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铁尺十八打
“罗天生。”纳兰昊隆神采一阵青一阵白,往前走出三步,声音降落:“刚才你我参议,为甚么不利用五气连波?我三枪虽强,一定能破你的五层气劲!”
此时,风停剑意仍未停歇,直到秦双绝身前三尺,扯破气劲层层叠叠,往他身上压迫而来,已然没法躲闪。
罗天生并不反对。
纳兰昊隆深觉得然,目来临落,道:“殿下,微臣三枪锋利,天下尽知;刚才和罗天生比武,他必定早有防备,不然就凭他的本领,毫不是微臣敌手!”
“铁尺十八打!”秦双绝连挥铁尺,一尺比一尺更快,一尺比一尺更疾,连挥十八次,空中有肉眼可见的气浪波纹散开,十八道暗劲连破海潮,如同孤舟深切,直到罗天生身前七尺,再不能欺进半寸。
罗天生拱手行礼,又把目光往归海连京几人脸上渐渐扫过,不再多说,回身沿着山道往山下小院儿渐渐走去。
罗天生微微点头。
两道金线一闪而逝,环绕秦双绝扭转两圈儿,又落在罗天生肩头,恰是那两只淡金色小蚕;口中“兮兮”直叫,往这背棺少年脖颈蹭个不断,一身毒气满盈,空中灵气都被腐蚀殆尽,而罗天生若无所觉,又把身躯悄悄一震,道:“返来。”
“一气生五劲,气劲连波?!”秦双绝听他小腹鸣响,神采蓦地一变,震惊道:“这是大衍杂修宗门“腾云宗”宗主祁柯蔑的独门功法,罗兄从那边学来?这门功法能力极强,但罗兄只是五境,竟然能接受五气连波,经脉之强远超平辈!”
“没想伤我……”纳兰昊隆自忖枪势,再几次回想刚才背棺少年打败秦双绝的一掌,深深叹了一口气,拱手低头:“罗天生,纳兰昊隆技不如人,输的心折口服!”
背棺少年脚步所至,再无一人禁止。
“万象门铁尺十八打,秦双绝只用了十二打。”明元曦低低哼一声道:“十八打齐出,罗天生经脉寸断,一身修为休想发挥;秦双绝毕竟还是顾忌罗天存亡后长辈,不敢尽力而为!”
归海连京等人都晓得千毒万绝蚕短长,目光再看背棺少年,眼神当中大有防备之意;纳兰昊隆呼吸沉重,俄然喝一声道:“罗天生,两只小蚕是身外之物,如同珍宝,并非本身修为。如果比拼宝贝,不如比拼身后长辈,不算真副本领!”
罗天生笑笑,并不说话。
观山望气,识人断物,太岁六煞各有善于。佛煞曾经张望这背棺少年顶上气象,并无出奇之处,而从玄阴宗获得的气运石,也不过是让他运气好些。运气,气运,不成混为一谈,罗天生深知此理。
“当今天下,气运共有一百零八分。”秦双绝瞻仰天空,对天拱一拱手,又道:“自古豪杰出少年,少年强则宗门强,宗门强则大陆强。北陆洲,西荒洲,南离洲,中胜神洲,共分天下气运,我北陆洲独占三十三分。年青一辈十年一聚,旧人死去又有新人弥补,每次集会,最顶尖之人总数都不会超越三十三。”
罗天生心中立即了然。
秦双绝走上山道,往四周七人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又抬头看向三丈以外山道上方的罗天生,拱一拱手道:“罗兄,你连胜两人,精力怠倦且不说,真气必定亏损,不如稍事调息,听我讲个典故如何?”
“罗兄想看,秦某就献丑了。”秦双绝手握铁尺,不再顾虑那两只小蚕,沉声道:“罗兄,秦某身为杂修,功法走的剑修门路,一身本领都在这条铁尺之上,请谨慎!”
“这,这是……”秦双绝瞳孔蓦地收缩,失声道:“千毒万绝蚕!”
罗天生深思半晌,缓缓点头,道:“秦兄,我有灵虫两只,等闲不会动用。你要我倾力一战,先克服它们。”
罗天生自幼以凶兽沐浴,灵丹灵药不知吃了多少,身坚体固,经脉更是强韧,根底非常踏实,此时并不言明,只把手掌抬起,安静道:“秦兄,我另有一掌,不留余力,如果秦兄自忖接不下,不必勉强。”
只见罗天生深深吸一口气,小腹丹田连续爆出五道龙吟佛唱,经脉真气运转如常;秦双绝铁尺封脉,对这背棺少年竟然毫无感化!
