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金殿喋血（上）
冯保的面皮在挣扎中扯破，暴露底下刀疤纵横的真容：“东厂追缉十年的江洋悍贼‘无面鬼’？”陆炳的绣春刀已架上其脖颈，“难怪能仿照冯公公笔迹！”
“护驾！”陆炳的绣春刀劈飞两支暗箭，箭身绑着的密信飘落丹墀——竟是盖着玉玺的空缺圣旨！柳如烟浸湿帕子擦拭旨面，朱砂写的“诛八美，清君侧”六字缓缓闪现：“玉玺印泥掺了麒麟血，遇水显形——盗用玉玺者就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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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蝶衣的药粉随风散入箭阵，中者纷繁弃械抓喉。她广袖翻卷间擒住副将，金针挑出其舌下毒囊：“辽东参将的‘黑齿’刺青？难怪能变更蓟州边军！”
铁匣弹开的顷刻，整舰剧震。林清芷拽过帆索缠住桅杆，匣中飞出的不是账簿，而是三百枚刻着官员姓名的玉牌！慕容雪抄起一枚细看：“‘正德九年扬州府尹王俭’——二十年后果贪墨被斩的首犯！”
凌风剑尖抵住李春芳后心：“棋盘以外另有棋手。严世蕃虽死，能同时变更白莲教与边军者，朝中不过三人。”他俄然斩断殿柱蟠龙须，龙口含着的夜明珠滚落，暴露背后暗孔，“比如，掌印寺人冯保——您说对吗？”
知府衙门的地牢深处，柳如烟的火把照亮墙上的血指模。林清芷抚过刑具上的新奇血渍：“三日前的血迹，受刑者虎口有长年握笔的茧——是失落的扬州通判！”她劈开角落草堆，暴露半截染血的户部密函，“盐税转运的线路图，盖着户部侍郎的私章！”
柳如烟的玉簪插入锁眼，簪头翡翠映出锁芯暗纹：“是工部军火局的七星连珠锁，需按二十八宿方位转动。”她俄然翻出《营建法度》，指尖划过河防图上的星位标记，“寅时三刻，角木蛟位！”
运河上忽起号角声，三十艘蒙冲斗舰破雾而出。拓跋明珠的弯刀劈开飞来的火箭，火星溅在船帆上竟凝成白莲纹样：“火油混了硫磺与磷粉，遇风即燃成莲——白莲教公然与严党残部勾搭！”她反手掷出刀鞘击碎桅杆铜铃，铃内滚落的火药丸遇水炸开毒烟。
“未时二刻，朝阳门！”林清芷劈开刺客怀中的更漏，水银泻地凝成箭头，“叛军辰时佯攻，真正的主力在等宫中火起——”
运河两岸忽现火光，成百漕工手持鱼叉围拢。蓝蝶衣的蛊虫钻入为首者耳蜗，那人顿时生硬：“他们中了苗疆失魂蛊，瞳孔泛绿者皆是傀儡！”她甩出药粉，遇水化作青烟，中蛊者如割麦般倒地。
“严党要昭雪！”拓跋明珠刀尖挑起玉牌串成的链条，“每块玉牌后背刻着洗罪证词，这是要借白莲教之手重审旧案，搅乱朝局！”
珠光映亮梁上一闪而过的黑影，八道寒芒同时破空。林清芷的算盘、柳如烟的玉簪、蓝蝶衣的金针、慕容雪的苗刀、白凤的箭矢、拓跋明珠的弯刀、赵明月的短剑、凌风的长剑织成死网，将黑影逼落丹墀。
混战持续至中午，金砖浸血。柳如烟俄然按住耳畔明珠：“陛下，听——鼓楼钟声比常日慢了半刻！”她疾步至殿角铜壶前，壶底暗格弹出一枚带血的司南，“有人窜改滴漏流速，迟延退朝时候，以待城外叛军合围！”
百官骚动中，严嵩旧部李春芳俄然持笏板冲出：“妖女祸国，臣请清君侧！”笏板裂开，淬毒短剑直刺嘉靖帝咽喉。凌风剑鞘横挡，震飞的短剑钉入蟠龙柱，剑柄“光禄寺监造”的铭文清楚可见。
殿外忽传巨响，五虎帐的箭阵撞开宫门。慕容雪劈翻三名甲士，夺过神机弩细看：“弩机刻着‘天工院新制’，但弹簧用的是淘汰的旧钢——军器库的亏空，本来填在这里！”
“谨慎伏弩！”蓝蝶衣的水袖卷住赵明月疾退三步，毒箭钉入她刚才所立的货箱，箭簇触盐腾起绿烟。拓跋明珠劈开木箱，暴露底层玄铁匣：“匣内机括连着火药，开错即爆——柳女人，验锁！”
“李大人好胆识。”林清芷的算盘珠击碎李春芳的冠冕，暴露内层白莲纹抹额，“三年前你任河南巡抚时，私放白莲教匪首过黄河的旧账，该清理了。”她甩出刑部密档，血迹斑斑的供词上压着河南卫所的虎符印鉴。
半夜，八匹快马突破城门。凌风截获的飞鸽传书在火盆上伸展，焦痕显出一行小楷：“巳时三刻，金殿弑君。”拓跋明珠扯开信鸽尾羽，暴露内层的兵部火漆：“是都城传来的——严党余孽要在本日早朝发难！”
嘉靖帝的护甲划过御案，朱笔悬在《罪己诏》上：“好个连环局。盗玉玺、控滴漏、调边军——朕的紫禁城，倒成了你们的棋盘？”
奉天殿的铜壶滴漏将指向辰时，嘉靖帝的龙辇刚过金水桥，檐角俄然坠下一名寺人尸首。尸身怀中滚出鎏金香炉，遇风燃起幽蓝火焰。林清芷的水袖卷灭火苗，银针挑开香灰：“炉中掺了西域幻魂香，嗅者会产生弑君幻象！”
话音未落，太和殿顶传来瓦片碎裂声。十八名黑衣人自藻井跃下，手中钢刀映着窗隙透入的夕照，在空中投出莲纹血影。
扬州城的晨雾裹着盐腥气，柳如烟指尖抚过钞关船埠湿滑的青砖，忽地停在第三块砖的裂缝处。蓝蝶衣的银镯轻响，袖中金丝蛊虫振翅钻入砖缝，带出一缕染血的丝线：“昨日丑时，这里绞杀过起码二十人。”她捻起丝线嗅了嗅，“是官船缆绳的苎麻，浸过桐油和鲛人血——工部海军战船的标配。”
“巽位，三艘敌舰！”林清芷的算盘珠激射而出，击穿领舰梢公的咽喉。慕容雪率水鬼潜入冰河，苗刀堵截敌舰底舱的锚链，湍流刹时将船队冲成两截。白凤的箭矢裹着油布扑灭水面，火舌顺着磷粉伸展，将半数敌舰吞入焰海。
混乱中，赵明月跃上主舰船面，短刃挑开货箱封条：“不是轰隆炮，是税粮！”她扯开麻袋，陈米中混着成捆的盐引，“客岁江浙报灾减免的三十万石漕粮，本来被换成私盐充作军资！”