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琵琶女

淳璟摸了摸它的头，扑到它耳边，嘴角一咧，暴露两颗小虎牙，“红豆，要去清算一下咯。”

夜色褪去，骄阳于东方升起，漫天星斗已藏匿了行迹。同业的路上已有了人影，模恍惚糊，影影绰绰。

在那黑紫色的长裙内里，是一件半新的绣着粉色并蒂莲的红色抹胸，肚脐以下是一条开衩开到大腿根儿的红色裤裙。她翘着二郎腿，裤裙滑落在两腿之间，右腿上是一枝牡丹花的刺青。

淳璟抬头灌了口酒，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如火烧普通，他抱着酒坛昂首往前面瞥了一眼，挑了挑眉。

一曲方罢，女子按着琵琶弦久久不肯放松，祈求它的余音拖长再拖长，她紧抿着嘴唇，低着头，眸中闪着泪光，啪嗒一声，一滴泪落在弦上，余音铮铮。

前面舞台上，女子手握琵琶半遮面，咿呀弹唱，吴侬软语。她着一袭黑紫色的轻纱广袖长裙，袖子滑落在肘间，两条白嫩如藕的小臂俏生生地露在内里，她的左手腕儿上系着一根红绳，红绳的接口处挂着一颗青豆大小的银铃。

台下的看客已经喝高了，进门时还是衣冠楚楚、整整齐齐，此时却衣衿半敞，丑态百出，直勾勾地望着台上的琵琶女，眼睛已经被情欲染红。

淳璟在在它背上趴了一会儿，坐直了伸了个懒腰，望着远方日光中有些恍惚的城池，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贼笑，“知冷，请多指教咯！”

红豆抬头嘶鸣，已经迈开了步子，如风般消逝在长路上。

淳璟当然不会，但是红豆能够，以是在天亮之前他们便能够达到知冷地点的王城了。

按在弦上的手指渐渐松开，她深吸了一口气，抱着琵琶站了起来，“各位公子，遵循我们先前说的，那位肯买琴乐归去？”

拂晓前的夜老是最黑的。

淳璟在王城里转了两天，晓得王城的酒没有羽衣城的香，因为羽衣城的酒为的是让人醉，而王城的酒却让人复苏。晓得王城的女人没有羽衣城的女人美，也没有羽衣城的女人骚媚，但却比羽衣城的女人更有味道，那是一种禁欲的引诱。

淳璟趴在马背上，望着远山后探出头的橘红色太阳，眯了眯眼睛，张嘴了一个哈欠，闭上眼睛蹭了蹭红豆的鬃毛，嘿嘿笑了笑，如梦中梦话普通喃喃道，“这个时候，那群夜叉强盗该作鸟兽散了吧！你说他们身强力壮的，做点儿甚么不好？非要学人家做强盗，做强盗就算了，还学艺不精，要不是遇见了我，他们的小命儿就没了！这年初，像我这么仁慈朋好的狐狸哪儿找去，恰好我阿谁姐姐就是看不到如许优良的我啊！”

月光下，湖水边，苇叶森森，悄悄闲逛，收回沙沙的声响，点点萤火在绿叶间穿行，这处所很美，美得让民气醉。

淳璟抬了抬眼皮，拍下一颗明珠，头也不回地抬脚走了出去。

那琵琶女的神采淡淡的，清冷的模样让淳璟感觉有些眼熟。她低垂着视线，像是底子没有看到上面那些人的嘴脸，又仿佛底子不在乎。

镜花水月很美，因为它的虚幻，因为人的妄图。

红豆没有反应，还是保持着文雅的步子渐渐前行。

但在那场狐族和狼族，千年难遇的大战以后，慕容辛白就失落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在那血肉恍惚的尸身中间，他们只寻回了那支慕容珍如生命的紫竹笛。

淳璟看着它，抬手揭下脸上的面具，揣回到怀里，咯咯笑道，“红豆，你掉色了！你如许很费我工夫的，你能听懂我的话么？你这个小牲口。”

红豆已经下水，淳璟还坐在水边。

红豆俄然感觉脖子凉凉的，不自发地颤抖了一下，摇着头打了一个鼻响。

若非万般无法，绝没有人会挑选在在如许的时候对峙行路。

红豆低低嘶鸣，好似已听懂了他的话。

对于女人，他实在并不太懂，在他熟谙的人内里，最懂女人的当属慕容辛白，最让姐姐念念不忘的也是慕容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