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金砖谜案
剑光斩断缆绳，漕帮头子怀中的调兵符坠入激流，符面镶嵌的鲟龙鱼鳞在朝阳下泛着死青——与太庙失落的镇河伯兽鳞片普通无二！
郑铎身形剧震，鳄皮下的腐肉簌簌掉落。凌风趁机斩断鼎足，中空的铜柱里滚出成卷的黄绫——二十年来六部联署的贪墨密约，朱批笔迹皆出自司礼监掌印之手！
林清芷俄然甩出金算盘，铜珠击碎炮身符咒。埋没的琉璃管炸裂，青玄色液体遇风即燃："暹罗火油混着尸毒粉，郑大人这是要烧干黄河？"她广袖卷起浪花，水火相激的毒雾中，二十名死士眼瞳泛绿扑来。
"好个镇河钱！"林清芷扯断钱串，铜钱后背鲜明錾着光禄寺祭器监的梅斑纹，"用祭奠河伯的特制铜钱添补堤基，周郎中也不怕冤魂索命？"她俄然翻开车板夹层，三百张户部兑票随风飘散，票面朱砂印泥与金砖底款完整分歧。
郑铎俄然癫笑扯开鳄皮，心口腐败的疮口中钻出金蚕："龙脉已醒！"他猛捶船舷，黄河俄然逆流，水中浮起九尊青铜鼎，鼎身铭文淌着血水——恰是工部积年治河银的流向！
堤下忽起骚动，二十名河工推着装满"石料"的板车往渡口疾走。凌风踏着木桩掠至车队前，剑光扫断绳索——麻袋裂口处倾泻而出的不是青石，而是裹着泥浆的铜钱串，每串钱孔皆塞着浸过尸油的棉絮。
凌风剑尖挑起周显砸向引线，血肉之躯撞偏火舌。林清芷金线缠住九鼎抛入激流，鼎身相撞的轰鸣中，黄河俄然改道冲向烧毁的矿坑——二十年前工部谎报坍塌的银矿，现在正暴暴露满山骸骨！
五更鼓响，通州船埠覆盖在咸湿雾气中。凌风踹开漕船货舱，麻袋裂口漏出的不是砂石，而是混着香灰的骨殖。林清芷捻起一撮在指尖搓碾："檀香混人骨粉，恰是太病院客岁丧失的避瘟药材！"
黄河涛声如闷雷，凌风靴尖碾碎堤岸一块松动的青石，碎石滚入浊浪中出现血沫。林清芷广袖翻卷，指尖蘸取石缝排泄的暗红水渍轻嗅："《河工记要》载三合土当以石灰、黏土、细砂配比，这土腥里却混着铁锈味——周郎中拿炼铁的矿渣充填料，是嫌堤坝垮得不敷快？"
漕帮打手从底舱涌出时，林清芷已翻开船板暗格。二十口陶瓮密封着符咒，瓮中胎儿心口钉着五铢钱——与堤坝钱串款式别无二致！
林清芷就着火光细辨鼎内篆文："丙寅年七月初七，工部奉旨熔传国玉玺铸九鼎——本来你们早就在运营毁掉皇权意味！"
凌风踏浪跃上敌船，剑鞘击碎船舵。失控的官船撞向礁石，裂开的货舱滚出成箱琉璃瓶，每瓶封存着工部近十年治河案的卷宗副本，朱批笔迹与现任工部尚书年青时的手札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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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岁南洋进贡的蛟龙皮，本来穿在您身上。"林清芷金簪刺入鳞甲裂缝，挑出半块玉珏，"光禄寺记录此物随先帝下葬，郑尚书连棺椁都敢撬？"
工部郎中周显攥紧账册后退半步："凌大人明鉴！今岁北方大旱，砂石完善……"
"该换戏台了。"凌风望着逆流漂下的金砖嘲笑，"等那位'清官'发明，他藏在祠堂的族谱早被郑尚书换成贪墨账册时……"
凌风剑挑周显腰间鱼符，掷入毒雾中心。青铜符牌遇毒气竟收回龙吟，死士们俄然捧首哀嚎——他们后颈的刺青正在渗血，纹样恰是缩小的黄河舆图！"以人肉绘河图，郑尚书好雅兴！"凌风踏着人墙跃上敌船，剑锋劈开郑铎的蟒袍，内衬掉落的不是肌肤，而是贴满金箔的鳄鱼皮！
