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谋刺皇储
王畚见方才执剑的男人又将手按在了剑柄上，从速低头拭了拭盗汗，将来人引进了芦芳甸。
“还似小孩子普通，”林伊人笑着抚了抚林音音如云秀发，“苏卓云见着要妒忌了。”
“阿绪……”谷小扇将头埋在林伊人胸前，微微颤抖，仿佛极度惶恐不安。
夜色迷离，烛火轻跃，林伊人立于板屋内，看着暖帐薄衾中柔弱身影，神采间有一丝凝重。
谷小扇发觉到衣袖被抽出，俄然有些孔殷，蓦地坐起，扑入林伊人怀中。
美妇安抚道，“许是这毒有些古怪，药性也缓了些。”
谷小扇未推测芦芳甸内除了林伊人还另有妙手，仓促间一缕青丝被凌厉剑气扫过，自半空中飘然落下。
“是。”邱毅低眉顺目，从速递上了一个青绿色的小瓷瓶。
林音音看着林伊人拜别，口中喃喃道，“五哥哥，如果我喜好的人是伊哥哥该多好啊。”
“停止！”林伊人两指疾弹，衣袖带风，拂过暗器。
“施莫，”宝马雕车内传出清润之声，“出门在外，不必如此讲究。”
一个身着靛蓝色锦袍，端倪风骚、英英玉立的少年，傲然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雪娘话音刚落，暖帐中的身影俄然微微动了动。
林伊人眸光轻闪，缓缓抽出衣袖，“阿绪是谁？”
剑锋旋斩，一片凌厉肃杀之气。
叮叮铛铛……寒芒四射，绝韧铃绳撞击在一柄镶着苍鹰图腾的利剑上。
“五哥哥！”
三人正嬉闹着，一个白裙少女推开了芦芳甸的门。
林伊人顿时面色大变。明显，谷小扇明知打不过本身，便想通过挟制林子衍，逼他交出贝壳，但她却不知，如此一来，便惹上了谋刺皇储的大罪。
林伊人走上前，苗条手指搭上谷小扇纤细皓腕。指尖下的脉搏极其细弱，且带着些毫无章法的律动，与她在服下解药前几近一模一样。
林伊人看了看站立一侧的雪娘，轻咳一声，神情间有些难堪。此前，为了给谷小扇疗伤，雪娘已将她外衫撤除，眼下林伊人温香软玉在怀，实在有些进退两难。
林子衍端起酒杯，轻嗤一声，“那他会跑得比苏卓云更快。”
林伊人眸中闪过一丝疑虑，回身对雪娘道，“将你开的药给她服下吧，但愿能让那解药结果好些。”
“是。”雪娘回声端着药碗走了过来。
“唉――”林音音长叹一声，歪倒在一旁的软榻上，“他如果能为我妒忌倒好了。”
“说了辰延令和我没干系！”白裙少女咬了咬嘴唇，“也没有人教唆我帮洛小北！”
林伊人微微点头，“此次我本没筹算到你这儿来，只是这小女人伤在身上，交给别人多有不便。”
车马辚辚，林子衍和林音音的马车堪堪停在飘香阁前，酒楼伴计王畚便满面笑容迎上前，撩开了马车的狐裘帘。
“谷小扇，”林伊人端起清酒，浅浅抿了一口，“银子能够还给你，不过贝壳碎了。”
“伊哥哥――”林音音一见林伊人，便娇笑着扑到他怀中。
香雪里最热烈的处所当属长生街，但若要说华贵旖旎，则非蠡园巷莫属。蠡园巷内开设着很多珠宝银楼和古玩店，另有一家酒楼，名叫飘香阁。
“猖獗！”林子衍沉声呵叱，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慑人气势。
嗖――嗖嗖――
林伊人豁然一笑，戏谑道，“子衍，此事便交给你了。”
“不过是个小女人，邱毅脱手也太暴虐了些。”林伊人对发射暗器的男人道，“把解药给我。”
“是。”执剑的俊朗男人躬身拉开狐裘帘。
林子衍撩袍入坐，“要我说，音音比那洛清尘如何也好上千百倍，就一个郡主身份，也能压死人了。”
