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受制于人
同一时候,罗天生面前,“公羊管家”拿了一颗混圆宝珠,如同天上骄阳,在屋内大放光亮,缓缓说道:“罗公子,蔽庄仆人依你先前所言,特赠此宝‘浮世珠’,心神与之相合,可观天下万物,又有无穷妙用,不必老朽赘述,罗公子能够自行研讨。”
“不对。”罗天生当真点头道:“既然神是六合次序,那又如何能和人比拟?比方天上星斗,曜日明月,谁会拿它们和我人族谈高论低?在我看来,这并非同种事物,不能做以类比,更不能以高低而论。”
公羊管家出了密室,罗天生和小四公子各自等候,只是盏茶时分,又见公羊管家面带笑容返回,手中各持一物;走进小四公子屋内的,掌心托了一道无形无质的金色气流,约有巴掌大小,呈五爪金龙之态,交到小四公子手中,浅笑道:“此为皇道龙气,以公子先前所言,心中之志,和此物最为相称,蔽庄仆人以此物相赠,助公子成绩皇图霸业。”
幼年魔狼扶养,此为妖;六煞亲而传道,这是人;张如圣残杀斜谷村民,这是恶修逼迫量良善;羧羚生而哺养,这是母子本性;种族看似分歧,但是相较之下,又哪有甚么高低别离,不过是凭心做事,各从己愿。
小四公子思考半晌,悄悄点头:“只要不违我处世之则,若太岁山庄有所请,我必义不容辞,报答本日之谊。”
罗天生面对公羊管家第二问,还是思考半晌,先是点头,又悄悄点头道:“如果我真能走到那般境地,对那些浅显的修行者不会加以束缚,大家自在安闲,最是欢愉。不过,如有修行者为非作歹,行凶作歹,那就是我要管的事情,只要路见不平,决然不会让他们清闲法外。”
公羊管家正色拱手道:“所谓神祇,秉承天道而生,定六合四极,执掌日月轮转,万古星象,身具无上威能,以我口舌,难述其十之一二!”
魔狼和苍霄真人对望一息,又转头往太岁山庄再看三息,身影从空中淡化消逝,只留下一道笑声:“苍霄,大衍国事繁忙,我不与你聊了;至于那人,此时没需求理他,他给我们的人送东西,哪有打归去的事理?”
公羊管家不再发问,往罗天生脸上渐渐看了一眼,如有所思。
两人消逝之际,也恰是罗天生心神与浮世宝珠分离之时,面前“公羊管家”面色安静,于两座密室当中,对小四公子和罗天生同时拱手道:“公子,先前老朽曾言,本日收了我太岁山庄礼品,今后需为我山庄做一桩事情,若不承诺,老朽便只能将礼品收回,这是仆人的意义,老朽不敢违逆。”
小四公子沉默三息,低声说道:“古时旧事,我无缘亲见,但我以为,十万年前天降之尸,应是修行路上先行之人,并非真神!”
小四公子神情严厉,再次拱手道:“古有贤人活着,定伦理,立纲常,布道化,人族始立。而后观神尸降世,参悟大道,始有修行传世;妖族只凭本能,生而蛮劣;魔族只知毁灭,脾气残虐;又有精奇特类,去处诡秘,都是未经文明野蛮之辈。故而天下万灵,人族最高,异类相较低等,此为我口中所言,心中所想,亦是天下人理应佩服之公断。”
小四公子身份特别,见地更是不凡,面对公羊管家此问,不需思考,当即正色言道:“天下万民生而划一,可不见,可不言,却不成不知。百姓为国之基石,修行者当为国之支柱,哪怕贩夫走狗,不管大派宗主,既然报命而生,皆有其存在的事理;而修行者虽在皇朝以外,但就我大衍而言,又非全然如此。”
公羊管家再未几说。
公羊管家听了两人答复,面色还是涓滴未变,伸手指指天上,口中又发第四问:“小四公子,你说人族最高,那么神又如何?”
也就在罗天生以宝珠观人间之时,人间又有两道身影,站立在太岁祭坛万丈高空,目光眺望太岁山庄,仿佛看破了空间隔绝,穿越了疆场光幕,落在了小四公子和罗天生身上。
说着,小四公子往天空悄悄拱手,持续言道:“以我大衍皇朝为例,有苍霄国师真人弹压国运,很多宗门往军中运送弟子,壮我军威,固我社稷,比大夏龙图两国更显法度。以此来看,修行者也应身受皇朝制约,如此一来,即使利令智昏,也不至于枉顾天子律法,不然以修行之法强大己身,不免高高在上,有违众生划一之意。”
一人一狼眺望太岁山庄约有三息,苍霄真人淡淡道:“那人好久不问世事,此次出山设局,也不知他想做些甚么。”
此种感受,便如同身化神祇,张望人间,心态更是隐有窜改,仿佛置身于凡尘以外,超脱了人间统统。
魔狼声音沉而有力,低低道:“他所选中的人,与你我所选分歧,看他所作所为,想来是不甘孤单,也要插一脚出去。”
公羊管家仿佛对小四公子的谈吐微感惊奇,顿了一顿道:“小四公子,依你之见,十万年前有神尸从天而降,这是为何?”
