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星沉云裂2
他射了一道指气,点亮意味李勣的“上丞星”。
她抹去“少宰”、“少弼”、“少丞”三颗星棋,道:“你教李治措置李义府,折我羽翼,李治明知他是我的亲信,这么做会惹我不悦,仍服从你的话,将李义府及其子婿全都下狱放逐,你们公然是兄弟情深!如此一来,崔义玄病逝、许敬宗年龄已高,再加上李义府放逐,四大金刚折了三位,我堕入伶仃无援,你便步步进逼,一方面安排王废后的堂兄王方翼回朝,让李治再次重用他,同时又安排了上官仪这只棋子。”
她神情对劲、语气轻淡,似诉说一件顺手拾来的胜利,但沈弃能够想见这一场恶斗是如何惊心动魄,不但很多朝臣深陷致命危急,李治也能够落空皇位,她更成为众矢之的,不时能够遭受暗害,只要一步踏错,便会触发宫廷喋血,乃至引来核心战役,但是凭着过人的聪明勇气、坚靭毅力,她毕竟是美满完成了,这令沈弃也不得不心生佩服。
她目光莹然,仰首望天,让那几近要从眼底透露的感慨脆弱沉转意底,道:“弘儿不但仅是我和李治的孩子,还是我最钟爱的孩子,是最优良、最仁慈、最孝敬的,要令他死去,就像从我心口剜下一块肉那么痛苦,身为母亲的我何尝舍得?可他恰好身为李唐的但愿,天生就是答复汉族的捐躯品,但愿不幻灭,如何带来武周的重生、汉统的答复?在道统大业之前、千万汉族福祉之前,小我的情爱、荣辱、存亡又算甚么?像我如许死过几次的人,早就明白了这个事理,飞虹子,你还参不透吗?”
武珝眸光一闪,嘲笑道:“『两汉境』中,刘邦如何对于韩信?狡兔死、喽啰烹,飞鸟尽、良弓藏,更何况李义府连良弓都称不上呢!他只不过是我对于长孙的棋子,一旦用尽了,若能克己尽忠,我便让他多享几年福分,恰好他不听劝戒,我倒是要多谢你拔掉这颗棋子,免得我操心!”
武珝道:“待长孙的羽翼一一翦除以后,许敬宗即诬告他谋反,但李治毕竟心软,只将长孙削爵、放逐『黔州』,我只好再让袁公瑜前去逼长孙自缢。长孙受了先帝拜托,平生心愿便是禁止『女主武氏窃唐』,但他不但有力禁止,还被一手搀扶的外甥逼杀,心灰意冷之余,也只要以死赔罪先帝了,最后我再将他的亲族放逐岭南为奴,以斩草除根。”
武珝道:“当年九成宫事情,我用心让李治去告诉李勣救驾,让两人之间有了牵系,厥后在储君的争位上,李勣公然暗中支撑李治。先帝临终之前,也一样用了手腕,先降了李勣的职位,又叮咛李治即位以后,再将李勣升返来重用。李勣心中感念李治,又是个审时度势的聪明人,一旦他这个建国大将军表态支撑李治,局势便已底定。”
武珝浅笑道:“你心中不平气,又安排了宰相郝处俊这只棋子上表劝谏,想禁止我参政,却想不到我早已重新调集了一群北门学士,教他们以修书为名,参决朝廷奏议,以分离宰相的权力。”
她美眸莹莹,透露几分感慨,道:“这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本领,真是任何帝王的天赋,即便李治再仁善,也晓得应用。待关陇派系崩垮,我这颗『废王立武』的棋子用尽以后,他就让上官仪草拟圣旨,想废掉我这个皇后!”
“待局面翻转以后,就必须杀鸡儆猴——”沈弃射灭褚遂良的“左枢星”,道:“你先将反对废后最力的褚遂良贬为外州都督,那些墙头草一见辅政大臣都折了腰,天然不敢再出头。接着再将来济、韩瑗、于志甯这些人削职罢官、贬出京师。”
沈弃道:“你承诺不会伤害李治!”武珝咬牙道:“我承诺不杀他,也已经做到,但我未曾承诺不杀其别人,包含他的孩子!”
那悲悯的眼神令武珝感到悔恨,更激起心中斗志,昂声道:“李治病危之际,竟然想禅位给李弘,我的布局还未完成,怎能让他肆意作为?”
沈弃道:“你操纵李治对你的歉疚,顺势要求成为『二圣』一起临朝听政,更在封禅时充当宰相,给百官赐爵加阶,还杀了上官仪全族,让百官不敢再反对你的参政。”
她眸光一湛,规复了冷锐,挥袖灭去意味上官仪的星宿,道:“可惜你对李治的体味实在不如我,他固然遇事聪明固执,对人却过用心软,只要我提起畴前存亡相扶的情分,他便会感念难舍,那上官仪毕竟只会成为捐躯者,一颗被我反向操纵的棋子!”
她点亮包抄郝处俊星宿旁的很多细姨棋,道:“郝处俊这一颗『上宰』星伶仃无援,又能如何呢?最后……”她眸光微微一黯,悄悄抹去“太子星”,道:“是李弘这颗棋子!”沈弃凝睇着她,不由感到多少悲惨:“我想不到李弘是你下的手,他是你的孩子,你和李治的孩子!”
沈弃道:“事情至此,你只欠一名建国重臣的支撑,曾经手握军权、现在担负左仆射的李勣是最好的人选。”
武珝续道:“待李治收回君权以后,便是打扫四方外族,我曾说不能让五胡乱华之事重演,让汉族再遭到大难,是以派苏定方毁灭西突厥,完整崩溃胡人再次入侵我中原的野心。另方面,李治身子衰弱,却想光复辽东,我劝他莫学先帝那样大肆亲征,改用拉长战线、分次挞伐的战略,终究完成先帝一统辽东的心愿,这些事都是千秋功业,我可有对不起李治?对不起群众?”
他连发三道指劲,将意味三位老臣的星宿“上宰”、“上弼”、“上辅”射灭。
沈弃道:“李弘的死,必然让他哀思万分,你这么做,比杀了他还残暴!就算你想称帝,只要囚禁李弘便能够了。”
沈弃道:“今后大臣们垂垂风俗你在朝堂上发号施令,就连李治病痛之际,也放下戒心,成心让你摄政,你离皇位便更进一步了。”
沈弃道:“你撤除一个权相,却种植出李义府这帮奸臣。长孙公起码功在社稷,可李义府、许敬宗胡作非为,到了人神共愤的境地!这些人本来出身寒微,一旦升到了高位,大把的权力俄然摆在面前,便没法顺从,完整忘了当初的志向,只更加败北豪侈。李义府口口声声选用贤才,但主持铨选时,肆意乱典、贪赃枉法,百官皆惊骇,却无人敢直言其过,你忘了当初的『商汤境』、『周武境』,贪奢残暴乃是一个朝代败亡的前兆!”
她悄悄抹去意味长孙无忌的“右枢星”,浅笑道:“我们一起经历了『青史如镜』,从『魏晋境』到『隋文境』,世族一向操控着天下局势,就连隋帝废九品、先帝兴科举,都没能窜改这景象,但是这件事在我手中完成了!我让皇权真正回归君王手中,让豪门士子有出头之日!”
武珝道:“我颁行十二项仁政:劝农桑,薄赋徭、禁浮巧、省功吃力役、广言路、杜谗口……哪一样不是无益天下百姓?”
武珝道:“李弘有甚么本领?杀他不是因为他停滞我,而是要让李唐权势都看清楚明白,此后我才是一手把握朝堂之人,连李弘我都能杀了,另有谁我动不得?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