罗天生看他一眼,悄悄一笑,又拱手道:“秦兄,你我一战,各凭本身本领,不动外物,请指教。”
灵树观英才嘉会已开,大小事件必定天下传播,自发无需坦白;而秦双绝开阔诚心,说到此处,又深深一躬道:“罗兄,你我一战,和旁人又有些分歧。一为弥补空缺,二为同境参议,心痒难耐,秦某但愿你不要留手,与我倾力一战,即使两边有所伤损,亦无牢骚。”
还是风停剑意,一掌十五停,每停又有五重连波气劲,暗含扯破之意,每重气劲叠如层浪,好像滚滚海潮,连缀不断。
话音落下,罗天生跨出一步,手掌抬过甚顶,一拍而落。
“隔空伤人,无形无相,万象门的功法公然有独到之处。”罗天生缓缓抬起手掌,悄悄一震,喝一声道:“秦兄,你也尝尝我这一掌。”
说完,秦双绝一尺挥出,身前毫无窜改。而罗天生眉头一皱,丹田气旋运转迟滞,体内真气运转几乎被他一尺打断!
“秦兄。”罗天生不管旁人反应如何,悄悄拱手,道:“这两只蚕儿如何?”
世人眉头皆皱,罗天生夜间视物如同白天,往四周打量几眼;淡傍晚色之间,公然有三十三座梧桐院落,相互相距三十三丈,掩映在很多灵花灵草中间,也有稀稀落落树木遮挡,看不清详细形状。
“散!”罗天内行掌一翻,扯破气劲顿时消逝,如同一阵暴风漫卷,把秦双绝一身衣袍吹的猎猎飞舞,鬓角两缕垂发飞扬。
明元曦悄悄点头,刚要说话,场中战况又有窜改。
“我出身万象门,晓得的事情比凡人多些。”秦双绝收起青铜酒壶,抽出铁尺,小扣掌心,浅笑道:“各位可晓得,为何灵树峰顶梧桐别院,只要三十三座?万一登顶修士太多,岂不是要共居一院?如果多过数百,怕是偏房都嫌不敷!”
山道两侧,不管归海连京,又或是明元曦和纳兰昊隆,包含金恐惧和斗笠青年,另有那位纶巾墨客和琉璃身躯的青年修士,神采各有震惊。
“罗兄客气。”秦双绝心知,这背棺少年是照顾他的颜面,成心谦善,对他更有七分好感,笑一声道:“罗兄,彻夜一战,我毕竟没能见地到你的真正气力,我万象门记录的质料里,罗兄的气力怕是要成为谜团,不免遗憾。”
“三十三之数,并不精准。”秦双绝笑道:“或许有人尚在襁褓,下个十年都不必然现身;又或者有人隐于山下,不露真容,乃至有人对本次英才会并无兴趣。但我敢断言,罗兄必然是三十三人之一,这个绝对不会有错。”
秦双绝铁尺连挥,劲力所至,风停剑意如同裂帛,氛围中传出扯破声响;一道道尺风纵横荡漾,又有暗劲由内而外,在罗天生体内如同医师行针,把他经脉真气寸寸截断。
遵循秦双绝所说,每人各占一分气运,本年山岳梧桐别院只要九人,另有二十四人不知身处何方。
淡金小蚕身躯缩小,钻进罗天生皮肤底下。
罗天生真气充分远超同境修士,不需调息,但对他所说的“典故”有些猎奇,点点头道:“秦兄请讲。”
秦双毫不知罗天生点头是何意,但并不在乎,脸上仍有笑意,持续道:“本日一战,只是当前高低,大师身具气运,同属三十三人之列,一时胜负并偶然义,而我向罗兄应战,只为弥补万象门空缺,为罗兄在书中留下一笔。”
一掌拍落,用的恰是风停剑意,一掌十五停!
秦双绝毫发无伤,低头看看手中铁尺,悄悄点头,又拱起双手,深深感喟:“罗兄,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必定也有秘法长久晋升境地;刚才一掌,是你七成气力,还是八成?秦某不敌,甘心认输。”
罗天生摇点头,当真道:“恰是因为你三枪太强,一往无前;我思来想去,只能把你的枪势止住,如果被你完整使出,我能够挡住,但你不免重伤。明天只是参议,我没想伤你。”
秦双绝点头,一脸苦笑:“罗兄谈笑了,秦某行走天下,身上天然也有护体宝贝,炼体功法也懂一些;但是这两只小蚕色呈金黄,吃食了不知多少毒物,毒性绝强,激缓慢逾闪电。秦某虽有自傲,也知在这蚕儿部下,决然撑不过三息时候。”
三人邀战,两人落败,只剩了秦双绝一人。
说完,这背棺少年身躯微微一摇:“小黑,小白,出来!”
罗天生拱手行礼,道:“秦兄,你的尺法也很不错,如果存亡相拼,我讨不了多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