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渡化
“杀！”
一声厉喝响起，却本来是蓄着山羊胡子的羽士带领一队兵士自人群中闪出，他一把扯过一心，将手中的一把短剑架一心的颈上。而其他的兵士则手持弓箭，统统的箭全数都对准了孙悟空等人。
“不是因为任由欺负才气登时成佛，而是正因众生愚痴，佛才会舍弃我相人相众生相寿相者前来度化。这才是禅意，这才是慈悲。”一心望着孙悟空，一字一句隧道。他小小的面庞尽是血迹污垢，但神情却果断非常。
“让开！”孙悟空的脸已然因气愤而狰狞，他的眼里，是按捺不住的杀意，攥着金箍棒的手，更是青筋暴起。
“杀了他！”
“无辜？”孙悟空咧开嘴，暴露异化着轻视与的笑意，“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矮冬瓜脱手的家伙，也算无辜？和尚，我看你是已经蠢到了家。”
说罢，孙悟白手中的金箍棒方向一转，径直将一心横扫向一边，然后飞身跃过了他。
孙悟空眼中的肝火微微地滞了一滞。
那是一枚利箭，只要手臂般大小，却非常的锋利。它自一心的背部穿透而过，箭尖刺出胸膛，鲜血喷涌而出，似飞扬的血雨，溅红了天涯的朝霞。
一声声喊杀之声震耳，有甚者，更是从地上拣起一块石头，狠狠地掷向一心。
“杀了他！”
“休想。”羽士说着，持着短剑的手紧了一紧，剑刃刺得又深了几分，孙悟空已然能够清楚地看到一心被利刃刺破的伤口，那伤口里汨汨地流出鲜血，顺着短剑向下贱淌。
“蠢货！他们如此对你，你竟然如此执迷不悟？别觉得任由人欺负就能登时成佛，如果如此，这世上的和尚早就死绝了！”
那些丽国的臣民们个个捂住耳朵，哀叫着跪倒在地。
“唐玄奘！”
“这只食人狂魔啖食我丽国百姓，伤了多少无辜？为了逮住它，贫道已然在此守株待兔，等了好几年！现在却让贫僧放了他？哈哈，真是异想天开！”羽士哈哈大笑，一脸鄙夷。他的这番义愤填膺的话，却使得那些百姓全数将锋芒对准了一心。
一心双手合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老妪直指一心，厉声尖叫。
敖烈惊叫着，仓猝伸脱手臂去接一心。
那灿艳的光彩，照亮了一心灵秀俊美的幼年脸庞，他敞亮的眼睛，果断地谛视着孙悟空，流光溢彩，烁烁生辉。
身后，是无情的仇恨与杀意；身畔，是利刃环抱的对峙；身前，是孙悟空的满面轻视。
“识相的都给贫道退后，不然，休怪贫道动手无情。”羽士说着，短剑更逼近了一心几分。
佛祖啊……您所谓的慈悲，又有何人能解？
剑刃已然划破了一心的喉咙，鲜血从一心的脖颈伤口处排泄，一滴又一滴覆盖于他僧袍的污垢之上。
“我的耳朵好痛！”
“吼……”
“杀！”
“师父！”
“阿弥陀佛，”一心悄悄地感喟，“叹人间众生总为五欲所扰，为贪嗔痴所恼，为眼耳鼻舌身意所迷。若无捐躯渡化，何故脱无明之苦？”
鲜血，已然迷蒙了一心的双眼，脖颈上的伤口更是传来阵阵剧痛。耳畔，响着那些百姓的谩骂声，羽士的利剑更是锋利无情。
猪八戒、敖烈和敖荣纷繁惊叫起来，敖烈更是纵身而起，飞身跃向一心。
“去你的禅意，去你的慈悲！”孙悟空已然被一心气得七窍生烟，牙齿，更是被他咬得咯咯作响，他猛地架开一心的九环锡杖，肝火冲冲地骂道，“如果方才俺老孙等人晚到了一步，你就要到天国里持续你的禅意了！留着你的大事理，讲给鬼听吧！”
他说：“停止，悟空。”
“他们是无辜的。”一心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孙悟空俄然间狂笑起来，他举起金箍棒，指向一心，笑问道，“如何？你不顾统统誓死庇护的众生，却一心只想杀你！你口口声声要去渡化的众生，又何曾了解你的慈悲？和尚，直到现在你还感觉他们是无辜的吗？”
“杀了这杀人的狂魔！”
甚么？
那些先前被孙悟空吓得连连后退的丽国百姓，现在如梦方醒般连滚带爬地奔向羽士，一窝蜂似的挤到了那些兵士的身后。
“停止！”
石头正中一心的眉心，锋利的棱角刺破皮肤，鲜血顿时流了满脸。
一心错愕地瞪大了眼睛，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尚且来不及呼喊出声，便重重地跌落空中。
“杀！”
这个小糯米团子竟然能够架住本身的金箍棒吗？！
“好痛！”
但是，就在这时，一道寒光破空而来，猛地刺中了一心小小的身材。
“师父！”
那短剑，像有生命般，贪婪地接收着一心的鲜血，愈发显出锋利的寒光。
“放开他。”孙悟空冷冷地说。
“退后！”
孙悟空是多么有力之人，他悄悄的一下，足以令一心后退数步。而这回因负气而生机的他，力量更是没法节制，径直将一心击得飞了出去。
“师父！”
而悬浮于半空当中的一心，遍身肮脏之物、浑身非常之味的一心，在红云般飞扬的锦斓异宝法衣烘托之下，缓缓伸脱手，握住了九环锡杖。
灿艳的光彩骤现，九环锡杖俄然呈现在一心的身前。九枚锡环相撞，收回一阵阵铮鸣之音，似波纹般一圈圈扩大，泛动成刺耳的声波。
“你这笨拙的魔！”羽士已然被一心的释意弄得烦心大起，他猛地扯过一心，厉声大吼，“明显是只魔，还满口说甚么慈悲？你觉得，你所谓的佛祖真的会渡化这些纤细的众生吗？别傻了！佛祖只会坐在大殿里接管那些傻子的供奉，他们绝对不会管众生的死活！”
一心神采大变，飞身而起，手中的九环锡杖竟是不偏不倚，独自架住了孙悟空的金箍棒。
“我把你们这些只知凌辱强大的蠢货！”孙悟空吼着，高举起金箍棒狠狠砸向那些百姓。
孙悟空似野兽般，从喉咙里收回低吼。火普通的眼睛，缓缓地扫过那些手持刀剑，严阵以待的兵士，最后将视野落在了羽士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