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发财（下）
会通镖局的人这才得着机遇围了上来，婉儿看着浑身血污的刁小四心疼不已，含泪带笑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的伤如何样，疼不疼？”
刁小四被他盯得浑身发怵，转念一想道：“老子怕个鬼，有公主小娘皮在，我还怕了他个四品的骠骑将军？”
“你赢了，我代段总镖头认输！”他缓缓从刁小四身上收回目光，一掌将神智不清的段震天拍晕畴昔。
余红娇痛骂道：“刁小四，我与你誓不两立！”
易骠忙道：“不消，不消，我也没想到……”
李靖、红拂和柴绍佳耦别离与刁小四打过号召先行拜别，屈突通笑着道：“刁兄弟，你这一战博得洁净利落，却教我大开眼界。不过你今后很多加谨慎了，万一碰到甚么费事，从速派人来找我，我就在右武卫衙门。”
宇文成都的眼神更加阴冷，凝睇刁小四的脸庞缓缓道：“那依刁总镖头之见呢？”
只见叶法善笑呵呵地挤在看热烈的人群里，一边拍掌一边道：“小兄弟的话很有事理，很有事理。若人同此心何愁天下会有不伏侍？”
仅仅一闪念的工夫，宇文成都已携着段震天脱出九幽阴炎阵，飘落在高台下。仿似从始至终，他就没有分开过一样。
他面寒如霜，探手入袖再取出一张十万两的银票，说道：“刁总镖头，恭喜发财。”
如此气势，如此霸道，甚或超逾了号称天下七妖之一的鹰扬老祖！
刁小四想一想，立即转头叫道：“易骠，拿上赌据，去把我赚的一百万两银子兑返来先！”
刁小四望了眼宇文成都递过来的银票，内心要多窝火就有多窝火。何如对方的修为实在太可骇，脱手也太慷慨风雅。由此可见，这家伙常日里不知贪墨了多少民脂民膏，本身若不趁机狠狠敲一笔，如何对得起奉上门的好机遇？
余红娇嘤咛一声软倒在玉小巧怀中，易柏叫道：“来人，将这女人带走，莫要留在这儿坏了大伙儿的兴头。”
“二十万？”刁小四讶异道：“你也真敢往里投。”
房明祖嘿然道：“小意义，我不过投了几万两银子，遵循一赔五十的盘口，挣回一百万没题目。再加上底下一些赌场的营收，两百万不算多。”
房明祖对劲地点头道：“不对，是两百万！”
他笑嘻嘻接过银票，问道：“宇文将军见多识广动静通达，如果晓得长安城里另有哪些钱多人傻的大镖局总镖头，暗里流露给小弟一声？”
刁小四也不客气，略作沉吟道：“红老板，你闻香楼里最红的女人身价多少？”
玉小巧仓猝拔刀抵挡道：“成夫人，你这是何意？”
屈突通站起家道：“如许吧，请各位看在末将的薄面上各退一步，二十万两如何？”
世人惊诧转头，就看到余红娇一声缟素挥动柳叶刀疯了一样杀向刁小四。
屈突通心领神会，明显这二十万两银票里少不了本身的一份，含笑点头道：“一言为定，我等你来！”拱手告别，率着一众骄兵悍将扬长而去。
刁小四眨眨眼，瞅着易骠笑了笑道：“不会吧，你是在乱来我，想跟我开个打趣对不对？”
刚才在高台上刁小四没少吃段震天的苦头，身上的百战霜衣多处开裂排泄殷红血迹，拳头更不知捱了多少。幸亏有百战霜衣和六十四河洛星云的庇护，他硬生生咬牙挺了下来，这时髦奋劲儿垂垂畴昔，顿时感到百骸欲散痛彻心肺。
叶法善笑眯眯点头道：“嗯，段总镖头老是老了点儿，但两三个头牌女人的身价加起来也是有的。”
他叹了口气道：“完了，这下老子吃多少灵丹灵药恐怕也补不返来了。”
“唰！”寒光如电气贯长虹，宇文成都一身银盔银甲矗立如山，仿佛天神来临手擎凤翅镏金镗劈斩而下，一阵光雾暴流竟硬生生将五岳镇海符切成两爿。
刁小四随口问道：“多少？”
他嘿然一笑道：“长安城里的头牌妓女也有这个价，莫非宇文将军觉得段总镖头的命只值这点儿银子？”
叶法善笑吟吟道：“我不过是个看热烈的，哪有份儿在这里指手画脚？”
两名镖师回声而出，挟起骂不断口的余红娇下了十字坡独自沿河往北而去。
二十万两，这个数字却教宇文成都也得心疼上好半天。但段震天身上牵涉到宇文世家很多奥妙，昔日也有颇多借势之处，本身若丢下他不管，岂不是虎头蛇尾徒惹人嘲笑。
宇文成都缓缓点头道：“会的！”虎睨狼行步下高台，纵身上马向屈突通、柴绍等人抱拳道：“告别！”带领部下和关洛镖局的人绝尘而去。
易骠都快哭出声来了，悔怨不迭隧道：“是真的，你给我的那一万两银票现在还在兜里揣着呢！”