两枚铁蒺藜滑过谷小扇腋下，笃笃两声，深深嵌入墙壁。但最后一枚铁蒺藜却只是略略偏了方向，直直射入谷小扇肩胛当中。
噗――林子衍正将清酒饮入口中，听闻此言立即喷了出来。
林伊人表示美妇将汤药放在案几上，蹙眉道，“服下解药后，原不该昏睡这么久。”
王畚闻声昂首，只见说话女子约莫十四五岁，一袭红色锦裙，外披珠光金纱，身形婀娜，朱唇皓齿，粉装玉琢，明艳可儿，不由微微愣神，两眼有些发直。
一股劲风挟裹着几丝腥味，从屋角直袭谷小扇胸腹。
“沈东篱，”白裙少女见屋内有人，扫了林子衍和林音音一眼，对林伊人道，“荷包里的银子我不要了，你把阿谁贝壳还给我！”
林伊人眉梢轻扬，“辰延令的事你筹算说了？”
谷小扇明显气急，瞪着林伊人道，“你怎能偷我东西！”
谷小扇满身一震，面露痛苦之色，继而有些恍忽，缓缓倒向空中。
芦芳甸内，林伊人已着人温了清酒，还燃了一只青铜八角捧炉，眉眼含笑，等着林子衍与林音音的到来。
谷小扇大惊，以绝韧铃绳弹射掉两枚闪着森森蓝光的铁蒺藜，却如何也躲不开别的三枚暗器。
“宗主。”一个温婉娟秀的美妇，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排闼而入。
“猖獗！”红衣女子身侧，一个脸孔姣好的婢女痛斥王畚。
“宗主这是那里话，”美妇一边舀着汤药散热，一边笑道，“无涯居那么多分舵，宗主一年到头能够亲临的又有几处？现在香雪里这么个小小的据点，能够让宗主亲身前来，已是天大的幸事，雪娘还得感激这个小女人呢。”
“阿绪……阿绪……”谷小扇神思恍忽，似有话要说。
林伊人垂眸看向谷小扇，只见她星眸微睁，眼神迷离，气味有些短促。
“贝壳还我！”谷小扇手腕轻甩，绝韧铃绳自腰间飞出，俄然直冲林子衍而去。
“子衍，”林伊人接过瓷瓶，“谷小扇偶然刺杀你，这中间有些曲解，我先带她去解毒，晚些再去找你。你照顾好音音，不要让她去香雪山庄肇事。”
“我晓得。”林伊人抱着谷小扇回身拜别。
林伊人给林子衍斟了杯酒，“各花入各眼，此事也怨不得卓云，他本就重情重义，何况洛女人也是个小巧剔透、仪态万方的才子。”
林伊人递过青铜八角捧炉，含笑道，“快捧着，春日里另有些凉意。”
雪娘会心一笑，拂过谷小扇睡穴，谷小扇再次堕入昏睡。
接着，从马车上咚地跳下一个红衣女子，脆声道，“伴计，带我们去芦芳甸。”
林伊人立即伸手，揽住谷小扇下滑身躯。林子衍和林音音一时愣住，神情间显得极其不测。
林伊人正欲起家，衣袖俄然被谷小扇紧紧攥住。
白裙少女闻言，惊奇地扫了林音音一眼。林音音只觉那少女双瞳明若秋水，别有一种飞扬萧洒的清灵之气。
树影班驳，春雨霏霏，溅湿一地芳草。香雪里一座浅显的宅院外，门楣牌匾上“百草医馆”四个大字已朱漆剥落，看上去有些年初。院内，青石小径蜿蜿盘曲，一向回旋至天井深处一幢古朴简朴的板屋前。
“洛小北？”林音音双眸一亮，顿时对白裙少女产生了无穷好感，“是你粉碎了苏卓云和洛清尘的订婚礼？”
芦芳甸内再次传来一片打斗之声。
林音音支腮盘坐于软榻上，兴趣盎然地看着白裙少女。
林子衍蹙眉点头，“王兄，香雪里不比筱安，祁境总该带在身边。”
“不得无礼。”一柄镶着苍鹰图腾的剑鞘，冷冰冰地架开了王畚的手。
“连伊哥哥也说洛清尘标致……”林音音颓废地抽出袖中锦帕，覆于粉颊之上，“我要让苏卓云入宫做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