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章 继续骗一灯
“恩师的一身武功已经全废了。”钱青健面露黯然之色道。
直到看着钱不图背负洪七公进入了一间禅房,又在不久后瞥见钱不图跟着小沙弥出来,站在了门口时,钱青健才回瞪了一眼三大弟子,对一灯说道:“一灯师伯,实在长辈带着恩师来此,并不是为了让你耗损功力施救的。”
一灯也不愤怒,只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都起来,这个模样成何体统?七兄和为师订交莫逆,他今番有难,为师如何能够袖手旁观,如果如许的事情都能够置之不睬,那么你们学武又是为的甚么?”
钱不图应用降龙十八掌的事理消了一灯的内力,心中正自对劲,不料俄然安身不稳,不由自主的向前踏上一步,直欲撞入一灯怀里。仓猝运劲站定之时,早已心浮气粗,满脸涨得通红。
万一被这天竺神僧窥破了洪七公不是真正的醉酒,而是中了醍醐香之毒,这一番打算就未免泡汤了,实是不得不防。
一灯见钱不图目光中暴露既惊且佩的神采,伸手悄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练到你如许,也已不轻易了啊。”经此一试,已能肯定该弟子武功确属北丐一脉。
洪七公似被这一拍惊醒,也不睁眼,只将搂在钱青健脖子上的一只手掌伸出,四指屈伸变更,口中喊道:“五经魁首啊!四时发财啊!六六大顺啊!三星高照……”竟是在梦中猜起拳来,只是没能猜得几句,便又沉甜睡去,鼾声如雷。
一灯闻声钱青健如此安排,不由笑道:“钱居士多虑了,七兄在我这里,不会有任何伤害沾身。”
一灯这一抬,一半是表示钱不图不必多礼,一半倒是试他功力,只使了五成力道,若觉他抵当不住,只需立时收劲,也决不致将他掀翻在地。如抬他不动,当再加劲,只求这一抬之间,测出对方武功深浅。
这时山下的泗水渔隐和樵夫都已仓促奔至此处,见师父正在说话,不敢冒昧,都如朱子柳普通站到了一灯身后,却均是向钱青健瞋目而视。
一灯禁不住莞尔,说道:“七兄这是喝了多少啊?竟然醉成了这个模样……”
一灯喊来两名小沙弥,要他们安排禅房给洪七公歇息,只待稍后就给洪七公治伤,钱青健也不说话,只把洪七公交给了钱不图,让他背着洪七公跟从小沙弥而去。又嘱他守住房门,不得让别人入内。
这“千里传音”的另一项独特之处是,在这崇山峻岭之间,一灯的话语竟然能够不激发一句反响。
钱青健道:“恰是。长辈背负师父在身,不便施礼,还请大师勿怪。”
岂知钱不图竟是顺着来势消劲,将他劲力自但是然的化解了,这比抬他不动更加令人吃惊,暗道:“七兄收的好门徒啊,无怪我徒儿甘拜下风。”
钱青健沉默不语。
“师父!千万不成啊!”没等一灯说完,渔樵读三大弟子已经齐刷刷跪了下来,叩首如同捣蒜普通。
一灯目光凝重,很当真的把钱青健高低打量了一番,说道:“小居士内力如此深厚,真是可贵。也不知七兄如何把你培养到如此境地的,令师这是醉酒了么?”说话间他又把目光落在了洪七公的身上。
一灯伸手往他臂下一抬,钱不图只感觉一股大力欲将他身子掀起,不敢运劲相抗,只顺着来势缓缓起家。
这时一灯忽又神采一肃道:“令师的一身武功仿佛有些不对……”
听完这些,一灯唏嘘道:“欧阳先生一代武林怪杰,只是这幅心肠……唉,我佛慈悲。”
钱青健点头道:“嗯,恩师他白叟家的确是喝多了酒。”
朱子柳见师父来到,不待师父叮咛,当即发挥轻功,让开了石梁关隘,在一灯面前施了一礼,然后侍立在一灯身后。
一灯奇道:“七兄性喜游戏风尘,颇爱饮食之道,这我是晓得的,只不过他贪酒到如此境地,确属罕见。”说到这里,也不见他脚步挪动,已到了钱青健的身边,拍了洪七公的肩膀一下:“七兄,醒来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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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大吃一惊:“一灯大师的功力竟持续得这么久!我只道已经化除,哪知他借力打力,来劲虽解,隔了半晌,还能引得我本身的反力却将我向前推出,如果当真脱手,我又岂是他半招之敌?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当真是名不虚传。”
一灯感慨了一阵,说道:“即便如此,便请讲七兄送入禅房,待老衲为他治愈伤势……”
“是欧阳锋。”钱青健把影象中大海上蛇船起火将倾之时,洪七公救了欧阳锋却被欧阳锋反袭的颠末说了一遍。
此时落日深坠,山下已是暮霭沉沉,夜色初临。而山顶则另有一抹落日的余晖照亮。
他跟钱不图说完,又转头看向钱青健,神采却凝重了很多:“小居士叫做钱青健?”在一灯的心目中,这一名一样是洪七公的弟子,倒是不必测试武功深浅了,刚才那一嗓子已经宣布了他的深浅。那是几近四绝的修为,由不得他不慎重对待。
这段话语说完,山间另有钱青健的反响模糊回荡,一名老衲已经飘然来到了石梁的彼端,站在朱子柳身后三丈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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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固然没有切身经历这个场面,但是影象中的描述也都是千真万确之事,他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天然合情公道,没有涓滴马脚。
钱青健仍只笑笑不语。他才不怕洪七公遇见伤害,他只怕洪七公遇见一灯的师弟天竺神僧,那天竺老衲固然不懂涓滴武功,但是医道高深之处,一定就逊于本身多少,或许在某个详细的病例和药方上,另有他的独到之处。
钱青健和钱不图顺次跃到了劈面高山之上,钱青健因为背着洪七公的原因,并未作势见礼,只要钱不图膜拜道:“长辈钱不图拜见一灯大师。”
傍晚冥冥当中,钱青健瞥见这老衲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脸孔慈爱,眉间虽隐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华的神采,倒是一望而知,恰是一灯大师。
三大弟子不敢违命,只得站起家来,只是在一灯视野未及之时,这三人看向钱青健的眼神仍然充满了怨毒。
一灯耸然动容,惊道:“这如何能够?有谁能令七兄落到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