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章 物竞天择
“哎，你这话说的，”简婧顿时不平，“那谷小扇看上去也就比史家丫头大一丁点，如何她就能懂男女之情了？你莫不是与她做过些甚么，竟然敢将老太太的话也抛之脑后了！”
“你不会。”林伊人道，“谋刺帝王绝无朝气，你若脱手，谆国当然大乱，偃月国也一样会堕出世子之争，倚岚门必因你毁灭，小扇更是毫无活路。更何况，国与国的较量，只能在疆场上一决胜负，谋刺之举会让谆国雄师成为公理复仇之师，偃月国理屈词穷，兵出知名，又怎能与谆国对抗？”
目睹简婧气咻咻罢了手，简景然从速对林伊人和言绪道，“景然已知小扇与南宫少侠两情相悦，毫不会做夺人所好之事，但小扇插手比武大会，指不定会赶上甚么险情，混战之时，鄙人若与小扇一组，好歹能够帮她抵挡一阵，是以这赛事，景然还是会准期插手。不过，与南宫少侠的比试，我看就不必了，转头他若伤了我，凌海帮和简府少不得要生些事端，因为景但是令两边长辈难堪，实在是景然的罪恶。”
“姑姑别打……哎哟……”简景然立即捧首逃窜。
“源安堆栈，叶浮生如何说？”林伊人突破令人堵塞的沉寂。
“姑姑与姑父情比金坚，实在令人称羡……”简景然黯然道，“可天下之大，只要一个小扇，侄儿眼中怎还容得下别人。”
“小扇最好的归宿，应当是临桑的简家。”林伊人声音中带了一丝冷意。
“你筹算借小扇之手杀了叶浮生？”林伊人道。
“简少侠说的是。”林伊人微微点头。
言绪沉默半晌，“物竞天择，适者保存，你我各有态度，不免殃及无辜。”
“简府先人公然高情远致，品德贵重。”林伊人由衷道。
简婧撇了撇嘴，“如许活着就不嫌累得慌。”
“间隔皇家百菊宴另有些日子，而后的事，你桩桩件件都对付得了？”
彼时在翯王府，他曾听祁境提到过这个名字。那小女人好似出自简家老太太卢七芸娘家出五服的支系，听闻模样姣美，聪明聪明，很得简府高低喜好。
“只能说极力而为。”
“姑姑……”简景然无法看了看简婧，持续道，“别的，小扇性子玩皮好胜，转头烦请二位关照她一声，比武大会不过是几场同道间的参议较量罢了，切勿将胜负看得太重。”
林伊人闻言，心头微微一震。南宫冀、洛小北如果遇着此事，只怕眨眼间便能闹个天翻地覆，简景然虽看似纯真固执，却事事以报酬先，骨子里透着一股顶天登时的凛然正气，让人不由心生赞佩之意。
夜幕低垂，月影疏浅，霜天红叶，桂馥兰香，言绪再次堕入沉默……他不但是偃月国世子，亦是倚岚门弟子，他不但是母亲的儿子，还是谷小扇独一的亲人。林伊人说得没错，谋刺之举只会让偃月国堕入被动，国与国的较量，终究只能在疆场上一决胜负。
“你如何就这么断念眼！”简婧又是心疼，又是犯愁，“老太太给你定的史凝雪哪儿不好了？门当户对、知根知底不说，一样也是个冰雪聪明、活蹦乱跳的丫头，又比谷小扇差哪儿了？”
“姑姑！”简景然仿佛担忧简婧说出甚么不得体的话，插话道，“姑姑不必担忧侄儿拖累族人，若非因为小扇，景然毫不会故意踏入宦途，现在小扇既已觅得良缘，景然自会在比武大会中适时落败。”
言绪拈指不语。
林伊人唇角微勾，“所谓无辜，亦包含马大逑、范荫袭在内?”
“或许只是为了陪王妃探亲而来，你上回也见着日摩舒谈及王妃时宠嬖的神采，如果牧塬王庭果然筹算在皇家百菊宴上动甚么手脚，日摩舒怎会情愿将王妃牵涉出去？”
“你对喆王倒包庇得紧。”言绪道。
史凝雪？林伊人微微眯眸。
“也是。”言绪顿了顿道，“我……去过源安堆栈。”
言绪黯然垂下视线，掩住眸底深深的无法和痛苦。林伊民气中所想，言绪一清二楚，他从不以为言绪能够带给谷小扇幸运，而这恰是言绪多年来备受折磨又没法面对的本相。
林伊人微微扬眉，“在去胭脂铺之前？”
“此事原就是曾祖母一厢甘心的安排，凝雪不过十五岁，只是喜好跟在我身后混闹罢了，哪儿对我有甚么情素。”简景然嘟囔。
“他要见小扇。”
“那是，”简婧美眸流转，对劲道，“不过，本王妃可比那丫头……”
“听闻五年前，她与牧塬王庭青骏王爷日摩舒曾有过一段传奇般的不解之缘，本日一见，公然与众分歧。”林伊人道。
“王妃，”林伊人上前拦住简婧，“简少侠乃是开阔之人，他与小扇既然缘薄分浅，王妃便大人大量，宽宥他一回好了。”
“如果晔帝亲临宜樊，你就不怕我脱手对于他？”
“姑姑如何净说些没有的事，”简景然面色通红，难堪不已，”当年你与姑父远走高飞，不也是没听曾祖母的话……”
“青骏王爷在牧塬王庭职位非同普通，此次他来宜樊，你以为会有甚么目标？”
“这王妃实在有些意义。”言绪道。
“那鄙人与姑姑就先告别了。”简景然对林伊人和言绪抱了抱拳，不由分辩拉起简婧，走出了东篱草堂的后院。
“咦？你小子翅膀硬了，现在倒编排起我的不是了！”简婧撸起衣袖就朝简景然打去。
简景然，阿谁端倪姣美光亮磊落的少年，能够给谷小扇一个暖和的家，让她获得一处安好安息的港湾。而言绪，只会因为父仇，将那颗孤傲漂流多年的心，再次拖入无底的深渊。
“景然，”简婧当下红了眼圈，“姑姑此后在牧塬王庭再帮你物色好女人。”
林伊人微微蹙眉，叶浮生清楚来过东篱草堂，却并未推开谷小扇的房门，为何又对言绪说要见谷小扇？
言绪沉吟很久，迟迟不语……他从未轻视过林伊人，但林伊人如此敏捷的机变，仍然令他有些措手不及。马大逑、范荫袭二人眼下多数已身首异处，林伊人如此安然相告，明显是表白，他涓滴不惧言绪各种暗中的摆设。
言绪见林伊人不语，持续道，“明日，我带她去。”
林伊人不由含笑，“小扇的性子但是与王妃当年有些相像？”
“翯王府与喆王府运气同殊罢了。”林伊人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