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九章 花影千蝶
林伊人微微眯眸……那是一条富有光芒、质地轻柔的白绢,在白绢的两端系着些明晃晃的银叶,映照在阳光下,细细碎碎闪得人目炫。只是,以激将法律申允芃弃剑虽是好计,但申允芃即便手中无剑,亦可用真气斩断白绢,如许的兵刃又能有多大的用处?
世人纷繁向林岂檀见礼。
“放心养神?”顾流萤冷冷插话,“恐怕是惶惑民气更加得当。”
申允芃冷哼一声,飞身而起,以掌为刃,斜劈白绢。砰!掌风与白绢相击,收回一声闷响。翩翩白纱,盈盈罗袖,谷小扇如同冷冷秋池畔的芦花,青丝飞扬,舞出一季雪殇。
“这么说……”日摩舒猜疑的目光从擂台转落到言绪身上,“谎言并非空穴来风,偃月国的人公然也在宜樊?”
“皇上。”“皇上。”
引发沉疴痼疾?林伊人眉尖微微一跳。
“如何,爱妃也晓得这锁烟绸?”林岂檀道。
林伊民气中一动。锁烟绸,传闻以西南瘴气之地九腥天蚕所吐蚕丝织就,丝质坚固精密,不畏刀剑,世所罕见,唯有偃月国宫中才藏有此宝。
纤腰灵动,流风回雪,翩若惊鸿,月落云天,白绢并未在申允芃掌风下片片飞散,而是跟着滚滚真气突然扬起,将谷小扇高高抛入空中。片片银叶在半空中碰撞,刺眼刺目,收回连续串清脆空灵之声。
申允芃见状仿佛有些讶异,再次飞身掠起,避开白绢,阵阵掌风直冲谷小扇而去。
谷小扇一声轻笑,连连闪避,身法轻灵,变幻多端。一时候,擂台上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你来我往,高低翻飞,羽衣风袖,腾空虚步,渺渺惊鸿,花影千蝶,看得人目不暇接,目炫狼籍。
“多谢皇上!”简景然大喜,径直掠下楼台,身形轻逸,矫若游龙。
“九腥天蚕既是剧毒之物,锁烟绸岂不也自带毒性?如何那丫头连连脱手,申允芃却并未开口说她违规用毒?”林岂檀道。
“想下去就下去,”林岂檀从堂内走出,身后跟着顾流萤和林涧之,“朕倒要看看,那丫头能翻出甚么花腔来。”
“机遇偶合罢了。”言绪淡淡一笑,不知是说谷小扇机遇偶合获得了锁烟绸,还是偃月国的人呈现在宜樊纯属机遇偶合。
“景然,快来看,”简婧对简景然的严峻涓滴不觉得意,“那丫头果然聪明,竟然用锁烟绸悄悄松松化解了申允芃的力道。”
“简府后辈真是人才辈出。”林岂檀看着简景然背影自语。
“姑姑,”简景然急道,“侄儿想到上面去看比擂,烦请姑姑向皇上禀报一声。”
“异香?”林岂檀看着谷小扇手中飞舞的白绢,“方才那丫头上楼,朕如何没有闻着甚么香味?”
“小扇!”世人身后,传来简景然的惊呼声。
“哪个要你客气!”好似成心挖苦申允芃,谷小扇扬了扬手中绝韧铃绳,顺手丢在了擂台上。
“姑姑,”简景然固执道,“小扇救过我,她遇险时我总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锁烟绸只能让小扇抵挡一阵,可她与申允芃的工夫差异太大,一会儿申允芃反击,还不晓得会出甚么事。”
“那就劳烦姑丈向皇上禀报一声,侄儿想到上面去看比擂。”简景然对峙道。
“青骏王爷高看小扇了,”言绪眸中带着一丝暖意,“她不过逞强罢了,如果打不过,软话比谁都会说。”
“不错。”言绪点头,“九腥天蚕乃是罕见的剧毒之物,其平常所食并非桑叶,而是一种生于瘴气之地香气极其浓烈的植物,故而吐出的丝也带着一股异香,极其与众分歧。”
“皇上有所不知,锁烟绸平日看着不过是一块浅显的白绢,但遭受重击后,纤丝中的异香便会喷薄而出,如同香茅,初见不过路边草茎,碾压火线知气味清爽怡人。”言绪道。
“锁烟绸?”日摩舒脱口而出,仿佛有些惊奇。
“景然,”日摩舒意有所指道,“人家师兄都不急,你一个外人倒沉不住气了。”
“真够巧的。”日摩舒意味深长道。
“谁说我不消兵刃?”谷小扇暴露一个滑头的笑容,突然从腰间抽出一道白练,激射向申允芃。
“你这侄儿真是……”日摩舒对着简婧直点头。
言绪淡淡一笑,“虽说但愿事有万一,不过照眼下的景象看,皇上和覃贵妃很能够一语成谶。”
简婧啧叹一声,戳了简景然的脑袋一指头,“真是个死脑筋,那丫头内心没有你,再说了,你下去能有甚么用,莫非还想上去替她比擂不成?”
世人闲谈间,擂台上,申允芃的面色已极其丢脸,“死丫头,既然如此,本少爷就不客气了。”说罢,手中长剑直指谷小扇。
“皇上过誉了。”简婧巧笑嫣然,悄悄扯了扯日摩舒的衣袖。
“皇上,锁烟绸并非毒物。”言绪淡淡一笑,“闽地有一种草果,色青时含有剧毒,待成熟后,果实莹红极其适口,正如九腥天蚕虽是剧毒之物,但吐出的丝却有放心养神之效。”
日摩舒晓得,简婧不肯林岂檀留意到简景然武学不凡,当下转移话题对言绪道,“听闻你师妹手中的锁烟绸自带异香,不知可有此事?”
本来重新至尾,言绪都未曾让谷小扇施毒出局,他要借锁烟绸引发申允芃疾痛攻心之症,让谷小扇设法击败申允芃!只是,申允芃有沉疴痼疾,谷小扇一样有沉疴痼疾……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言绪怎能下得了手?
“不消兵刃?”申允芃凤目狠戾,长剑笔挺掷出,斜插入擂台一角,“任凭你使甚么把戏,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日摩舒满含深意看了看言绪,“皇上和覃贵妃都说,那丫头不管是否使诈都必输无疑,言公子如何看?”
林伊人眉尖一蹙……此前谷小扇还说,那绝韧铃绳的铃铛当中藏有细针,现在却俄然把兵刃丢了,不知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擂台上,纤影如梦,素手重舞,鹜落霜洲,雁横烟渚,那白绢若流水清泓,如雪瀑飞舞,带着萧萧肃杀之气,一道道激射向申允芃。
“暮年传闻过,”顾流萤罗衣飘飘,长袖顶风,“锁烟绸凡人照顾并无任何不适,另有放心养神之效,但若遭受重击,异香溢出,很能够会令人产生幻象,引发沉疴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