世人面色古怪，不管如何也想不到刁小四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段震天比作闻香楼里的妓女。幸亏他已昏死畴昔，不然非得吐血三升。
他摸了摸嘴边油光光的胡子茬，接着又道：“不过嘛，贫道却感觉将段总镖头视作公允和公理的化身，未免折煞了他。想必他也不会承诺，对不对？”
“甚么，两百万？”夏培恒恋慕道：“房帮主，你果然是生财有道啊。”
余红娇咬牙切齿道：“若非这小子，我夫君又岂会被鹰扬老妖杀死？”
谁知余红娇被房明祖和耿南翼点了经脉，又丢到了荒郊田野，凌英戈一起跟从下来，直到镖师拜别火线才现身。
“啪啪啪啪……”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宇文成都眸中寒光一闪望了畴昔。
本来他本日随宇文成都前来十字坡，偶然中在人群里看得身着白衣非常夺目标余红娇，一惊之下顿起斩草除根之念。只是顾忌四周人多，强忍着没脱手。
电闪雷鸣间，刁小四的目光与宇文成都交叉而过，就像有两柄冰寒的刀锋刺入心头，令他感遭到前所未有的冷意。
房明祖傲然竖起两根手指头道：“这个数！”
忽听一声嘿嘿嘲笑，穿了一身禁军官服的凌英戈从草丛背后钻出道：“嫂夫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看热烈的人群见状亦纷繁散去，大家暗自计数这一注赔了多少钱，不免笑容满面。
待宇文成都拜别后，凌英戈找了个借口悄悄留了下来，想暗中跟踪摸清余红娇的住处，比及夜里动手。
正闹得不成开交之时，人群外俄然有个女子怒喝道：“刁小四，还我夫君命来！”
刁小四清楚从宇文成都的话里感遭到一股不祥的气味，但比起面前这敬爱的二十万两银票，那又算得了甚么？
“你没想到？那但是一百万、一百万啊！”刁小四咬牙切齿痛心疾首，扒开人群要找易骠冒死。
话音未落，一柄闪着幽蓝光芒的短刀从余红娇的袖口里倏然刺出，恶狠狠地捅进了凌英戈的小腹……
他笑着道：“屈大哥，过几天小弟就要押镖离京，临走前怎也要叨扰你一顿。”
易骠躲在易柏的身后，犹踌躇豫道：“四爷，我统共替你押了九千两。剩下的一万两怕你血本无归，就没敢往里投。”
宇文成都剑眉微皱，很快又伸展开来，点头道：“我明白。”回身登上高台来到刁小四的面前，说道：“我粉碎了端方理应受罚，这是一张十万两的银票。”
他的身形毫不呆滞，似水银泻地从劈裂的山岳夹缝间穿行而过，探手抓住段震天的肩膀仿似雄鹰回翔凤舞九霄再次升腾飞空。
宇文成都点点头道：“我会给刁总镖头一个交代！”将昏死畴昔的段震天交给部下抢救，转首对屈突通道：“大将军，本日的比斗就到此为止吧。”
但细心一想，这话也不无事理，说不得宇文成都要破财了。
这一老一少一搭一唱气得关洛镖局世人火冒三丈，却也不便辩驳，不然岂不是当众承认自家总镖头的性命很不值钱么？
行出约莫十余里，两名镖师将余红娇丢进草丛里，翻身上马归去复命。
房明祖哈哈笑道：“刁兄弟，你的药钱长安帮全包啦！知不晓得这回我挣了多少？”
宇文成都暗自愤怒，但也不至于傻到当众去招惹叶法善，当下安静地问道：“那就请仙长见教一二。”
他浅笑说道：“很多东西不是用钱就能买的，比方公允，比方公理！”
刁小四点点头道：“段总镖头是正道的俊彦，镖行的表率，他的身价如何也得有个二三十万吧？不然的话，不就跟红老板楼里的女人一个价了么？”
大伙儿看得好气又好笑，仓猝拦住他。房明祖安抚道：“刁兄弟，那不是另有五十万赚头么，再加上宇文成都和段震天赔的三十万两，也算是很多了。”
刁小四呆住了，半晌后才问道：“那我是不是应当感谢你的美意？”
“宇文将军，你这么做未免有失公允。”李秀宁不满道。
刁小四心道：“明天宇文成都吃了个瘪，可不是因为自知理亏，而是顾忌屈大哥的身份和贼老道的修为，不敢当场逞凶罢了。以是他大要上忍气吞声，乖乖奉上二十万两银票换段震天一条狗命。屈大哥用心当着大伙儿的面这么说，倒是在帮我，也有警告宇文成都和段老狗之意。”
红拂浅笑答复道：“八万两差未几。”
看着余红娇荏弱如花别有风味的身姿，他的心禁不住扑腾一跳，顿时窜改主张脱下官袍，俯身低笑道：“且让我也尝一尝做大寨主的滋味……”
屈突通冷然道：“宇文将军，你仿佛健忘了本身的身份。”
房明祖和耿南翼对视一眼，俄然各出一指导在了余红娇的后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