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门主（二）

杜书彦只迈了一步，便闻声内里人声渐高，清楚是两拨人对吵起来，不由心中嘲笑：“方才倒是和乐融融，这么快便吵上了，便是演戏，也略嫌生硬了些吧。”

杜书彦与赵学思夙来没甚么来往，大理寺主管考核刑名、各大案要案的复核检查。以公道、中直为任职之本。建国之初有个大理寺少卿与其他官员来往甚密，落结案子，被御史弹劾，被免了官职，定了斩立决。

未几时便出来：“大人请。”

平****人道：“这些加在一起时价得有三百两。”

能在门被骗差的人，再如何痴顽也比凡人略略矫捷些，听杜书彦说话带刺，先前那人当场便“扑通”跪下了：“小人头回在门被骗差，古板不透，还望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莫往内心去。小的这就给您通传去。”便一溜烟的出来了。

“不错，方才从大理寺丞调为鸿胪寺的赵学思少卿。”

进了大堂，上头那匾下坐着的五门司司长贺国仪，上面跪着几小我，贺国仪见杜书彦来了，开口道：“本日这案子不过是为了小厮惊了马匹摔了东西，何至于闹到本官这里。该赔多少便赔多少。”

平****人道：“难不成想认账？”

见他出了大门，贺国仪才松了口气，命人将方才平夏贩子带来的箱子从案下抬出来，马上从暗门送往律王府去。

贺国仪笑道：“那图原不是我的，是赵少卿所藏，之前借来抚玩，昨日已还归去了。”

退朝之时，少卿闻得摆布有淡淡酒香，四下寻觅，唯相距比来的侍郎身上最浓。少卿本是好酒之人，自任职大理寺以后，为免误事，已好久未饮，可贵闻到好酒香气，不由酒虫捣蛋。侍郎忽觉背后有人盯着，转头一看，正瞧见少卿神采，知是酒中同道。邀其共品依古方试酿的鹤觞酒。

“赵少卿？”

常常想起此人，杜书彦便无穷唏嘘，在翰林院做本朝人物考时，曾对此人平生详细考据了一番。此人行事夙来有理有据，为人刚正不阿。老友犯事，也会禀公判案；讨厌之人被人勾沦陷罪，也会依律放人。所判每一案，皆依法规，无愧六合知己。

见律王府来人示好，贺国仪乐得一推六二五：“既然王爷开口，就罢了吧。万里行商也为求财，想来律王爷不会让你亏损的，快去吧。”

“看来这位赵大人官运不错，直升两级。看来我得去给他道贺才是，就不打搅贺大人了，告别。”说罢便拱手拜别。

统统祸事的开端，竟只是一杯吏部侍郎亲酿的鹤觞酒。

那管家从袖中取出一物，递予平夏贩子：“来之前，我家王爷便猜着会如许。这是他的卖身契，他，就送予你了。想如何用便如何用，今后此人统统行动与王府无涉。”

平夏贩子嘲笑道：“他惹事的时候还是贵府里的人，贵府这会想推的干清干净？”

目送一干人等离了五门司，杜书彦笑道：“如何今儿这五门司连这类事都管？”贺国仪叹道：“谁说不是呢。可贵杜大人有兴趣，不如手谈一局？”

小厮哭天喊地：“天啊，便是把我卖了也值不了这很多银子啊。”一面望向管家，管家面无神采：“既是你弄坏的，天然由你赔，难不成让府里给你出？府里仆人有上百人，大家像你这般，就算是王府也得给搬空了。”

正在两方相持不下之时，门口又来人，传律王的话：“请异国客人过府一叙，万事好筹议，免伤和蔼。”平夏贩子瞪了管家一眼：“这才像礼节之邦的作派。”

当杜书彦到五门司衙门口的时候，但见大门紧闭，几个皂隶持棍立于门外，内里一片温馨。见杜书彦靠近，此中一人上前几步：“大人正在审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另一人倒是熟谙杜书彦的，见同僚说话不客气，忙上前笑道：“杜翰林本日有空来找大人下棋？”一面对那人道：“这是户部尚书爱子、当今翰林编撰杜大人！”杜书彦负手浅笑：“我原是闲杂人等，有空的时候天然比旁人多些。如何？现在我连贺大人的面都见不得了？”

杜书彦摆摆手：“本来是有的，给方才一通搅和，不想下了。上回贺大人说收了一幅洛神图，可否借我一观？”

自此两人经常觅酒方，待酿熟以后，便共聚同尝。因为相互身份所限，连喝杯酒都得偷偷摸摸的。终有一日，侍郎因考功舞弊之案被关入大牢，由三司会审。少卿四周驰驱，查访考功舞弊牵涉之人，不想证人却连连不测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