罗天生不假思考,把浮世宝珠放到公羊管家身前,点头当真道:“珠子是挺不错,但我不缺好东西,我不喜好受制于人,以是,你的要求我不会承诺。”
公羊管家拱手行礼。
苍霄真人不再多说,又往太岁山庄看了一眼,而后身形逐步虚化,平空消逝。
罗天生接珠在手,一缕心神灌注此中,只觉本身仿佛飞上高空,身化太阳,一眼可看周遭数十里,事无大小;不管脚下太岁山庄,又或是浓雾之间的统统事物,比方庄内班鲁等人,庄外一百九十名龙遥铁骝卫,乃至空中浮尘,空中薇草,尽数了然于心。
罗天生作答之时,小四公子也在答话。
罗天生答完之时,也恰是小四公子作答结束之际,两处密室以内,两名“公羊管家”沉默都稀有息时候,而后微微侧耳,仿佛有人附耳低言,随即起家拱手笑道:“此次一问一答,蔽庄礼品已然备好,请公子稍等。”
同一时候,罗天生密室以内,公羊管家也有一问:“罗公子,你说万灵划一,那么神又如何?”
罗天生应对这第三问,深思很久。
小四公子看了公羊管家一眼,目光似有深意,缓缓说道:“此乃我之志向,平生所求,凡是有朝一日能走到那般高度,必定律行天下,觉得铁则!”
“魔狼兄所言不错。”苍霄真人淡然一笑:“只是沧海桑田,世事更替,早已不复昔光阴景。他即使不甘孤单,棋盘落子也难改局势;所图所望,不过是痴心妄图罢了。”
公羊管家莞尔道:“依罗公子的意义,万灵当中,又以神最高档,老朽猜的可对?”
小四公子微微一怔,皱眉沉吟半晌,回道:“在我看来,若天上众神行而为善,称它为神才算实至名归;如果为恶,与邪魔无异,若无凡人祭拜赞美,那便不配称之为神,论其身份职位,更应当排在人族之下。”
思考过后,罗天生轻声回道:“精怪也好,妖魔也罢,哪怕是虫豸蝼蚁,又或是顶尖修士,在我眼中,都是普通划一。”
“本来神是那样的存在!”罗天生在脑中勾画一番,心驰神驰,忍不住赞道:“短长,真是短长,那必定是高高在上的伟岸姿势,我设想不出来到底有多么短长。”
罗天生和小四公子所答有附近之处,只是眼界分歧,言语有所差别,而两名“公羊管家”既不附和,也不反对,又抛出第二问:“如果公子今后身居高位,比方国之君主,又或是无敌天下,是否会束缚天下修行人,以求真正划一?”
魔狼悄悄点头:“你别藐视他,回想千秋万载,他何时不是搅屎棍?你我只见他棋盘落子,似无章法,实则定有深意,即使是你我二人,一时之间也猜不出他在运营甚么。”
“神?”罗天生眨巴眨巴眼睛,摇点头道:“我传闻过有神,十万年前的事情也晓得一些,但是向来没有见过……甚么是神?”
小四公子即使心态沉稳,远超凡人,面对此物也不免冲动,当下将皇道龙气收起,拱手谢道:“人间竟有此物,多谢庄主厚情,再谢公羊管家厚爱!”
这两道身影,一道身穿深青色道袍,面如凡人,看似有五十多岁年纪,一双眼睛如有神光,看其边幅,恰是大衍皇朝九朝国师,号称修为第一人的苍霄真人;另一道身影倒是一头乌黑苍狼,体型与浅显妖狼无异,和苍霄真人差未几高低,双目以内隐有繁星闪动,恰是罗天生口中的“狼公”,居住在太岁山颠的那头绝世魔狼。
“听魔狼兄之言,仿佛对他另有些顾虑?”苍霄真人转头看了魔狼一眼,浅笑道:“既然如此,魔狼兄何不脱手禁止,免得坏了你我大计?”
两处密室当中,两位“公羊管家”面无神采,声音也无窜改,再发第三问:“叨教公子,人间妖魔人怪,有灵众生,是否尽在划一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