落，都伯眼中尽是嘲笑，“怕是不止吧，汝乔氏亦算皖县王谢，祖上也有仕官，避祸之际，便是主子便有五十余人之多，赋税但是足足装了十辆大车，汝说没钱，怕是这街坊邻里，都无人信赖吧，便是这一处宅子，少说也得几十金吧。”
“汉室贵胄？”
乔绾玉手点落在她眉间，看着嘟起小嘴，煞是敬爱的她，用心板着脸道：“薇儿方才，实在不该与父亲顶撞。”
兵过一万，无边无沿。
乔薇一脸茫然。
袁胤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城中兵不过六千，骑卒四百，城外骑卒未几，但一波乱箭齐发，估计这些骑卒就剩不下了，汝莫非是，想带着骑卒出城投降？”
黄猗看着袁胤佝偻的背影，面上尽是苦涩，另有一句话他还没有说出来，倘若城外江东军撤回埋伏在舒县道上的伏兵，龙舒必然已落入，不然，江东军，断不会冒着堕入重围的风险，大张旗鼓地攻城。
乔玄目送着军士从府中抗走几十个麻袋，此中便有很多他从皖县带来的珠玉。
乔绾伸手重抚着她和婉的发丝，“江东六项、汉纸、牛耕、安定山越，当真很难信赖，这位吴侯，才弱冠之年呢。”
“暂回县衙吧，吾军昨日至今，已连续派出三十余名标兵，未曾有一人回讯，也不见救兵到来，驸马，你我，已成孤军矣。”袁胤感喟道。
“五十石？”乔老面色一变，但也只能躬身一拜，“如此，老朽便典当产业，以家资互助守城。”
“孩儿这便带着小妹回屋。”乔绾目睹乔玄面色稍缓，便顺势拉着自家小妹逃也似的奔向后院。
合法他步入堂前，两道倩影，便仓促朝着后院逃窜。
“给父亲大人存候。”两女浑身一颤，只能是低着头，回身朝着乔玄盈盈一礼。
“江东军企图管束吾等，只围不攻，本日，或许也只是大造阵容罢了，叔父莫要担忧。”黄猗尽力欣喜道。
“大人，是否让城中骑军出去处理掉这些投石车。”袁胤身边的校尉满脸忧急，昨日之战后，这城外的投石车，竟是增加到了三百架，可见，江东军的工匠们，也没有闲着。
“乔老府中精干数十，须得五千钱，或者栗米五十石。”
“汝娘亲早早便放手而去，为父带大汝二人，已是呕心沥血，汝二人现在亦到出阁年纪，如果，能早日将汝二人拜托给夫君，为父此生也就无憾矣，不过，现在外头兵荒马乱，汝二人生得如此……如果被贼军瞥见，该当如何是好？”
“汝未曾出府，莫非，未曾听到那些老妪下人常日里的碎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