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第二件事
木桑道长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赶紧赔笑道,“天然不会,天然不会。”
木桑道人面色微变,随即便木然的站在那边,一动不动。
吼的一声,澎湃掌力瞬息凝集,裹挟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道一压而下。
“贫道传闻,我那不成器的师弟玉真子已经死在了此次大战当中,不知可有此事?”木桑道长考虑了下言辞,用一种摸索的语气问道。
虽是疑问,语气却已非常笃定。
说到前面语气较着冲动了几分,似是真的急于找出凶手好替师弟报仇、替铁剑门扬威正名普通。
而木桑道人得知玉真子死讯后,必定第一时候想到玉真子手中那柄干系着铁剑门传承的铁剑……
木桑道人眼底掠过一丝微不成查的滑头之色,面上倒是寂然道,“贫道师弟好事做尽,自是死不足辜,不过他始终出自我铁剑门,自该由我铁剑门门规措置,如果叫贫道查出凶手,少不得要上门请教一二,好叫对方晓得我铁剑门纵使一个弃徒,也不是甚么宵小都能够随便打杀的。”
木桑道人武功虽高,但本身并不精通剑道,任他身形百变再如何精美,如此狭小的空间内自不成能毫发无损的躲开,固然这些剑意也要不了他的命,可一番狼狈苦头是少不了的。
慕容复不置可否,他当然只用了两三胜利力,可单就剑道修为而论,起码也用上七八分火候了,对方的身法的确精美至极,若非体力不支,只怕还会表示得更好。
固然内心非常憋屈,木桑道人还是不得不赔着笑容,顺着慕容复的话说道,“那是天然,公子此战着力很多,除了老道此前承诺之事外,天然还另有一番重谢的……”
“这没甚么,过程不首要,成果胜了就行,道长总不会因为不明其就里便扼杀本公子的功绩吧?”不管对方如何分辩,慕容复始终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乃至还微微反将了一军。
话未说完,空中噗嗤一声轻响,剑意凝形,如滂湃大雨般急剧坠下。
木桑道人面上不天然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一摆拂尘,一道劲力囊括而出将附近的一只石凳摄了过来,自顾自的坐下,客气道,“公子明鉴,老道固然收到了承志传来的捷报,但其中细节却知之未几,劳请公子详加说上一二。”
木桑道人见此神采白了白,倒是嘲笑着故作不解的问道,“小友这是何意,老道自问并没有获咎太小友吧?”
这统统看似冗长,实在不过瞬息之间,待到剑气耗尽,慕容复没有持续脱手,双手抱胸的站在原地,而木桑道人身形俄然一个踉跄,毫无征象的颠仆在地,紧接着噗噗噗一阵轻响,身上衣衫裂开十多个小口,就连颏下长须也整齐齐截的断掉一截,随风飘落。
这话一出,饶是木桑道人再如何人老成精也很有种无处下口的感受,浑浊的老眼幽幽明灭半晌,终是叹了口气,“小友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缠啊,也罢,老道直说了吧,来此除了跟公子探听大战细节,别的另有一事相询。”
但慕容复哪会听他说甚么,这老头明显思疑玉真子之死与本身有关,还敢出言不逊,真把本身当作好人了?心中如此想着,一手探出遥遥一握,顿时候统统剑意纷繁窜改方向,悉数朝着木桑道人围攻畴昔。
思路转动半晌,慕容复将木桑道人的来意猜了个七七八八,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道,“是么?那可真要恭喜道长了,人在家中坐,仇敌自灭亡,也真算得上人生一大丧事,恭喜恭喜,道长别忘了请用饭哦。”
木桑道人较着早有防备,可值此时候仍被骇了一大跳,二话不说脚尖一点空中,今后翻出一个跟头,身形已然在丈许以外,险之又险的避过。
慕容复听到这话没有涓滴觉对劲外,当初他杀掉玉真子并没有毁尸灭迹,而吴三桂忙着撤退事件更不会去管一个毫无代价的死人,如此一来金蛇营打扫疆场迟早能发明玉真子尸身,而玉真子与木桑道人的纠葛袁承志一清二楚,特地将此动静传达给木桑道人也就不是甚么奇特之事了。
这倒是实话,如果说玉真子死于乱战当中,他必定不会遐想到慕容复,但玉真子明显呆在吴三桂大营里却莫名其妙死掉,无独占偶,慕容复出入吴三桂大营如入无人之境,乃至还将崔秋山等人救了出来,很难不让人遐想到他。
说完漫天剑意为之一凝,大有倾泻而下之架式。
木桑道人听了不由苦笑连连,“果然如同天渊之别,贫道不自量力,叫小友见笑了。”
慕容复听得最后一句,神采蓦地一黑,哪怕晓得这老头话中激将成分家多,却也忍不住将气势一放,反手一记降龙掌拍了畴昔。
本来木桑道人并非没有闪躲,只是速率快到了一种肉眼难以辩白的程度,故而才会形成一种没有动的错觉,实在剑气穿身之时,他已操纵一种极其精美的身法自剑气裂缝中避了开去。
木桑道人一改先前的口气,干枯的老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搓动手走到慕容复面前,“小友千万别曲解,贫道那师弟作歹多端,罪孽深重,人若不除,老天也要收他,现在能死在慕容公子之手,也算莫大幸运,贫道自不会有甚么报仇的动机,只不过……”
木桑道人起家清算了下道袍,咧了咧嘴问道,“这么说,小友承认我那师弟是被你所杀了?”
