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仙缘皆定数
船只随波逐流，船首一方小几，几案上摆着一壶清酒。
红袍大汉髯毛轻扬，拿起几案上的一碗酒，喝了一口道：“鄙人钟馗，不晓得几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钟馗？听到这个名字，再看这大汉满身红袍，仿佛遐想到甚么。陆北目光就是一凝，不动声色隧道：“鄙人渝阳郡陆北。这位是纪兄和他的mm。”
扁舟跟着清波泛动，将陆北的疑问回荡在六合间。
纪凌与纪薇见钟馗周身异象，面上惊奇不定，欲言又止。
钟馗见陆北神采有异，心中暗自迷惑。
红袍大汉摆摆手道：“些许小事，不必行此大礼。”
钟馗讪嘲笑道：“陆小兄弟看来是早就猜到钟某的来源了吧。”
纪凌说到这里，也拉了拉纪薇的衣袖，纪薇固然娇蛮，但也算知礼，一样向红袍大汉躬身伸谢。
钟馗闭上双眼，神采稍稍安静，满口赞叹道。
纪凌其实在从白玉京出来时，就重视到陆北后背的那长条包裹，不过他不是多事之人。
钟馗对陆北的调侃语气也不觉得意，只是昂首看了看天上的繁星，低头叹道：“星斗浩大，生灭循环，天道如此，如之何如。”
钟馗固然早就晓得赤霄剑上残留着人道气运，对鬼仙有着必然禁止。
“咣”赤霄出鞘，红光摇摆，剑锋映着月光，杀气直刺人眼。
陆北眸光一清，摸索地问道：“钟先生但是神仙？”
陆北也不回绝，朗声道：“如何不成。”
陆北拱手问道：“还未就教仇人高姓大名？”
纪凌冲动道：“仇人不是神仙，也与神仙相差不远了。”
夜色渐深，钟馗看着陆北后背背着的赤霄剑，手指道：“你身后背的但是赤霄剑么？”
陆北接过钟馗递来的赤霄剑，用布条缠好。也不扣问刚才为何产生那般异象，只是目光幽幽地紧盯着钟馗。
红袍大汉笑着问道：“两位公子，但是有甚么话要说么？”
这时，听闻是当年汉高祖斩白蛇叛逆所用的赤霄剑，心中出现了猎奇。
钟馗很有深意地看了陆北一眼，抿了一口酒道：“钟某出身偏僻之地，说了你也不晓得。”
“哦，说来听听。”钟馗黑脸上起了一丝兴趣，顿声问道。
月辉冷僻，几杯酒下肚，陆北身材也涌起了一股暖意。趁着微醺的酒意，问道：“不知仇人，是何方人士？”
钟馗听完这话，目光闪动了下，打量了陆北一眼，面上无喜无悲。
纪凌也是起家行了一礼，满怀感激隧道：“对于懦夫是小事，可对于我与陆兄弟，就是拯救大恩。”
此时纪凌目光希冀，也是暴露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态。
就算晓得陆北在白玉京中得了些机遇，也不会妒忌。是以一起之上也没出声问过。
月晕渐淡，江岸荒草模糊，萤火点点亮起。
钟馗悄悄点头，公然不愧是灵慧超群之人，即使福缘命薄，心智倒是不凡。
明月蒙纱，星宇浩大。
一叶扁舟，沉寂行于汉江之上，耳边江水幽幽流淌，高空飞过几只水鸟，在清冷的月光下，疏影班驳。
钟馗将赤霄剑递给陆北，赞道：“此剑不愧是人道帝剑，小兄弟有幸获得此剑，福缘不浅。”
纪薇也是睁着都雅的眼睛看着自家哥哥，实在不晓得这仙有甚么修的，让哥哥和那人念念不忘。
陆北沉默不语，温馨地等钟馗诉说原委。
陆北俄然问道：“钟先生既然说到仙缘，那么，本日我等三人与先生同乘一舟，何尝不是缘法？”
就在陆北入迷想着这些题目的时候，纪凌俄然躬身施了一礼道：“哀告仙长传授纪某仙法。”
但想到本身堂堂地府正品神祗，有着神力护佑。当不至于，被此人道帝剑所伤。
纪凌也是将本身的来源，简朴地说了一番。
钟馗没想到陆北竟如此利落，面上也是一愣，不过双手还是接过了赤霄剑。
陆北目光幽幽，轻声道：“恰是赤霄剑，陆某在常羊山的秘境偶尔获得。”
钟馗清咳一声，躲过纪凌热切的眼神，出言道：“纪小兄弟，以钟某观之，你此生并无仙缘，倒是在那滚滚尘凡中，有着一场莫大的繁华。”
钟馗打量了赤霄剑一眼，笑问道：“可否借剑一观。”
陆北目光毫不闪躲，顿声道：“陆某只是略有些猜想罢了。”
“好剑。”
世人一时无言，都是坐下喝酒不语。
钟馗见三人神采，黑脸上根根髯毛翘起，放声大笑道：“钟某可不是甚么神仙，只是戋戋一鬼仙罢了。”
陆北心道：“这钟判倒是谦善，不过地府阴司的判官也是鬼仙么？”对鬼仙之称，陆北并不陌生，盖因其影象中就有着余青道人的鬼仙影象，那人就是一鬼仙。不知与钟判官所言的鬼仙是不是一回事儿。
哪曾想，此人道气运如此炽烈霸道，竟然凌厉若斯。
“谨慎。”
钟馗捋了捋髯毛，朗声道：“钟某当不得神仙之称，不过是有些异术傍身罢了。”
俄然，一道红光带着凛然杀机，向钟馗面上冲去。
“公然。”
红袍大汉心道：“这三个小家伙，倒还算知礼。”
说着，便将后背包裹取下，拿出赤霄剑，递给了钟馗。
钟馗笑了笑，伸手指着那岸边的一片萤火，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陆北道：“人间仙缘，如同那萤火之光，多少亮起，何时亮起，统统皆有定命。”
本来是纪凌见这么一名活神仙呈现在面前，那燃烧的求仙之心又被扑灭了起来。
想到那人，纪薇偷偷看了陆北一眼，见青衫少年，器宇轩昂，冷峻削立的侧脸被月光和水光，照的格外昏黄，一时候，竟有些痴了。
此景顿时引发纪薇一声惊呼。
陆北当下就将本身如何杀掉陈青山，如何被官府追捕的事情说了出来。
钟馗望了望天气，随便问道：“那些官差为何要追捕你们。”
陆北冷声道：“众生既有向道之心，不去孜孜求道，反而顺从定命，殊为好笑。”
钟馗又喝了一碗酒，放下酒碗，清声道：“虽说脱手狠辣了些，但也算为民除害了。”
听到钟馗回绝之言，又回身看到纪薇面上的迷离神情，纪凌点头苦笑道：“毕竟是了无缘法，纪某不再强求了。”
陆北起家施了一礼道：“本日多谢懦夫脱手互助，拯救大恩，陆某没齿难忘。”
纪凌咽了口吐沫，与其妹纪薇对视了一眼，目光灼灼地望着钟馗。
当下钟馗也顾不得透露身份，浑身法力运起，一道白虹横贯，双目迸射出两道白光，将那红色杀气挡住。
纪凌与陆北相对而坐，目光凝睇着不远处端坐的红袍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