凌风剑鞘击碎浮木，呛水的周显被拖上残桅。林清芷扯开他渗入的官袍，内襟密密麻麻缝着三百枚铜钱，每枚钱孔塞着鱼鳔："难怪寻不到太庙失窃的鲟龙鱼卵——本来都缝在你身上养蛊！"
"该收网了。"凌风望着逆流而下的金砖嘲笑，"待那帮蛀虫发明，他们藏在堤坝里的不是护身符，而是催命锁——"
暗处弩箭破空，凌风旋身劈落箭矢，箭杆中空处滑出半张鱼鳞契。林清芷迎光细辨："扬州盐商的私船契，彻夜丑时三刻有十船‘石料’从通州船埠启运！"
"看这里！"凌风剑挑麻袋夹层，染血的帐本散落船面。"丙寅年七月"条目下，工部支取八万两采买石材的账目旁，粘着三年前已故户部侍郎的私章拓印。
漕帮号角俄然响彻河道，三十艘插着龙旗的战船围拢。郑铎狂笑着扑灭引线："九鼎既现，该让这黄河改道了！"
"本来九鼎才是真帐本！"凌风剑光如电劈向鼎耳，铜锈剥落处显出兵部火漆印，"戊寅年征倭的军费，原是被熔了铸鼎！"鼎内俄然喷出毒烟，三百只蛊虫振翅构成漕帮密符。
晨光刺破浓雾时，首艘官船正扬帆离港。林清芷金线缠住桅杆，户部令旗被扯落的顷刻，旗面显出血绘的河图："子午线直指九门水闸，他们要在汛期引洪毁城！"
"《洗冤录》载宋时巫蛊案，便是以婴尸钉钱镇邪。"凌风剑光扫过扑来的壮汉，血珠溅在陶瓮上滋滋作响，"周郎中效仿古法，却不知五铢钱含铅，遇尸毒会泛绿？"
"清芷，看鼎腹！"
林清芷扯断发带浸入河水，渗入的绸布甩出抽散虫阵："郑大人可知，您每日服用的金丹，是用本身儿子的脐带血炼制？"她甩出染血的襁褓碎片，布角绣着的郑氏家纹正与鼎文符合。
周显扒着浮木嘶吼："你们底子不懂！黄河底下埋着前朝龙脉，唯有金砖镇……"
剑光掠过，郑铎怀中的鲟龙鱼符断成两截。残符坠入黄河的顷刻，对岸赈灾棚俄然腾起黑烟——新运到的"拯救粮"袋口，正排泄混着丹砂的毒米浆！
"完善到连户部银库的地砖都撬了？"凌风剑鞘劈开石料堆，坍塌的碎石中鲜明暴露鎏金砖角，"洪武八年御制的库银地砖，每块底款刻着‘户部丙字库’——周大人把国库地盘都刮来筑堤了？"
周显俄然撞向堤坝缺口，腐朽的木桩回声断裂。浊浪裹着二十口铁箱冲出堤腹，箱体碰撞声如丧钟。凌风踏浪抓住铁环，腥臭的箱水泼溅处，内壁鎏金的龙纹刺痛双目——竟是工部为皇陵锻造的镇河金砖！
"用矿工骸骨养汞毒，再引毒水入河道……"凌风踩住郑铎咽喉，"难怪你执意要炸堤！"
林清芷金簪刺入金砖裂缝，挑出半截焦黑的引线："硝石硫磺配比精准，是工部火器坊的技术。客岁腊月兵部丧失的五百斤火药，本来被夯进堤坝当黏合剂了？"
对岸俄然亮起火把，工部尚书郑铎的官船破雾而来。船头架着的不是平常弩机，而是贴满符咒的青铜炮，炮身龙纹与皇陵镇河兽如出一辙。"凌大人可知'金生水'？"郑铎抚过炮管，"三百块鎏金砖化入黄河，便是开启龙脉的钥匙！"
漕船在激流中颠覆的顷刻，凌风拽着林清芷跃上桅杆。断裂的船板撞向礁石，二十口铁箱轰然炸裂，金砖裹着尸骨在浊浪中沉浮。林清芷广袖卷住一块金砖，鎏金层剥落处暴露铅芯上的錾痕："正德十四年工部铸印局的标记——郑尚书当时正执掌铸印司！"
"客岁先帝陵寝渗水的奏章，原是贼喊捉贼！"林清芷广袖卷住铁箱，箱底焦黑的火漆印沾着丹砂，"火漆配方与工部存档的治河文书用印不异——周大人熔了皇陵金砖，拿铅块镀金充数？"
晨光刺破毒雾时，九鼎已沉入矿坑。林清芷翻开从鼎中抢出的最后一卷黄绫，浸水的墨迹显出新任漕运总督的名字——恰是三日前刚在御前弹劾凌风的清流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