木桑道长面色窒了窒,顿时规复天然,“倒叫公子见笑了,老道确切心急了点,毕竟这场胜利来之不易,固然,最多一两日承志就会率雄师返来,届时此战的详细过程他定会说与老道,不过,关于公子的那部分只怕承志也不甚清楚吧?”
慕容复沉默了下,反问道,“道长凭甚么一口鉴定是本公子所为?”
木桑道人神采泛白,看了看身上的景象,倒是猎奇的问道,“不知小友方才用了几胜利力?”
“不会就好,如果没别的甚么事,道长请回吧,本公子连日驰驱,已是身心怠倦,正要好好歇息一下,不送了。”慕容复接过话头,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未几,两三成吧。”慕容复冷酷道。
木桑道人闻得此言,面色更苦了几分,如果换做别人,他早就吹胡子瞪眼,拿出一些倔强手腕好叫对方晓得他老头子并不像大要那么慈眉善目好相与,可惜劈面坐的乃是当今武林的天骄神话,武功深不成测,即便他武功再高一倍,也决然不敢冒昧。
“哼!”慕容复神采更黑了几分,双手变幻,体表一层白光出现,无数剑意在虚空凝集,瞬息之间将这周遭数丈的小院完整覆盖,语声冰冷的说道,“跑啊,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神行百变精美,还是我的剑气更胜一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道长若要报仇,固然放马过来就是。”慕容复语气冷酷的回道,等若承认了人是他杀的。
木桑道人嘿嘿一笑,风俗性的伸手去捋颏下长须,俄然发明长须没了,略有些难堪的放动手,轻咳一声道,“承志来信说,我那师弟莫名其妙死在吴营当中,疑似先被火烧伤,最后毙命于某种强大剑招之下,贫道左思右想,也只要小友能做到此事了。”
木桑道人见状面色发苦,也顾不得悔怨,仓猝告饶道,“小友息怒,老道只是与小友开个打趣,戏言,都是戏言,小友别……”
慕容复目光一闪,“甚么事?”
说到这他顿了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慕容复面孔,“他手上那柄鄙门的传承铁剑,是否已落到公子手上了?”
电光石火之间,木桑道人仓猝开口道,“小友停止,且听老道一言。”
说着话锋一转,又将话茬扯回玉真子身上,“唉,那玉真子虽做了很多恶事,到底与贫道师出同门,现在不明不白的死了,贫道却不能不管不问,如果慕容小友晓得凶手是谁的话,还请见教一二。”
“好了,”慕容复如有深意的瞥了木桑道人一眼,“我不管道长是成心相试,还是偶然之失,此次就算了,下次再敢出言不逊,别怪我不包涵面。”
慕容复眉头微微一皱,当真看了几眼后,似是瞧出甚么,面露恍然之色,“难怪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我,本来是自恃神行百变修炼到了极深境地,感觉我何如不了你是吧?”
这是因为凡是轻功身法,不但跟内力挂钩,跟体力也息息相干,特别神行百变这类讲究速率的工夫对身材本质另有必然要求,不然纵使炼成了,也不必然能发挥出来。
“哼,还跟我装是吧?”慕容复暗自腹诽一句,嘴上却笑眯眯的说道,“既然如此,道长大可不必心急,如我所料不错,最多迟上一两日贵营雄师也就返来了,届时道长再听那袁大王亲身跟你汇报岂不更好?”
砰一响,掌力落下,木桑道人所坐石凳刹时化为粉尘,空中多出一个尺许大小的手掌印。
“哦?”慕容复眉头微挑,“如果道长查出凶手,不知意欲何为啊?莫非要替那玉真子报仇?”
但听嗤嗤嗤一阵疾响,无数剑气洞穿而过,但令人吃惊的是,木桑道人的身形竟涓滴无损,他就站在那边,仿佛一个虚影,细心一看又的确是实体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